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骨之路上,林牧依然在前进。
五百九十米。
林牧的胸膛位置,被吞噬,脊梁全部粉碎。
但他,仍没放弃。
他真正告诉了世人,有些时候,男人即使没了肉体上的脊梁,心灵上的脊梁也依然不会弯曲。
“这样,他都还能前进?”
羽化门武圣骇然失声。
林牧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
血肉模糊的双手,还在往前爬,一米一米的爬。
砰!
六百米。
林牧的左手,粉碎。
死寂!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的看着。
或许,这世上总有些人,是其他人无法理解的存在。
就像眼前的林牧。
人们理解不了他为何还要坚持,理解不了他的执念从何而来,理解不了他是靠什么在支撑。
而这种人,往往被人称为“疯子”。
六百一十米。
林牧的右手,砰的粉碎。
失败了!
所有人内心都长叹,唏嘘不已。
尽管林牧是那样的疯狂,是那样的执着,他还是失败了。
距离终点还有二十米。
可他的双手,都已经消失,只剩一个头颅,就算爬也爬不了。
也许用不了多久,在失去希望后,林牧的生命之火,就会熄灭。
但很快,更震撼人心的场景出现了。
林牧的头颅,竟在往前滚动。
“这……”
“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震撼,从尾骨唰的窜上脑袋,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还没停止?
身体都全部消失,双手也没了,林牧居然还没放弃,只剩一个头颅,都要继续前进?
“这次,如果他没死,我是向宗门高层建议,永远不要与此人为敌。”
星陨阁武圣咽了口唾沫道,声音里竟对林牧这个少年,充满了深深敬畏。
不仅是他,其他不少势力的武圣,也深以为然,暗中做了同样的决定。
而那些与林牧已经为敌的势力,则更是杀机大胜。
对林牧这种人,只有两种选择。
拉拢,或者毁灭。
他们已经无法拉拢,那么只能毁灭,不惜一切代价将之毁灭。
一点一点,林牧的头颅,就这样慢慢的朝终点滚去。
在这个过程里,他的头颅,也遭到可怕毁坏,骨头被压缩得严重变形。
到了六百二十米处,林牧双眼都已破碎。
但最终,林牧竟真的抵达终点!
这时,后方众人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这样死寂的看着,看向林牧的目光,不像是在看人类,而像是在看怪物。
呼!
一阵微风吹过。
尽头的迷雾,缓缓散开。
白骨之路的终点,是个白骨圆台。
在那圆台上,有个凹印,似乎和某种印章契合。
随后,空间微微波动,隐藏在莲子空间里的荒印,飞了出来,落入那个凹印里。
嗡嗡!
刹那间,血水翻滚,白骨震动,天地似乎都要翻覆。
就在这震动中,一颗神秘的金丹,从那圆台中心飞出,恐怖的无与伦比的气息,席卷八方。
“好强烈的荒力之气,似乎那颗金丹,是一切荒力的源泉。”
“我知道了,那就是荒主传承,荒古金丹。”
“什么?荒古金丹?”
“传闻,这荒古金丹,是上一代荒古圣体陨落前,用所有生命精髓凝聚,谁得到它,谁就能成就荒古圣体。”
人们震撼连连。
林牧付出的代价极为恐怖,但此刻,得到的回报也是惊世的。
然而,眼见那荒古金丹要往下落,异变再生。
上方虚空,忽然波动,而后一道身影划破空间,竟将那荒古金丹,给伸手截住了。
“哈哈哈。”
紧接着,一阵大笑传出,露出一个身穿黄袍的青年来,“本宫白马王朝太子汤洛,再次感谢诸位天外来客的惠赠。”
“汤洛?”
“白马王朝太子?”
“太卑劣了,竟趁林牧以几乎死亡的代价开启荒古道台,陷入肉身毁灭的情况出手夺取成果。”
“这下林牧惨了,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最终的果实,竟被他人夺取,为他人做了嫁衣,我想任何人都要发狂。”
“是啊,不气死也会被气疯掉。”
很多势力武神世界势力的人,虽然之前与林牧没关系,甚至看林牧不惯,但这时都忍不住为林牧抱不平。
“汤洛,这荒域之阶威压如此恐怖,你怎么可能隐藏在虚空中?”
补天宫武圣则盯着汤洛喝道。
其他人听了,也猛地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一个个都面露不可思议。
如果可以这样,他们哪里需要这样拼死拼活的去闯荒域之阶。
“幼稚。”
汤洛摇了摇手指,“我白马王朝,延续至今已有三万年,见证过近四千次荒域开启,所拥有的经验和底牌,岂是你们能比拟的。”
“可以说,你们每一次行动,我们都在暗中观看,你们的每一个细节,我们的密卷上都有记载。”
“不过以前,你们其他人都很废物,没有一个能走到终点,我们这才懒得出手罢了。”
“还好,等待三万年,这次你们终于有人成功。”
说着,他再次大笑起来:“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下面这位快死的家伙,你的死亡,为我夺来了荒古金丹。拥有荒古金丹后,我必能成为白马王朝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王,他日统一云荒世界,成为云荒主宰,也不在话下。”
不远处,陈长生和沈玄机等人,则是暗暗幸灾乐祸。
本来看到林牧快得到荒古金丹时,他们还无比的嫉妒,现在只有快意。
吕家和东阳教等势力的人,也是如此,他们巴不得林牧早死早好。
“活该。”
顾敏柔面露笑意道。
“要你多嘴。”
红绣宫武圣,忽然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
“师姐……”
顾敏柔捂着脸,又气又恨,还有无法理解的看着红绣宫武圣。
红绣宫武圣之前是那样痛恨的林牧,看到林牧落到这样的下场,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
“哼。”
红绣宫武圣根本没对她解释什么,只是眼睛里,有些复杂。
她对林牧,的确很仇恨,即便到此时,她也仍对林牧抱有强烈杀机。
这是因为林牧杀了红绣宫弟子,而且与红绣宫为敌,站在红绣宫立场上,她自然要为红绣宫清扫敌人。
可看了林牧先前的举动,她却不得不佩服林牧的意志,心中有些惋惜,这种人杰,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的。
一时间,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情绪,既想让林牧死,又不愿看到对方死的如此凄惨和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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