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克勤说道：“晓曼，帮我把外勤总队康昌明，赵德彪叫过来。还有，调查处的熊巴山。”

    “是。”蜂鸣器传来庄晓曼的回答。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敲门声响起，几个人全都到了。

    “处座。”赵德彪说道：“您叫我们。”

    范克勤回手将一个小气窗打了开来，而后每个人甩过去一支烟，道：“去里屋搬把椅子，坐过来说。”

    “是。”熊巴山说了一句，进到了里面的休息室，提了把椅子也并排坐在了办公桌前。

    范克勤将几份文件分别递给了众人，道：“先看看吧，看完再说别的。”

    几个人接过后，开始看了起来。他们这些都是安全局成立之后的老人。尤其是康昌明和赵德彪，再此之前就跟着范克勤，是以都了解范克勤对待这种事情的风格，所以立刻进入了状态，认真的看了起来。

    其实他们在之前全都跟着参与过审讯，对于小日本在南京城里的前线情报本部都有一些了解，看的也是非常快速。

    等全都放下文件，做到心中有了数之后，相互之间对视一眼。也都明白了，范克勤这是要开始对付这个所谓的前线情报本部了。

    范克勤见他们全都看完，将里面徐世鹏画完的各个结构图，挑出来了一套。然后又拿过了一个南京城的军事地图，铺在桌面上，说道：“这套地图应该不太准确，毕竟沦陷后就没有怎么更新过。但基本情况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没事，处座。”康昌明首先表态，道：“卑职原先在南京待过不短的时间，想来街道上就算有一些变化，也不妨事。”

    听他这么一说，其余两个人也全都表示一样，曾经都在南京待过。

    其实范克勤为什么只让他们三个人来啊，他知道这三个人曾经都在南京待过。其实，老齐，童飞，他们两个也在南京待过。但此次行动，用不着将熟人全都带过去，若是熟人太多，反而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范克勤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办了，你们看看啊，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小日本成立的这个前线情报本部应该就在这里，观园路二十一号，似乎距离夫子庙不太远呐。”

    “对。”赵德彪抽了口烟，指了指，说道：“走路正常速度的话，十多分钟吧。就是要从这里，绕上去才能到。中间这些地方全都是住家，民房，中间倒是也有几条胡同，小巷能够穿过去。也能省个几分钟。”

    范克勤点了点头，道：“前线情报本部，对外宣称，是小日本的领事馆下警卫督导部门。领事馆是不是在中山街上？”说着，用手一点地图，道：“这条街。”

    “对。”熊巴山低头看着图，说道：“就是在中山街。”

    范克勤抬头看着他，道：“这一次，我希望你是我的排头侦查部队，我希望你能够先期带队去南京，将这附近的情况，统统摸清楚。伪政府的特务机关，小日本的间谍部门，警察局，巡逻队之类的。你都要弄清楚。”

    熊巴山听罢，点了点头，说道：“处座，稍等一下。”跟着闷头盘算了好一会，这才再次开口，说道：“明白，卑职需要带一些设备，照相机，交卷。这东西如果到了当地虽然也应该能够买到，但是可不便宜啊。最主要的还是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财务的话：最好是换成大洋之类的硬通货。需要至少一千大洋，以便到本地花销，或者是碰到一些棘手的情况来用。”

    范克勤道：“嗯，这些都没问题。另外我建议你和你这次随行的本组兄弟，全都重新做一套假身份，最起码也要经得住两层的调查。”

    范克勤口中的第二层调查，是有讲究的。名字，籍贯等等，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你甚至瞎填都可以，只要证件做的真实，过个正常的关卡检查之类的，绝对是够用了。但是如果你碰见排查，那就不可以了。别看排查和检查只有一字之差，这个叫法好像也很普通。实则并不简单。

    字面意思是，排除你的嫌疑，调查你的情况。怎么排除？怎么调查？那可不是光看看你的证件就得了，而是要进行核实的。如，你不是从某某地方来的吗，或者是你的父母是谁？当地的朋友有谁。可不是证件上有，你提供了情况后，就立刻把你放了的。必须还要求证。如果一旦你的父母，朋友，籍贯等等的信息，跟你说的对不上，或者根本没有联系到你说的这些人，那你就直接暴露了。

    一般的排查到这里基本就打住了，这是因为此时全国的情况太过于特殊，难民，各地居无定所的人太多了。

    更具体的一个说法是：当地在某街发生了案子，封锁之后，将在某街出现的人全都排查一遍，那就不简单了。

    首先排除本地人口，而且要有担保人的。但你的证件如果是外地的，那就对不起了，先进去吧。然后开始各种求证，你父母在哪？有没有朋友，不可能没有吧，就算死了，也一定是有熟人的吧，要不然你在山里长大的啊！然后你提供了一个外地的朋友，那他们就直接打长途，或者发电报开始让另一个地方的人开始求证。如果不能的话，抱歉，等这个案子调查清楚，结束你才能走。或者外面有朋友什么的，也帮你各种证明，然后交保费你才可以走，但你什么都证明不了，外面也没朋友，操，你要不是重大嫌疑人，你他么一点信息都证明不了？那更得盯死你。

    而这种，就是范克勤口中说的第二层的调查。至于有没有第三层？有，那几乎就是连各种履历上的情况，也要到实地去调查了，几乎是查一个人的终极手段了。

    范克勤告诉他可以扛得住第二层调查，就是说让他一旦真的发生什么意外，哪怕被牵连进去，也能够说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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