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冥宫。天『『籁小说ww
水在山门,月在天。
千千百百的冷光自青穹上斜照下来,垂空入渊,折射团团,如白沙细石,凝若霜雪。
松音飒飒,悬石钓星,鹤唳猿啼,浮响声声。
整个黑水渊像是徐徐打开的淡墨山水画,静中生音,音里有诗句。
陈岩坐在五彩金饰的沉香宝辇上,背后华盖高举,璎珞斜挂,宝光冉冉而起,舞鹤翔鸾。
他的后面,道童执幢,玉女捧香炉,瑞霭袅袅升起,状若烟云。
叮当,叮当,叮当,
有道童上前,敲响玉磬,请清脆脆的声音远远传开,打着转儿,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整个场中一下子安静下来。
陈岩坐直身子,目光沉沉,看向下方。
浮水宝岛,人影绰绰,身上的气机冲霄,像是团团簇簇的焰火,燃烧不息,明而不热。
火光,是仙道之火,代表希望。
浩浩荡荡气运自西面八方来,前所未有的鼎盛。
陈岩坐在上面,天门上庆云大放光明,在这样的气运汇聚之下,龙虎呈祥,他作为当之无愧的气运之子,天地垂青之人,刹那间,就看到过去和未来不少模糊的画面。
虽然这样的画面很模糊,而且一闪而逝,但毫无疑问,看过之后,自有因果牵扯,就能生变化。
“群仙来朝,气运之路。”
陈岩并没有意外,早就心中有。
宗门中有这样的记载,这次大肆举办真仙大典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咄。”
陈岩见画面消失,微微一笑,手中的玉如意一摆,水面之上,郁郁的水行精华弥漫出来,像是烟霞一样,穿过浮水宝岛,自悬阁亭榭中拂过,哗哗作响。
哗啦啦,
精华凝花,晶莹剔透,或大或小,无形有形。
临近的修士,无论是元神真人,还是普通的道童,都是沾上就化,融入体内,成为他们以后晋升的资粮。
咔嚓,咔嚓,咔嚓,
有的福缘深厚之辈,甚至在这一瞬间突破了关卡,身上的光晕大盛。
“好大的手笔啊。”
钟文道和花青看在眼中,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暗自赞叹,太冥宫真是舍得。
“呵呵,”
叶初夏手摇拂尘,面上带笑,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天水界之事已经交给陈岩,他不会过多干涉。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6续醒来,现自身的变化,心头喜悦,他们连忙整理衣冠,向上行礼,齐声祈祝,道,“恭贺陈上真成就真仙业位,无灾无劫,福禄寿全。”
陈岩一摆手中的玉如意,道童上前一步,脆声道,“众宾客免礼。”
接着小道童拉长声音,道,“请入座。”
杨子昌,上官云,等等等等的太冥宫元神真人头戴莲花道冠,身披日月蕊彩仙衣,腰悬龙虎玉佩,满面红光,面带笑容。
后面跟着太冥宫的普通弟子,各个神采飞扬。
他们行走在通过虹桥勾连的浮水宝岛上,和各大宗门的来客寒暄,尽地主之谊。
当日乘着法器青玉大葫芦而来的一老一少两人同样在场,小道童自然是在伏案大吃,案上的各种仙果,仙桃,仙枣,仙梨,还有各种灵酒,都是绝对珍品,他还从来没有吃过呢。
现在是吃得不亦乐乎,头都抬不起来了。
至于老者,则端着雕玉细花的酒盏,感应着其上传来的温润玉意,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
魏有崖虽然当年限于门中资源不足,修为踟蹰不前,卡在金丹境界很久,只等到界中仙道大爆,才抓住机遇晋升为元神真人,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对望气之术有惊人的天赋。
望气,看意,推气运。
这样的本事,就是大宗中的元神真人恐怕都无法与之比拟。
现在他运转神通,眸子晶白,眼前的松影,竹色,石光,修士们,说笑声,全部隐去不见,取而代之是五光十色的玄气,无形无质,无音无声,缓缓流淌,寂静冷漠。
玄气刚开始是杂乱无序,或者说是千头万绪,四下流淌,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像是溪流入海一样,渐渐归于一个方向。
再仔细看去,河床幽幽深深,不见其底,古朴深邃,容纳着百川归流。
咔嚓,
等看到这个河床的景象后,蓦地灵台一声炸雷,魏有崖眸子中生出一种刺痛感,然后立刻明智地敛去神通,用手扶了扶。
“百川归流之相。”
魏有崖扶着眉心,丝丝缕缕的反噬刺痛让他很不舒服,可是观气的结果又让他感叹连连,太冥宫真的已经是天水界承认的领导者了。
高台上。
金玉嵯峨,宝珠凝光,生有七彩树,金水耀玄波。
层层叠叠的空间扭曲,像是破碎的镜面一样,时光在上面留下痕迹,千变万化。
这样的姿态,在下面的人看来,就是翩翩烟霞氤氲,珠光宝气,至于三位真仙的身影,半点是看不见的。
在魏有崖运用秘术观气之时,陈岩若有所觉,目光投了过去,将一老一少看在眼里。
“是这样,”
陈岩对魏有崖只是一扫而空,在他身边的小道童身上转了转,这个小家伙灵慧满庭,紫气盘踞,气运不小啊。
念头一起,虚空生气。
耀耀灵机倏尔一转,结成篆文,字字垂光,一下子进入小道童的灵台中,隐去不见。
小道童恍若未觉,依然是在大吃特吃,腮帮子鼓成包子状。
倒是魏有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左看右看,又没有任何的现。
真仙的手段,涉及到过去,现在,未来,和普通的手段是天堑相隔。
境界不到的人,根本看不到半点痕迹。
陈岩笑了笑,收回目光,这样的举动,他只是随手而为,以待将来,现在最为重要的是,要和座上的两位真仙交谈。
“陈道友真是了得。”
钟文道法剑横于膝前,出若有若无的剑音,他刚才和对方交流,现这个新晋仙尊的底子太过雄厚,很多对空间和时间的领悟,玄妙精深,还在自己以上。
花青扶着横斜过来的梅枝,上面的梅花有的含苞未放,晕着清光,照出她的面色,同样是又是感慨,又是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