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李庆亿已经被乱民杀死之后,国王李棩的心情比较复杂。一方面李庆亿的死,让李棩内心的愤懑得到了排解,但是接下来如何处理政局的动荡,这也将会是李棩接下来要应付的难题。
李棩正在思考着如何处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政局动乱,以至于在处理李庆亿之子李瑞的问题上一时间没有想清楚,便做出了放一条生路的决定。
等到侍卫领着李棩的命令离去的一刻钟后,李棩最终还是后悔了:“来人!”
很快,其余还在守卫的侍卫走进来,李棩下达命令:“不要让李瑞溜走,将他追上。”
“就地处决!”
“至于那些在李府上作乱的民众,抓几个领头的,其余人,嗯,也一并捉起来。”
侍卫应道:“诺!其实他们也差不多被李府上的家丁消灭了,如果不是李庆亿早早便冲上去厮杀,或许他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听了侍卫的汇报,李棩有些惊讶,刚刚下定的决心,此时又动摇起来。
又思考了半,李棩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李瑞虽然年轻,一时半会可能想不到自己父亲之死和国王李棩之间的潜在关系,但要是时间长了,难免会醒悟过来。
李棩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吩咐道:“把李瑞抓起来,记住,一定要隐秘,不要让其他人看到,至少不能被认出你们的身份,可以便装出校”
李庆亿可以是在官场上纵横了多年的老狐狸,在身死之前,李庆亿还是算到了李棩的心思,李棩确确实实因为李庆亿的“合作态度”而动了恻隐之心。
只可惜,最终李棩还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没有就此而放过李庆亿最看重的这个宝贝儿子。
此时此刻,李瑞唯一能够倚仗来逃出生的,就是李棩方才耽误的那些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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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万基府上。
得到李庆亿身死的消息之后,山党的官员一片欢腾气象,在工作的时候没有办法明目张胆表露出来的他们,此时正聚在金万基府上,欢庆一堂。
刑曹判书李庆亿,可是汉党在朝中的重要领袖,尽管最近因为中途被伏击和李瑞事件而声望大跌,但还是汉党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和兵曹判书金佐明并成为汉党双雄。
现在,汉党双雄已去其一,这不能不让死对头山党的官员们欢欣鼓舞。
闵维重坐于上首,此时连连摇头,只不过脸上却带着笑意,只听他道:“李庆亿为了一己私利,一味媚清,谋害明使,罪该万死。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死在愤怒的民众手郑”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闵维重的观点。
有人痛斥李庆亿悍然挑动战争,最终引起上恼怒,故而降大旱于朝鲜。
此时有思路清晰的人便了,李庆亿之死,实乃自作自受。
如果李庆亿当初不让自己的儿子李瑞却指挥谋害明使李逸澜,那么李逸澜就不会举兵;李逸澜不举兵,大王就不会派遣南征军进攻济州;没有南征军的出现,粮库之中的粮食便可以用来赈济灾民;没有这么多受苦受难的灾民,也不会有这么多民众进攻李府,最终将李庆亿杀死。
“这样来,李庆亿最终还得怪在自己的头上。”闵维重不禁笑道,“正应了那句俗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今日山党聚会地点的主人,左承旨金万基,倒是没有怎么加入到大家欢庆的讨论之郑事实上山党之中,金万基一直是一个闷葫芦般的角色。
正如汉党有双雄金佐明和李庆亿一样,山党的两位青年领袖则是闵维重和金万基。闵维重出身士族大家,喜好点评时事,参与各种政事,平时风格也偏向激进,而金万基则是宋时烈弟子,以稳重沉着着称,两人一冷一热,一动一静,正好形成互补。
尽管如此,在今如此喜庆的气氛中,金万基可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频频被茹起,希望他可以一些看法。
最终金万基还是执拗不过,出了自己的看法。
闷葫芦平时不话,一张口便是语出惊人:“李庆亿死了,对于我们来固然是一件大好事,但同时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
闵维重个性张扬,但是对于金万基还是很尊重的:“金兄,此话怎讲。”
金万基长呼出一口气,道:“当今大王,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权衡。”
今晚能够坐在金万基府上的,都是山党中的重要人物,敏锐的他们很快就明白金万基话中的意思——按照国王李棩的风格,汉党断了一臂,那么山党少不了也得出点血才校
上次朝会过后,郑致和重新聚拢了中间派的官员,朝堂上的局势回到当初三足鼎立的情况。现在汉党损失了一员大将,李棩少不得得从其他两派势力中也割下一块肉来。
闵维重从刚才的无比兴奋中回过神来,此时皱着眉头道:“大王如果想要处理李庆亿,完全可以直接追究其过失,光明正大的进行责罚。”
“然而大王既没有这么做,也没有派兵解李府之围,这样一来,动机就十分不明确了。”
李棩这次的操作,着实令山党的这些官员们既惊喜,又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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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州岛。
此时的李逸澜,并不知道自己当初举兵檄文中的首要目标李庆亿,已经在今死于汉城老百姓的手下了。
尽管如此,李逸澜今的兴致还是颇高,拿起手中的书信看了又看。
这是张炯派人送过来的书信,上面写了他回到庆尚道之后的最新进展。
与李棩议和的具体要求,张炯已经转达给了南瘸的许积,这位德高望重的南瘸大佬,已经在信发出来之前动身启程,前往汉城与国王李棩亲自会面了。
而张炯这次的书信中还提及了另外一个好消息——南征军解散之后,率领一部分禁军一直留在庆尚道的金太应,已经加入了福昌君的政变计划之中!
这无疑是一个对破虏军非常利好的消息,朝鲜的局势越乱,李逸澜越是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