灵界一个灵气充沛可以成神成*。
严冬的上午,昆仑州西海海心山,南峰绝壁的山道上,一个瘦削少年正郁郁上行。
西海是昆仑州最大的湖泊,方圆近万里;海心山是湖中心的一座岛屿,因为西海隔阻,这里与世隔绝。
自前年父亲去世以后,瘦削少年就成了海心山唯一的人类,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现在。
“哇!成灵啦!咕!咕!咕。。。。。哇!成灵啦!咕!咕!咕。。。。。。哇!成灵啦!咕!咕!咕。。。。。。哇!成灵了!咕!咕!咕。。。。。。”
一个女孩尖声高喊,不时夹杂几声狐狸的咕咕鸣叫。
叫声像是催命符,少年凄惶惶上了南峰绝壁,没为有个新同伴而庆幸,因为他知道,发出叫声的不是人类,那是一头成了灵的狐狸精。
北边低空中有一团斗大火焰,那团火焰就是狐狸精变化出来的,火焰飘飘荡荡,忽儿飞到东山,忽儿飞到西山,忽儿飞到北山;尖利的叫声因此传到海心山每一个角落。
登上南峰之巅,少年回头看了一眼四处飘荡的火焰,又抬头望了一眼上天,然后不再犹豫,两眼一闭,纵身扑了出去,瘦削的身子像风筝一样向下飘荡。。。。。。
湖畔沙尘飞扬,瘦削的身子拍打上沙滩,许是沙滩柔软的缘故,少年从七八十米高的悬崖摔下却没即死,身子微微抽搐着。
抽搐的动作越来越小,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眼看少年生机即将断绝,就在这时,他身子突然一动,迅疾跳起来,动作敏捷的像没受半点伤,只口中不迭地惊问:“怎么回事?阿秀是谁?不是我我明明是关小山怎么会是阿秀!咦?灵界。。。。。昆仑城。。。。。。海心山。。。。。。。狐狸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难道我穿越啦?”
少年越来越糊涂,身子向下一倒,跪在沙滩上,双眼紧闭,眉头坟起,身子一动不动,像在潜心思索。
过了大半个小时,他睁开双眼,眼神有了些清明,像是有了结论。
“我不是阿秀,阿秀已经死了;我是关小山,从人间界穿越而来,不过是占据了阿秀的记忆和身体罢了。”少年自言自语,口气十分肯定。
关小山站起身,左右张望一阵,见左手不远有一截枯木,便过去拾了,随后走到湖边,攀到一座礁石顶上,将枯木甩进湖中。
西海清澈宁静,蓝天、白云倒映其中,像一副美丽的风景画。枯木掉落水中,荡起一点涟漪,附近的画面变得有些模糊。只是没多久,涟漪渐渐平静,风景画再次清晰起来。就在这时,忽然,一大片乌云飘过来,蓝天白云顿时被遮住了好大一片。
关小山抬头看去,但见头顶之上晴空万里,一碧如洗,没有丝毫阴霾。他急忙再看水下,只见那片乌云快速向前翻滚,没多久便消失在湖中深处,只是乌云褪走之后,他丢下去的枯木不见了,连点渣都没剩下。
铁齿鲢!
关小山眉头一紧,一个记忆深刻的名字从阿秀记忆里冒出来。
铁齿鲢水族低等凶物,疯狂嗜血,不知恐惧,见什么咬什么。体型只小孩巴掌大小,唯一的攻击武器是牙齿,一口锯齿细牙能咬金断玉。
因为体型太小,单个的铁齿鲢并不可怕,距离最末等的凶物都有不少差距;它的可怕之处在于成群。铁齿鲢喜欢群居,一个中等规模的鱼群动辄有数十万个体。数十万张铁口钢牙聚到一处,能像篦子一样,将所过之处篦得干干净净。哪怕水族三级凶物铁背蛟遇上,也要退避三舍,否就很可能筋骨无存。
海心山虽然四面被水所困,行船一天一夜就可到岸,原本不算绝地,直到铁齿鲢霸占了西海,这里才真正与世隔绝乘船逃离的居民,无不连人带船一起葬身鱼腹。
阿秀一家人胆子小,没敢冒险离开,留在岛上反而苟活下来。这几年,阿秀爹娘相继过世,偌大的海心山就只剩阿秀一人。
一个人的生活孤寂无味,对于十四五岁的少年来说尤其难熬;就在阿秀渐觉生无所趣之时,祸不单行,海心山有一只狐狸精成了灵。水下有嗜血如命的凶物铁齿鲢,陆上有神通广大的狐狸精;阿秀承受不起这种巨大的压力,于是选择跳崖自尽。
人间界的关小山恰好此时穿越而来,灵魂俯于其身。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关小山没来由想起这句话,然后跳下礁石,依循着记忆往南山沟走。
南山沟半山平地上有三间一字横开的简易木屋,这就是阿秀家。关小山一路琢磨着回了家,一进屋就将木门关上,又找了一根杠子,将门死死抵住,然后到西屋翻出一把猎刀,紧紧拿了。
狐狸精的叫声还在漫山遍野地响,那团火焰也还在四处飘荡;回来的路上关小山看见过好几次,每次看到他心里就发渗。灵界不同人间界,有太多东西超乎他想象之外。
“哇!成灵啦!咕!咕!咕。。。。。。”
叫声突然近了许多,好像就在门外;关小山手中猎刀一紧,疾步冲到门后,双眼眯缝透过门缝向外打量。
那团火焰确实进了南山沟,不过好像是无意的,晃悠悠地在沟里溜达了一圈,越过南峰绝壁后就消失不见了。
关小山长出了一口气,倚着木门往下滑,皱着眉头坐到地上,苦苦思索出路。
穿越之前,他二十四岁,在一家国企上班,若说他有什么比阿秀强,那就是多了一点阅历,不过,这些阅历在灵界不一定用得上,至少无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不对我还有一点比阿秀强,阿秀放弃了生的希望,我绝不会放弃;为了活下去,我会不惜一切。。。。。。”
关小山这么想着,将猎刀狠狠*插进地面;然后站起来,进了阿秀爹娘生前居住的东屋。
东屋进门处有一张简易木桌,桌子上放了一面铜镜,像是好多年没人用,铜镜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关小山拿起铜镜用袖子用力擦拭,间或哈上一口热气,这样弄了好一阵,镜面终于恢复了光彩,他拿起铜镜照了照,里面随即现出一个皱纹堆满额头、头发灰灰白白的小老头,这张脸充满愁苦,无论如何不像十五岁的少年。
关小山叹了口气,隐隐明白阿秀为何轻生了,同时更加坚定了冒险的想法;如果提前知道今生无望离开海心山,他认为自己可能会做出和阿秀一样的决定。
在阿秀母亲衣箱里挑了一套被草汁染出斑驳杂色的短褂布裙,在抽屉里找出一把木梳、两根麻绳,关小山又找了个木盒,将短褂布裙叠好放进去,再将木梳,麻绳、铜镜一一整齐放在上面,最后用一块布料细心包裹了木盒,便开门出屋,径直向北山沟而去。
阿秀曾经在北山沟见过几次狐狸,那个成灵的狐狸精的窝很可能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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