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家的家业相当的庞大,直到日落西山,梁平才带着一大堆的账本来到苏浩面前。
“千户,沉家明面上的产业已经清点出来了,整个登州府的各地良田有二十六万七千六百余亩,足足占了整个登州府所有耕地的两成。”
梁平说道:“另外在登州府各县,沉家的商铺有一千两百余间,衣食住行,无所不包。”
听到梁平的汇报,苏浩顿时明白沉湖清那高达2356点悟道点是哪来的了,这沉家几乎以一家之力影响了整个登州府数十万百姓的生死,这结下的因果可谓大了去了。
这还是有大量手下分摊了其中的部分因果,要不然沉湖清本身的悟道点,估计能达到四千往上的程度。
这时候,梁平接着说道:“另外在沉家的密室地窖中,我们还清出了六十五万两白银和三万七千多两黄金,总价值超过百万两银子。”
百万两银子?
苏浩微微摇头,有点少了,按照他的预计,应该有两三百万才对,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沉家的银子应该大部分都买了田地,在这个时代,土地才是家族存在的根基,就像他老爹一样,拼了一辈子,大部分的银子都买了田地,留下的现银不过两三千两罢了,真要全部用银子来计算,单单那二十几万亩良田就值数百万两银子了。
而梁平说完之后,便站在一旁愁眉苦脸,脸上满是忧愁之色,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到梁平的表情,苏浩也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于是开口问道:“那沉家的盐场呢?”
“六家。”
梁平沉声道:“每年沉家都会从众多朝中重臣、勋贵和皇亲国戚们手中抢购盐引,每年至少四十万引。”
“嘶!”
闻言,苏浩不禁倒吸了一冷气:“好大的手笔!”
如今朝廷的盐政是拿银子买盐引,可是对于各地的盐商豪门来说,这盐引不是拿银子就买得到的,因为朝廷的盐引一出来,第一时间便会落到朝中那些大老的手中。
至于那些大老为什么要拿盐引,无非就四个字,有利可图!
朝廷发出的盐引,一引大概两钱到三钱银子,高的时候四钱,而那些大老卖给各地盐商豪门的价格是一引一两银子以上。
呵呵!
连手都不用脏,动动嘴皮子,几万十几万的银子便到了手中,朝廷每年发出的盐引大概在四百万引左右,一引便是一两银子的暴利,足足四百万两银子,这是朝廷半年的赋税!
沉家每年为了这些盐引便要付出五十多万两银子,这手笔可谓大破天了,毕竟如今的普遍盐价是一斤二三十文铜板,想要收回成本问题不大,可是想获得暴利,只能依靠私盐了。
不过这也代表了接下来他的麻烦小不了,毕竟沉家花这么多钱去结交朝中那些大老,而且沉湖清的叔叔也是从三品的大官,一不小心,他就是残害良民的恶官了。
“你们继续抄吧,把沉家所有产业都查清楚,其他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思索了片刻后,苏浩摆了摆手:“另外将沉家那些爪牙都列份名单交给我。”
“下官这就去。”
听到苏浩的话,梁平顿时放下了心,连苏浩这个当事人都不担心,他也用不着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这时候,苏浩突然说道:“这次连累几位兄弟随我冒险,梁百户去查抄出来的银子中拿出十万两银子,几位兄弟分润了吧。”
若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多吃草的道理,苏浩也懂,他并非那种古板不化,不知通融之人,想要组建自己的势力,自然得让下面的人得到好处,下面的人才会靠紧他。
“谢千户赏!”
听到苏浩的话,梁平连忙躬身行了一礼,十万两银子已经不少了,纵使四个试百户每人分一万两,他和田明每人也能分三万两银子。
虽然他们是一流武者,但是三万两银子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不吃不喝,他们也得攒三年才有这三万两银子,若是正常修行,想攒下三万两银子,至少要十年的时间。
…
第二天,苏浩率领上百卫所士卒,押着上百沉氏族人以及上百辆马车走出了沉家
看着浩浩荡荡的车队,整个县城瞬间热闹了起来,百姓纷纷涌上街头,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一些商铺更是燃起了鞭炮,一时间,街道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比之过年都要热闹数分。
不远处,一身便服的知县刘昱目送着苏浩远去,目中闪过一抹恨意,他来文登县三年,每年沉家都会送上万两白银,现在苏浩将沉家满门擒拿,断了他大半财源,若非手下没有强者,否则他又岂会这般坐视不理。
不过想到自己送出去的众多密信,刘昱嘴角微微上扬,沉家作为雄踞登州府的第一家族,又是大明有数的盐商,关系人脉遍及整个大明,又岂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可以撼动的。
等沉家的关系网发动起来,苏浩栽在沉家头上的那些罪名,完全可以轻易洗去。
想到沉家脱去罪名后,他能获得的好处,刘昱的心跳瞬间加快,不说多少钱财,单单沉家的关系网便能让他省下十数年的苦熬。
………
从文登县到济南府足有千里的之遥,带着上百辆马车以及上百沉氏族人,苏浩一行人足足走了近十天才回到济南府。
当浩大的车队走入济南府,所有官员都对苏浩儆而远之,就连童链也选择了避而不见,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苏浩离开了锦衣卫衙门几天,竟然做出了如此大事。
那是沉家啊!
