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赵谦、马锐与郁久闾阿诺、岛津平交战,赵、马二人有心用七探蛇盘枪、出手法与没石刀法、饮羽刀法一较高下,因此单使自家武学,未能轻易取胜,此刻形势不绝如缕,二人自然不再保留。
只见马锐夺过身旁一名士卒手中长剑,两手双剑同时刺出,出手法与顾应法同使,剑尖晃动,剑芒闪烁,相互掩映,如水面般波涧起伏。
岛津平虽精通饮羽刀法,但一人难挡出手法与顾应法这两大沙场剑法,又不及出手法出招迅疾,只觉剑光晃眼,便身首异处。
马锐喝道:“赵兄。”旋即将左手长剑掷给赵谦,赵谦接住,左手七探蛇盘剑,右手七探蛇盘枪,剑芒、枪芒闪耀争辉,一如烟霞之气,一如金石之光,交旋相错,难辨难分。
郁久闾阿诺自知难当,不闪不避,不守反攻,使出绝式“炮石雷骇”,炙热雄浑的气劲凝于刀刃,凛然砍出,沉而不僵,若飚举电至。
只见身形交错,尘沙激扬,血如泉涌,郁久闾阿诺摔倒在地,气绝命丧。
两名主将先后丧命,副将丘敦振却不肯放过擒获拓跋焘的天赐良机,指挥大军将赵谦、马锐团团围住,打算以车轮战消磨二人体力。
恶战之际,赵谦忽觉一股异味入鼻,暗道:“这味道好生难闻,又好生熟悉。”倏然,其灵光一闪,连忙喝道:“快退。”随即飞身后跃,马锐不明所以,但素知赵谦心性,知道其不会妄言,也纵身逃离。
二人刚后跃,便见一道宏大凌厉、阴森刺骨的掌劲自上而下,劈中赵、马二人原先所立之处,溅起满天灰尘。
马锐身法较赵谦慢了一丝,被掌劲余劲波及,只觉体内真气渐呈凝滞之象,连忙运功抵挡。周遭数十名柔然士兵被掌劲击中,只觉血凝如冰,瞬间丧命。
赵谦抬头仰望,见一道黑色身影自上空缓缓落下,正是鬼方第二鬽。
第二鬽冷眼看向赵、马二人,冷哼一声,暗道:“适才那掌是我毕生功力之所聚,原本能将他们一掌毙命,竟然被事先察觉。”
他原本早已赶到,之所以未出手,是因为其熟知人心,知道赵、马二人最松懈之时,便是二人甫毙强敌之刻,因此趁赵谦、马锐将郁久闾阿诺、岛津平解决之际,迅然出手,使出自己最强杀招“日销月铄”,不想却被二人躲过。
实际上,第二鬽谋划并无错,赵谦与马锐击杀郁久闾阿诺、岛津平后,确实心神懈怠。第二鬽把握住了最佳的出手时机,却忽略了一个细节:体味。
中原人体味极浅,可以忽略,而鬼方与神玄的体味却无法掩盖。因此如果鬼方与神玄设伏击杀中原高手,会因体味而被察觉,但中原高手却能设伏击杀鬼方与神玄两派,无须担心体味。不过鬼方与神玄也不须设伏,因为这样太过麻烦,利用中原百姓作为人质,既简单又无解。
赵谦事先察觉到第二鬽的体味,虽不知是第二鬽,却也猜到是神玄或者鬼方高手,故而连忙后撤,躲过杀招。他见第二鬽现身,不由心中一凉,暗道:“此人修为极高,今日只怕凶多吉少。”当即掷掉手中长枪,横剑身前,气凝如山,全力戒备。
给穆兰、刁雍疗伤完毕的诸葛清岚见第二鬽现身,连忙飞身来到赵谦身边,夺过一名士卒手中长剑,功运周身,严阵以待。
第二鬽冷声道:“今日便是你二人终命之刻。”
一道声音传来:“我看未必。”话音甫落,两名魏兵纵身来到赵谦、诸葛清岚身边,二人褪去身上铠甲,露出本来面目,众人这才看清,正是何言之与冷秋霜。
原来寇谦之担心崔浩安危,命何言之、冷秋霜假扮普通魏兵,暗中保护。他二人见第二鬽现身,知道单靠赵谦与诸葛清岚难以抵挡,便现身相助。
第二鬽道:“寇谦之果然暗留手段,既然如此,那便将你们四人一并除去。”
赵谦四人不再多言,同时飞身挥剑刺出,以天之四象阵围战第二鬽。
马锐仗剑在旁,知道如果自己出手,会对天之四象阵造成干扰,便未出剑相助,默默运功化解体内刺骨内劲。
第二鬽挥箫横扫,黑色气劲四溢,刺骨凝血,将赵谦等人笼罩,正是百鬼压身咒。
赵谦与诸葛清岚曾见识过百鬼压身咒,知道一旦中招,便难动分毫,只得任由敌手宰割,当即同时手捏剑指,施展瑰丽火象诀,流光滑动,罡劲散逸,一者至阳生阴,一者至阴生阳,两股罡劲相融相合,凄然似秋,暖然似春,阴阳迭运,相为无穷,而不可致诘,莫知其极。
瑰丽火象诀与百鬼压身咒的两股罡劲相抵相砺,第二鬽虽占上风,但难以彻底消弭瑰丽火象诀的气劲。
何言之与冷秋霜挥剑攻上,第二鬽分神挥箫迎敌,百鬼压身咒劲力稍减。赵谦与诸葛清岚趁势使用瑰丽火象诀消弭百鬼压身咒的气劲。
四周黑气尽散后,赵谦与诸葛清岚挥剑而上,与何言之与冷秋霜联手围战第二鬽,却见第二鬽周身黑气缭绕,罡劲漆黑如夜,玉箫舞动成扇,鬼威制阳,厉气摧阴,竟不落下风。
赵谦一边挥剑,一边暗道:“上次与其交手,其修为尚未达如此境界,看来最近又吸纳了不少人的功力。”当即功催极致,与第二鬽展开恶战。
只见衣裳襜如,剑佩锵如,阴阳罡劲旋起旋伏,赵谦与何言之攻如青龙伏天上之形,诸葛清岚与冷秋霜守如素女窥月中之影,劲风扶摇,鼓荡无伦匹。
四周尘烟滚滚,将赵谦等人的身形笼罩,断筋碎骨的劲力四溢,无人敢进入战圈十丈之内。
第二鬽见四人联手,阵法浑然天成,毫无破绽,只得依靠绝对的实力破解,但面对四人联手,终究难占上风,知道恶战下去终难有善果,当即快招逼退四人,道:“今日是我大意,下一次,必取尔等性命。”说罢,便纵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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