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声,是长矛抽出血肉的声音。
绵绵就这么看着自己的鲜血喷涌出来,正好,溅射到刚刚跑到自己跟前的江陵的白衣之上。
像什么呢?绵绵有些呆愣的看着江陵,就像是白雪之中盛开的红梅。
“不要怕,我在。”江陵手有些颤抖,捧着绵绵的小脸,替她一点一点的擦掉脸上溅射上来的血迹。
“嗯,江陵,我很困啊。”绵绵此时只是觉得特别的困顿,不但困,还很累。
“好,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江陵将手搭在绵绵的手腕上,还好,脉搏的跳动还正常,这是好事。
江陵在绵绵昏睡过去之前,将一颗丹药喂给了绵绵,这是能保住绵绵心脉的丹药。
江陵此时最担心的就是,刚刚那一刺,将绵绵的心脉给毁了。
绵绵睡过去之前,身后是金属碰撞的声音,想来是江陵与自己身后之人打斗起来了吧。
风月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的一幕也是一愣,他记得绵绵周身都是保命的法宝,怎么会挡不住这一个一看就不是什么仙器的一击?
“替我照顾好她。”江陵抱起绵绵,将绵绵放入风月的怀里,而自己则正准备斩杀那让绵绵受伤之人。
而偷袭绵绵的,一般身子在水面之上,一半则在水里,长发遮住了果露的上半身,手中拿着的长戟顶端之上,还沾染着绵绵的血以及衣衫之上的一丁点碎片。
江陵是动了杀心了。
最后,当那人被江陵的傲霜剑一剑穿心而过之后,就这么倒在了水面之上,而露出来的下半身则表明了他的身份,陵鱼。
那尾陵鱼被斩杀后,水面之上的漩涡越来越急,最后水面之上出来了数十各陵鱼。
每一个,手里都拿着长戟,而当他们看见水面之上那一尾已经被斩杀了陵鱼后,全部将手中的长戟直指江陵。
“杀!”整齐划一的口号,然后便是无数长戟朝着江陵而来。
“远道,要不咱们先撤,绵绵好像有些不对劲。”风月本来一直在替江陵担心,眼神也一直停留在江陵那里。
可是突然间,他发现被自己双手抱着的绵绵开始发烫,而此时,竟然已经烫得让风月不敢再继续抱下去了。
那感觉像什么,就像是在大热天里手里抱着一捧烧红了的碳。
江陵闻言转过头来一看,这一看,立即惊得赶紧退了回来,因为他看见绵绵的衣裙下摆,竟然已经再冒烟了。
这哪里还是什么发烫啊,这根本就是燃烧起来了啊。
江陵退回来之后,那些陵鱼并没有追上来,好像是因为没有双脚的缘故,所以他们无法在岸上心走吧。
但那些陵鱼全都看着他们所在的位置,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走。”江陵从风月怀中将绵绵抱了过来,果然,烫得江陵的手心生疼。
而后,江陵和风月朝着身后的林中迅速的退却。
“你们要是进入林子,这小丫头可就一命呜呼了哦。”才走没几步,江陵和风月身后传来一个十分老迈的声音。
“谁?”江陵回头,却发现身后没有任何人。
“把那个小姑娘带过来。”那声音继续响起。
可能是见江陵和风月没有动,那声音突然呢喃了一句什么,不过江陵和风月都没有听清楚罢了。
很快,日河边上,绵绵之前端坐的小石头那里,开始震动起来。
紧接着,那一片地都开始缠斗了起来,那小石头扭动了几下,小石头边上连着的草地开始拔高,带起一阵乱飞的青草和泥土。
江陵和风月这才看清楚,那哪里是什么石块,绵绵刚刚坐的地方,根本就是那只他们怎么找都没有找到的老龟的爪子。
而日河之中的陵鱼,见到那老龟的时候,竟然都纷纷朝后退。
那群陵鱼之中,在江陵他们撤退的时候出来的一个,穿着人类的衣衫,梳着端庄的发髻,发髻之上还戴着一朵结香花。
这是唯一一个穿着衣衫的陵鱼,她看见了那只老龟后,淡淡的开口了。
“修栾老贼,怎么,你是想护着那几人了?”陵鱼的声音很好听,轻柔婉转,明明是质问人的话,说出来的感觉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一般。
“再不走,可就走不了哦,生烟小儿。”那老龟朝着日河便走了一步,四肢之上的爪子尖锐的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哼。”陵鱼生烟冷哼一声后,便招呼自己的族人回归了日河之下。
水面恢复平静之后,那老龟抖了抖自己龟壳之上已经满满当当的青草,才迈着步子朝江陵他们这边走来。
而此时绵绵的衣角都已经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了,若不是江陵一直用自己还能使用的那一丁点灵气压制,恐怕早就烧起来了。
“把她带过来吧。”老龟周身闪过一阵青色的烟雾后,才能够烟雾之中,走出来一个佝偻着身子的须发皆白的老人。
“修栾前辈您能救她?”江陵有些不相信,迟迟不肯过去。
毕竟这个老龟突然出现,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之前绵绵坐在他的爪子上那么长时间,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没见这人出手相助。
“我若是没有办法救她,让你们停下来做什么,赶紧麻溜的过来,再晚一点我也没办法了。”修栾皱眉,示意江陵他们赶紧。
江陵抱着绵绵走了过去,而风月紧跟其后。
修栾也朝着他们走了几步,然后指着地上平整的草地,让江陵把绵绵放下。
随后,修栾吐出了自己的内丹,一颗深蓝色的内丹,这内丹一出现,这方天地开始下起了细雨来。
细雨滴落在绵绵的身上,就如同清水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一样,发出滋滋的声响,冒着一阵有一阵的白烟。
修栾的内丹停留在绵绵的眉心之上,修栾手指轻点间,便看见一丝又一丝深红色的气息从绵绵的眉间冒出来,一点又一点的朝着修栾的内丹汇聚。
渐渐的,绵绵周身的温度降了下来。
“前辈可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江陵见绵绵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后,悬起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若不是这修栾出手,江陵其实根本没有任何的把握能就绵绵。
“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好了,暂时没事儿了。”修栾收回了自己的内丹之后,便蹲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绵绵来。
那样子,在江陵看来,有种长辈看晚辈的爱怜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