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度没有询问太多，莫龙子也没有解释太多。

    或许，莫龙子会感觉到奇怪，为什么何叔度问了一半却又不问了。

    当然，只有何叔度自己心里清楚，他之所以不问了，那是因为他猜到了。

    有些人天生就聪明。

    正因为这种聪明智慧，所以才能行走江湖，平安无事。

    有些人行走江湖靠的是武力，有些人很明显是靠着智慧。

    武力是用来战胜凶险的，而智慧却是用来规避凶险的。

    二者存在着必然的联系，同样也存在着客观的区别。

    战胜凶险的同时可能会被凶险颠覆，而规避凶险只能是与凶险擦肩而过。

    二者有着本质的差别。

    有些人空有武力，有些人手无缚鸡之力。

    二者兼有的人，江湖上也极为少见。

    但凡可以同时具有两种力量的人，他们都有所成就，成为了江湖中的大人物。

    单纯的有勇无谋和有谋无勇都不可能处理在江湖的最巅峰。

    一个人的成就大小就看这两种状态。

    如果少了其中一种，那也就意味着有所缺陷。

    既然有缺陷，那就会混乱。

    并非每一个人都能如同何叔度这般聪明，洞察世事。

    “你这种人物怎么会为密宗所用？”何叔度好奇地问道。

    此时，何叔度不再询问柯圣与星宿法王丁星宿之间的关系，反而关心起莫龙子的身份。

    莫龙子在江湖中也算有一方名号，这些人在江湖上高不成低不就，不上不下，甚是尴尬。

    让他们独霸一方，似乎还没有这种资格，若是让他们投靠某一个势力，他们肯定又会觉得有**份。

    所以，莫龙子泽中人物几乎都是特立独行，既不能霸占一方，又不会投靠其他人，沦为江湖中的一介散修，也仅仅是一介散修而已。

    当然，哪怕是散修，大多数江湖势力也不愿意去跟这些人交恶，毕竟他们已经处于散修状态下的巅峰。

    更何况，这些散修相互之间都有所联系。

    甚至在暗中结拜为兄弟姐妹的不在少数，若是惹上一个，可能会招惹到一窝。

    散修之间非常团结，因为他们很清楚，若是因为一件事情让别人感觉到他们不团结，很可能招来更大的祸患。

    他们会从根源上解决自身的问题，打不过就联手，甚至一群散修干掉一座门派的事情也曾经发生过。

    当然，也不会有人去得罪这些散修，恰恰相反，他们还会受到各门各派的极力拉拢。

    并非是没人招揽，而是他们觉得庙太小，根本容不下他们这尊大佛。

    每一尊散修是极为孤傲，但凡他们能成为散修，必定是极为高傲的存在。

    “在西域这种地方生存，如果不能委身一座大势力，很难有更好的条件。”莫龙子严肃地说道。

    何叔度点了点头，这一点他倒不怀疑。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除了让你们失去自由之外，还得到了什么？”何叔度不屑地追问道：“难道真的投靠他们能让你们过得更好吗？”

    “虽然不能过得更好，但也不会比之前更糟糕了。”莫龙子微微一笑。

    生活中到底有多少事情是能做到绝对自由啊！

    散修看起来随性，但也有很多不得已。

    众多势力的邀请，其实也是一种束缚。

    若是这份邀请再强加几分霸道，显然便有了一种强买强卖的味道了。

    有些邀请，让你不得不接受。

    散修联合起来的确很强大，但这并不是一个稳定的整体。

    因为在未曾联手之前，你依然是一个孤单的个体。

    当有大势力邀请你的时候，你根本来不及召集其他散修，从而只能沦为对方的附属品。

    附属品同样也是牺牲品，莫龙子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去做，除非他不想继续留在西域这个地方了。

    西域这个地方看似地域庞大，但有的时候却真的很小。

    正所谓冤家路窄，总有一天你们会再见面，那个时候可就身不由己了。

    江湖争斗，是是非非，没有人说得清楚，只能得过且过，放任自由。

    自由是放任出来的，而不是追求出来的。

    一个人追求的目的有限，追求的环境有限，追求的人有限，追求的境界有限。

    追求的自由更是有限的。

    但是，如果放任，你就是自由的。

    放任，可以令一个人得到解脱，同样得到很多东西。

    放任可以令人快乐，让你在短时间内得到满足。

    可是，长此以往，你只能得到暂时的快乐，却不能享受永远的安宁。

    时间越长，你的内心之中就会有更大的空虚。

    短暂的快乐无法满足内心的空虚，最终只能是碌碌无为而终。

    莫龙子在西域隐居多年，这些散修内心也极为动荡，毕竟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潜修，或许已经厌倦了这种平淡的日子。

    江湖中人，总需要些激情来调节。

    人生需要调节，江湖更需要波澜。

    一个江湖人如果只是一味的宁静，似乎就丧失了闯荡江湖的意义。

    莫龙子在接到邀请之后也曾经思考过，到底要不要继续这样平淡下去。

    可是，最终他还是败在了玉望的脚下。

    他希望自己重出江湖之后再次扬名立万，曾经的莫龙子已经是过去时，他要的乃是将来，将来一个崭新的莫龙子。

    只可惜，莫龙子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

    现在的江湖似乎已经不再是当初他年轻的时候，当初的年轻气盛的确可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事业来。

    只可惜，他到了这个年纪，不仅是老一辈的江湖高手看不上他们，年轻一辈更是对他们不屑一顾。

    他们依然处于中间尴尬的位置，不上不下，不伦不类。

    有些东西并非一成不变的，但已经被定义的事情，很难在接下来的生活中摆脱以前的阴影。

    第一印象太重要了。

    或许，你日常生活中的形象对你的影响巨大，在这样的刻板印象之中，如果你不想给人留下一个糟糕的状态，那你要很注意日常的行为规范。

    莫龙子的形象已经被定性，当人们看到他的时候自然而然也就想起了以前的他，而不是现在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