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白色的松叶像流星划过天空一样,划过施渡的肩头,刺破了施渡的衣服,伤口流出一滴鲜血,阳铭立刻停手。施渡望着肩头的小伤,落下地来,说道:“我输了,没想到输在了自己以为强的法术上。”施渡脸上充满了失望,他曾经希望阳铭能胜过自己,可当他真的胜过了自己,施渡却开心不起来。阳铭也飞落而下,道:“教主如今退步了,先前教主遇到高手,从来都只会兴奋,何故昨日起反倒精神不振,此一招教主若稍稍下移,或者略一沉肩,完全可以躲过那一枚。”施渡制止住阳铭:“多说无益,败了就是败了,从今后你自由了,我说过再不管你的事,从今往后,你的动向再与我无关了。”
阳铭不自觉得又要与教主讨论招式,才意识到此一战并非只是切磋,自己的目标正是为了打败教主,远走天涯,重新过上挑战各派高手,尤其是昨天那两位仙人,就算现在还远不是对手,但阳铭相信自己有朝一日,一定能战胜他们。
“教主,这是我这些年记录的所有武功招数和法术,如今也不必再添了,教主基本都是看过的,一叶一叶记录的都是我们俩的或者我们的对手的各招各式的精华,只希望最后两页教主细加研究。我要重新过上无拘无束,浪迹天涯的日子了,如今这本书就留给教主做个念想吧!”阳铭拿出怀里的那本已经开始泛黄的书来双手递给了教主。
施渡接过书来,只见封面多了三个字:“叶与剑”。这大概是施渡昨天才写上的,字迹很闪亮,月色下依然清晰可见,与封面的陈旧形成鲜明对比。
阳铭驾起一片阔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施渡收了书,遥望阳铭消失的方向,浪城灯火通明,可从此与这位朋友便要越来越陌生了。
施渡回到住处的时候,三个小孩早已入睡,霍青却独自在院里等候。各处通道和大门皆有上夜的人把守,看见施渡回来连忙打开大门迎接,施渡走进院里,吩咐众人退去,霍青接他回房,给他解衣时看到了肩上细小的针孔,停住了。施渡说道:“不用担心,那是阳兄弟刺的,他已经战胜了我,重新闯荡去了。”霍青吃了一惊道:“你是说阳兄弟胜了你,真走了?”施渡轻声感叹道:“是啊,我想他是又有了新的目标,又或者是觉得我不需要他了。世事难料,就像我们怎么也没想到小风、小雨他们会突然出现一样。”霍青默默赞同,一会问道:“渡郎,我们真的非要回风林不可吗?”施渡奇道:“夫人何故有此一问?”霍青将衣物放好,拉着施渡的手,于灯前坐下道:“渡郎,今日我见到小风、小雨和离离,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简直把这些年的辛苦都忘记了,觉得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好的,甚至已经完全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非得坚持离开风林了,当初只恨自己不信族长的话,以为能出来必然能回去,没想到现在要回风林,竟要冒生命的危险,若只有你我,死又何惧,我只担心我们的孩子,他们毕竟还太小了。”
施渡静静听完妻子的话语,安慰道:“夫人所担心的我全都明白,如今且不说我们为回风林所付出的努力,单是孩子们来时的情景也足以令我们鼓起勇气来,你是不知道小雨刚见到我时的情形,恨不得把我一脚踢回去。如果我们就此放弃,我不知道我这一生还能做什么,好好建设浪城,把它当成家吗?还是称霸武林,让天下都知道我飞叶门派是多么了不起吗?如果是这样,我自己也会看不起我自己的。再者说了,我们还欠族长一个交代,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只顾自己。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孩子们,大可以把他们留在浪城,等我们找到了回风林的路,再来接他们。”
霍青听了立即道:“绝对不行,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会再抛下我的孩子,他们也不会乖乖听话呆在浪城,就像呆在风林一样。”
施渡道:“那么就是要带他们一起闯喽,其实也好,经历过生死历练,孩子们一定会更加强大。我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他们的,你要相信我。”
在回不回风林和带不带孩子的问题上,夫妻二人最终还是达成了共识,此时夜已经将要过去,夫妻二人和衣略睡,第二天醒来就把注意力转到了浪城的建设上来。
这浪城的建设已经基本完工,从空中俯瞰,如同一片硕大无比的叶子。城墙是叶子的边缘,依山脚而建;一条河流从中间笔直穿过,形同叶脉的中心线;无数道路房屋向两边延伸如同叶脉;只在远处的两山之间开了一个城门,形同叶柄;另一边直接大海,仿佛这片叶子临空招展。城中的主体建筑已经基本完成,只有临海的最高建筑也就是飞叶门的总坛接近完工,雏形已备。
这总坛建在河流的入海口,取河流的中心位置,填沙石造了一个人工小岛,近河处窄,近海处宽,远看像一滴正在空中滴落的水滴,把河流分为两半,总坛就建在这“水滴”。总坛大楼以圆形为主体,石材为主,基座深埋入河底,楼高万丈,登高远眺,与浪城最高的山也几乎持平,远处的海面更是烟波浩渺;低头俯视,浪城尽收眼底,河流恍若倒影。内有楼层无数,旋转楼梯可直达楼顶,现如今只差在外悬挂彩笼,那时夜间一到,灯火通明,与河流海洋交相辉映,其富丽堂皇直如天堂。
飞叶门的众多高手大多已经入驻总坛,依照教主的吩咐开始布置各种法术。对于外人来说,总坛是一座了不起的建筑,是飞叶门江湖地位的象征,可对于飞叶门的高手来说,总坛不仅是一座伟大的建筑,还会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阵的承载大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