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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时,战场上的情形逐渐展现在了难楼和韩闾的视野,但见陈到麾下的强弩手,收缩阵型,弩箭不停,落马的袍泽让后方的骑兵不停的躲闪,一旦骑兵没有了失去了速度上的优势,那就是弓箭手的靶子。
不断的折损,让韩闾从愤怒中清醒了过来,此时看乌桓骑兵,不过是在阳奉阴违,真正发起进攻的仅仅是辽东骑兵罢了。
“撤退!”韩闾无奈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陈到的算计,阎柔麾下将士的溃逃,己方骑兵被纠缠,让陈到麾下的强弩手得以从容应对,骑兵的优势被降到了最低,再加上陈到麾下的弩兵如此厉害,这才有了上千名骑兵对三千步卒无可奈何的局面。
骑兵呼啸而去,陈到麾下的步卒尽管在耐力上不错,但是经过数个时辰的战斗之后,也是有些疲累了。
“杀进城去!”陈到大喝道。
这场酣畅淋漓的胜利,让陈到麾下的将士信心倍增,看向陈到的目光也是有一丝灼热,原本对陈到有些怀疑的军中将领也是不折不扣的执行陈到的命令。
战场上满是无主的战马和兵刃铠甲,面对陈到的命令,许多将士心中虽然不甘,还是很好的执行了这一命令,陈到见此,微微点头,一支军队如果不能做到令行禁止的话,即使战斗力再强悍,早晚为他人所趁。
挟大胜之威,陈到带领强弩手,从容冲进城内,蓟县援军的到来,让守军的士气为之一振,尤其是守军听说了陈到的战绩之后,更为振奋,三千人对战两千步卒两千骑兵,令两千步卒溃逃,骑兵无功而返,这是何等骄人的战绩,一向在并州军中名声不显的陈到,也因为这一战而在城内声名鹊起。
韩闾、难楼、阎志败回的消息传到联军大营之后,许攸的神色间满是震惊,蓟县的斥候传递来的消息看,陈到不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
“许大人,而今蓟县的援军已经到了城内,守军士气高涨,该当如何?“公孙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一千名骑兵竟然在阻拦陈到的时候折损了百人,辽东大军虽然有两万之众,骑兵却只有两千人。
许攸捋了捋颔下的胡须,缓缓道:“根据细作传来的消息,晋侯已经进入了幽州,晋侯麾下尽皆骑兵,不出五日,便能到达右北平。”
阎柔和蹋顿面色大变,不和吕布交手,永远不明白吕布的恐怖之处,乌桓的骑兵号称勇猛,但是飞骑仅仅是一千骑兵,便大破了五千乌桓骑兵。
右北平的坚固,让蹋顿有些后悔当初听信了许攸的忽悠,这哪是来让幽州处于动乱之中的,分明就是己方的大军前来送死,城高池深不说,还拥有霹雳车和床弩这等利器,双方的装备不在同一个档次上,损失可想而知。
看着许攸神色自若的模样,蹋顿没来由愤怒了,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是他们,冀州军至今没有动静,若是吕布率领大军一到,他们还会有活路吗。
“许大人,我等攻打右北平已经数日,为何还不见冀州兵马调动。”蹋顿质问道。
阎柔亦是上前道:“若是冀州军再无动静,本将军就撤军,连续攻城已经折损了数百健儿,昨晚一战,更是令两千士卒损伤了五成。”若说不爽,阎柔才是最郁闷的,计划是好的,但是陈到的突然袭击,己方骑兵的出手,让上千名精锐战死沙场,现在损失最大的已经变成了他。
“诸位莫急,邺侯定然会发兵攻打幽州,只是时机未到罢了,若是诸位能够一举将右北平攻下,则幽州定然易主。”
“哼,右北平城内再添三千守军,想要攻下右北平谈何容易。”公孙康冷哼道。
“诸位莫要忘了公孙小将军。”许攸将目光投向了一直在帐内沉默的公孙续。
“不过是败军之将罢了,城内归附公孙续的势力,尽皆为田豫铲除,凭借公孙续就想攻入城内,谈何容易。”阎柔道。
公孙续闻言面色涨红,气愤的指着阎柔。
“大敌当前,诸位当齐心努力。”许攸急忙上前劝道。
“想要攻破右北平不难,但是本将军要的是右北平,只要诸位愿意将右北平相让。”公孙续缓缓道,他一直在等待着夺取右北平的机会,晋侯大军即将到达,联军接连折损,就是他的机会,除非这些人想要灰溜溜的离开右北平。
“公孙续,你算计的挺精明的,凭借你区区数言,就想要右北平,痴人说梦。”蹋顿道。
“若是诸位不能夺占右北平,则邺侯势必不会发兵攻打幽州,晋侯身经百战,鲜有败绩,诸位莫非以为凭借三万多兵马就能攻下右北平?还是说晋侯腾出手来之后会让诸位从容的离去?”严单走上前道。
众人闻言面露沉思之色,战争进行到了现在的地步,谁也不想收手,他们起兵攻打右北平为的就是利益。
“若是将右北平攻下,则邺侯大军出动,晋侯首尾难顾,幽州乱矣,右北平本就是公孙家的,不过为晋侯巧取豪夺。”严单道。
许攸见众人有些意动,山前道:“公孙小将军得知一条密道,能够直接进入城内,诚如严家主所言,只有夺占的右北平,诸位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好,只要能攻破右北平,本王不会与公孙续相争。”蹋顿爽快道,原本右北平是许诺给了公孙康,如今只是换了一个主人罢了,至于说右北平城破之后,真正的统治者是谁,就要重新思量一番了,公孙续手中的兵马不过数百人,难成气候。
公孙康皱眉沉思,旋即也想到了其中的症结,笑道:“既然是公孙小将军想要右北平,本将军甘愿退一步,攻破右北平之后,不与公孙小将军相争。”
公孙康的爽快在公孙续的意料之外,须知右北平原本就是许诺给了公孙康,诧异的看向公孙康,见其神色不似作伪,心中大喜,倒也没有注意到公孙康话语中的疏漏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