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弘毅神色不悦,张云汉心中不平,道:“那您也没必要对他们好吃好喝地款待啊?”
张弘毅道:“我如此做,是为了堕落二人心志,在他们心中,埋下一颗魔种。”
张云汉略一思索,道:“爹,您想要堕落二人心志,我有一办法。”
张弘毅不相信其有何高见,但依旧问道:“哦,你有何办法?”
张云汉道:“鸠摩罗什被称为中原第一僧,但此人两次破戒染指十一名女子。连中原第一僧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人?我们可采用相同之法,将赵谦与女子关在一起,如此其必定堕落。”
张弘毅摇头道:“鸠摩罗什算什么东西?如此方法,对我都无效,又怎会对赵谦这种磊落之人有效,更何况其木人石心,眼高于天,又有哪个女子能入其眼?”
张云汉道:“那为何鸠摩罗什被世人称为中原第一僧?”
张弘毅道:“那些扰扰之人又知道什么。”
二人正交谈间,爨松子走进,道:“部帅,蚩尤旗派李寒前来商议交换人质一事。”
张弘毅道:“李寒?恶羯不尽,不回冉姓。这个李寒,我倒颇为佩服,让他进来吧。”
李寒走进后,道:“晚辈蚩尤旗李寒,拜见张部帅。”
张弘毅道:“少侠不必拘礼,张某久闻少侠所为,今日一睹少侠凤采,也算一件幸事。”
李寒道:“张部帅谬赞了,李某所为,实不堪言。”
张弘毅道:“少侠过谦了,以后少侠对付羯人,有用得着蜀中八部的地方,只要言语一声,我等定鼎力相助。”
李寒不多费言,道:“那李某在此先谢过张部帅了。我此次前来,乃是奉了掌旗之命,前来商议交换两方人质一事。”
张弘毅道:“龙掌旗愿意交换人质,我等自然配合。不知龙掌旗打算何时何地交换人质?”
李寒道:“张部帅有何高见?”
张弘毅道:“三日后的翡翠长廊,如何?”
李寒道:“一言为定。”
张云汉回到自己房间,见严道育已在等候,便道:“严师妹,我已打探过,我爹将赵谦与龙旗阳二人挟持至此,并未向他们询问沈青崖之死。”
严道育道:“部帅并未直接询问此事,莫非是已经知晓其中曲直?”
张云汉道:“无妨,我们可以将此事全数推脱给陆虚怀,毕竟沈青崖正是死在其剑下。”
严道育道:“您和大公子明争暗斗之事,部帅心中清楚,他应该能猜到其中一二。”
张云汉道:“沈青崖在崔浩身边待久了,心思已不在蜀中八部,我爹早有除他之心,此次我们出手,也算是帮其排忧解难,无需多虑。”
严道育道:“此次大公子被擒,正是我们拉拢助力的好时机,不过眼下部帅将赵谦与龙旗阳擒来,未诉诸武力,反而好生招待,众人不明其心思,噤若寒蝉,均持观望态度,我们此时也不便有所作为。”
张云汉道:“现在逢源阁内,无人对我大哥忠心,但苍龙子此人心思莫测,不能不除。逢源阁内自然不便动手,三日之后,我爹会和龙逸他们交换人质,此时正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
严道育道:“我明白了。”
赵谦、龙旗阳与张弘毅相对而坐,张弘毅道:“二位在此可还习惯?”
赵谦道:“张部帅盛情,我二人受之有愧。”
张弘毅道:“二位无需有愧,我招待二位,完全是出于对二位的欣赏。我派尚有不少典籍,二位若有兴致,可以前去随意查阅。”
赵谦听其言及典籍,想到与诸葛清岚经常交谈的一件事情,便问道:“我一直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张部帅请教。”
张弘毅道:“二位有何问题,尽情说来,我一定知无不言。”
赵谦道:“百余年前,季汉灭亡,大量典籍被毁,这背后,是何人所为?”
张弘毅道:“这是敝派无知先祖所做,此举遗祸甚巨,张某一向所不齿,对敝派先祖的行为也极为鄙视。”
赵谦道:“那么敝派先祖又为何做出如此之事?”
张弘毅道:“蜀地高族与敝派常有往来,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自然不便为外人所知。因此,在季汉灭亡之际,蜀地高族便联手敝派,将季汉典籍尽数烧毁。”
赵谦道:“仅是如此吗?”
张弘毅道:“自然不是如此而已,但此事背后的真相,不是少侠所能面对的。”
龙旗阳道:“张部帅是不是太小看我们了?”
张弘毅道:“我并非小看你们,只是二位年纪尚轻,修为尚浅,有些势力,尚无法面对。”
龙旗阳道:“大丈夫行事,无惧天地,如日月皎然,又有什么无法面对?”
张弘毅道:“是张某小瞧二位了,既然如此,张某就如实相告了,二位可知神玄?”
赵谦道:“曾听说过,但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张弘毅道:“他们的目的,便是毁了华夏道统。他们将季汉典籍尽数毁去,也是此目的。百余年前季汉的毁灭,也意味着华夏道统的再一次衰败。此刻,星星之火再次燃起,我等决不可袖手旁观。”
龙旗阳沉吟道:“神玄?”
赵谦道:“也就是说,季汉典籍被毁乃是神玄在背后指使,那蜀中八部与神玄也有往来了?”
张弘毅道:“那是三百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敝派祖师在北邙山被天师道张天师重创,神玄趁敝派苟延残喘之际,将势力延伸到敝派,敝派为了求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这也是诸葛武侯一直打压敝派的原因。数十年前,王猛辅助苻坚,虽反对苻坚南征,却也助其占领益州,目的之一,便是对付蜀中八部。当时王猛重创神玄在益州的势力,敝派也趁机摆脱了神玄的控制。”
赵谦知道张弘毅所言半真半假,也不戳破,道:“原来如此,既然神玄的目的是毁了华夏道统,那么千百年来,他们所为之事,应该远不止烧毁季汉典籍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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