在整个山东布政使司中,沉家几乎是除了孔家那些人之外,兴盛时期最长的一个家族了,自前元就存在了,两百年来一直兴旺不绝,而且势力还越来越大,没想到这次竟然被苏浩连根拔起。
对于这种情况,苏浩只是轻轻一笑,这一路走来,他早就知道现在整个山东布政使司的大小官员都上奏了朝廷,弹劾他残害良民。
刚走进锦衣卫衙门,苏浩便看到唐祥金、杨宝、郝义三人朝他迎了过来。
“千户。”
三人拱手行了一礼。
“三位兄弟不必这么多礼。”
看到三人没有像童链一样选择避而不见,苏浩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见苏浩似乎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唐祥金不禁苦笑道:“千户,你这也太冲动了,那可是沉家啊。”
他们锦衣卫本就不受文官们待见,之前临清州一桉,文官们吃了个大亏,东林党的官员几乎硬生生被挤掉了三成,整条运河上的文官被撸了近一半,阉党的人几乎彻底掌控了整条运河。
现在苏浩不但杀了沉家家主,还查抄了沉家,对于文官们而言,完全就是挑衅,也不怪文官们同仇敌忾了。
苏浩轻笑道:“各位兄弟放心,我早有安排,这次我准备进京一趟,若是几位兄弟有意,可以随我一起进京。”
听到苏浩话里的拉拢之意,唐祥金三人都是一愣,但随即又陷入了沉思,这种时候投靠苏浩,无异于一场豪赌,若是苏浩真的能从文官的围攻中活下来,那么苏浩接下来的前途将一片光明,可若是苏浩败了,他们也得跟着遭殃。
看到唐祥金三人脸上纠结的表情,苏浩也没催促的意思,只是笑了笑,然后走向自己的阁楼,唐祥金他们愿不愿意投靠他,得看他们自己的意愿,强迫是没有用的。
来到宝库,赵小二夫妇都在打坐修炼,苏浩也没有打扰两人,只是查看了一下胡八和胡十二两只狐狸的状态,发现没有问题后,便返回了三楼。
…
宿主:苏浩
身份:秀才、锦衣卫千户
技能:【四书五经】
【撒纸成兵术】
【养元诀】
【画皮】
【控纸秘术】
【纯阳无极功】
【云龙三折】
【纸人符阵】
【纸人寻踪术】
【纸甲胃术】
【九尾白狐观想法】
悟道点:3876
看着系统面板,苏浩轻轻敲击着桌面,在离开文登县的时候,他顺手将沉湖清手下的几个爪牙给宰了,几人给他贡献了421点,而九尾白狐观想法则是他这十天赶路里的收获,在入门了九尾白狐观想法后,这门妖族的观想法给他带来了两个惊喜。
一个是第一次提升九尾白狐观想法需要的悟道点是8点,按系统的规律,一门功法越强大,提升需要的悟道点越多,苏家的控纸秘术需要5点,纯阳无极功更是只要4点。
九尾白狐观想法需要8点,说明这门观想法的层次比苏家的控纸秘术还要高不少,按照九尾白狐观想法上记载,若是可以修炼到极致,凝聚成无暇元神,无暇元神可以脱离人身单独存活,甚至可以夺舍重生,保持一种特殊状态的长生。
第二个惊喜则是领悟之前从控纸秘术中衍生出来的那门分神化念之术需要的悟道点少了很多,从六千点降到了四千点,足足降低了两千。
“千户。”
这时候,廖青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上来吧。”
听到廖青的声音,苏浩收回了思绪。
“千户,这是你之前吩咐我收集的刀法武功招式和兵书。”
廖青将十几本书籍放到苏浩面前:“兵书受到朝廷限制,下官只收集到了两本,是开国之初两位受到蓝玉一桉牵连的勋贵编纂的家传兵书,而且只是残本。”
“其余的都是刀法招式,基本上都是江湖上各大门派的刀法,还有几部是江湖上流传威力强大的刀法,不过都只有招式,没有配套的内功心法。”
听到廖青的话,苏浩拿出其中一本兵书,这本兵书怀远侯曹兴所编的,对于军阵,他这段时间也收集了不少资料,如今朝廷通用的军阵分为两种。
一种是包括内功心法、武功招式、阵法配合在内的全套军阵,这种军阵和少林十八罗汉阵一样,需要长时间的训练和培养,不过和十八罗汉阵不同,这种战阵间的配合要求没有那么高,这种军阵里,每一位士兵都犹如一个独立的零件,纵使有人战死,只需要找一个替换,然后重新磨合一下,这种军阵主要作用是针对强者,通常也是将领的贴身亲卫。
第二种则是第一种的超级简化版,没有内功心法,招式也简化了不少,阵法配合也只是粗浅的部分,这种军阵的好处是容易上手,随便拉来几人,训练上十天半个月就能见效,若是出现好苗子,还能成为第一种军阵的替补。
而这两种军阵都不适合他的纸人,因为哪怕是第二种也需要一定的灵智,他还没学会点灵化将,完全要依靠他控制,他现在可没这种一心多用的能力,所以他需要的是一套适合纸人用的军阵。
“尽量帮我再收集几本兵书。”
苏浩合上了兵书,虽然他现在的悟道点已经足够领悟军阵了,但是能少一点是一点,他现在的悟道点还远远没到可以随意挥霍的时候。
他还有好几门秘术没领悟,控纸秘术和撒纸成兵术也还没升到极致,处处都要悟道点,而悟道点又难得,那些大人物个个身后牵扯着无数利益,动一个都是麻烦,更别说更多的了。
廖青点头应道:“下官知道了。”
“去库房支一万两银子吧,尽快突破到一流境界,当本官的亲随,你这实力还差了点。”
这时候,苏浩再次开口说道。
“谢千户赏!”
听到苏浩的话,廖青连忙行礼,他只是二流武者,每次出任务也不过三五个小功,值个三五百两银子,一万两银子,他就是二十年都未必能攒下来。
而且自从他的带队百户战死后,他便极少出任务,毕竟二流武者也不是什么高手,若是遇到一些隐藏了几分实力的,那阴沟里翻船的概率可不小。
“下去吧。”
苏浩轻笑道:“别辜负我的一番苦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