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点头道:“其实我跟了处座能有一年了,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家人这不是马上又要来了吗,多了两张嘴。孩子总得上个学堂吧,我夫人又是乡下人,什么都不会,但是过来之后这穿衣,吃饭的,花销也是不少。我那点薪水就不怎么太够了。”
“哎呦。”钱金勋笑着弹了弹烟灰,道:“周飞兄你就放心得了,等嫂夫人领孩子来了,我给你安排。中区新成立的鼎新小学,他们的唐校长跟我是朋友,孩子一来,直接进去念书。”
周飞听罢却又摆了摆手,道:“谢谢,谢谢钱科长,孩子能进鼎鑫小学我自然是级高兴的,但我不是这个意思,钱科长。”
“哦?”钱金勋问道:“没事,咱这关系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那我就直说了。”周飞端起茶杯又放了下来,道:“我其实是想调到您的情报科。”
钱金勋诧异道:“你想来情报科?不是,你是处长的大秘书,来我情报科多不合适啊。”
“我也知道这事为难。”周飞说道:“尤其是……哎,我这不是寻思,情报科有高赏钱吗,为了夫人孩子的生活,现在的话……虽然也算够用。但钱科长您说,我夫人来了跟不跟人打交道?我虽然在情报处,但是夫人也得体体面面的不是。她本就是乡下人,到这里我也不想让她节衣缩食的。再让人讲了闲话,钱科长,我这可真不是嫌贫爱富,到时候跟处里的同事相处……”
周飞还在解释,不过范克勤和钱金勋二人心里,已经在不住的思考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
要说一个处长的秘书每个月能领多少钱呢?大约是二百多,不到三百的样子。这些钱,在现在并不能说少,但也的确不能算多。而周飞是孙国鑫的秘书,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每个月的薪水也相对固定。他没机会立功,也没机会像范克勤与钱金勋似的有外捞。
细细一想,周飞成天往孙国鑫办公室门外一坐坐一天,真正来办事的,也都是能够有资格见孙国鑫的。就算人家送礼还不如直接给孙国鑫送呢,周飞又能得到啥?
不过虽然如此,也不能太过马虎,还得再问问,主要是处座那不好交代。因此想明白了这一点,钱金勋笑道:“我这里自然是欢迎的,只是处座那怎么办?”
周飞说道:“其实我听说筹备完毕,处里可能要来一名专业的机要秘书,处座之前也跟我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思。不过当时还在筹备阶段,所以处座当时说,等筹备完毕再另作安排。”
钱金勋听罢点头道:“啊,处座那没问题,我这肯定欢迎啊。不过兄弟你可要想好了,情报科可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尤其是日谍打交道更是如此,昨天晚上那么大动静你也肯定听说了吧,你这拖家带口的……”
周飞想了想,道:“我其实考虑过了,整个处里就属钱科长公私分明,为人大度,对手下兄弟们也好。小弟要是进了情报科跟着您,绝对是最好的选择。而且您放心,我是做过秘书的,所以内务这一块也很熟。在进入处里之前,我也经过一定的训练。现在又有范组长在弄训练班,我相信有了他的指点,我一定能更进一步。”
钱金勋看了眼范克勤,见后者低了下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中明白了范克勤的意思,于是道:“嗯,成,还是那句话,我这里肯定没问题,只要处座答应,我自然一百个愿意。”
周飞听他这么一说,笑道:“那我先谢谢钱科长了。”
“都是自己人。”钱金勋笑着将香烟掐灭道:“以后可别见外啊。”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笃笃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周飞立刻起身来到了门口,问道:“谁啊?”
门外立刻传进了一个男声,道:“是周先生家吗?我们是对街蒙古饭店的。是您要的锅子吧?”
“对,是我。”说着话,周飞伸手打开了门,见有两个不到二十,饭店伙计大半的人,各自拎着一个大竹篮子。于是往里指了指,道:“放桌上吧。”
“哎。”两名伙计答了一声,走了进来,快速的打开盖子,取出一个火锅来,又从中拿出几盘羊肉,和两瓶白酒,以及时令蔬菜。转身笑道:“周先生,您看还有什么需要?”
周飞伸手将钱递给他们,道:“没事了,等晚上我们吃完过来取锅子吧。”
“谢您赏。”两人答了一声,退出了屋子。
“来来,钱科长,组长,快请。”周飞得到了钱金勋的肯定答复,更加高兴的招呼二人上桌。
范克勤等肉熟了,夹起吃了一口,道:“嗯,正宗。”
周飞笑道:“嗯,我也听说这家正宗,就是自打搬过来就一直没吃过。”
钱金勋也吃了口,道:“是不错哈。”跟着问道:“哎,兄弟,你说处里要来个机要秘书?什么时候来知道吗?”
周飞道:“快了,也就这一两天了。要不我怎么这么急呢。”
钱金勋道:“局里调过来的?”
周飞道:“好像是,处座当时提了一嘴,没细说。”
钱金勋道:“你要是来我情报科,那你可得抓点紧了,这两天你就跟处座说说吧,别回头处座给你安排到别的地方,到时候可不好办了。”
周飞点头道:“嗯,我明天就跟处座说。”说这话,举起了酒盅,道:“我敬钱科长和范组长一个。以后还请两位长官多多赐教。”
这顿饭吃的时间并不长不短,两个小时不到。最后周飞给范克勤二人送下了楼,这才算是完事。
范克勤坐进了钱金勋的车子后,道:“你说,他弄这么一出,不是处座安排的吧?”
钱金勋开着车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想了一会之后,说道:“不像。处座喜欢让手下人放开手脚干事。因为处座本身的能力就强,在戴老板面前那是绝对立得的住的,因此他不怕手下人搞猫腻。”
范克勤道:“那我回头查查他,看看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钱金勋道:“费那劲,我看他说的是真话,要不然那个机要秘书的事情,他没法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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