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要换一批人侍候。”
贾母正视可卿,见她眼神清澈,不见一丝慌乱,暗自点点头信了她。
“你们还是太年轻,明知道刚刚整治一大批人,还不知避着点,咱们家的下人,大部分都是家生子,谁没个贴心好友的。”
无独有偶,在外面的贾蔷,面对贾政的询问,也是用这个做借口搪塞过去。
回到家后贾蔷怒了,不等尤氏和可卿有话说,就连夜讯问了那些有机会接近书房的下人,
没人承认,但他圈定了几个嫌疑最大的,当晚就入梦查探。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仆妇被他抓起来,不说缘由的直接卖掉,内院人人自危,他乘势命令,从今开始,府里实行军中制度。
“太太日后管财物,可儿管内院规矩,来贵管外院,这两天我会写出规矩来,按照那执行。”
作为他的小厮,来贵自然水涨船高,娶了他的侍女,做了管事,现在没了大管家,他是暂代。
原本也不是好人的来贵,不是没有黑历史,可他一直是跟着贾蔷的,当初的贾蔷手里没权,他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这次被吓怕了,更是小心翼翼的做事,丝毫不敢逾矩半步。
交代完家事贾蔷去南镇抚司上班,到了那就叫来石光明:“明大爷,我想买些孤儿孤女的,听说今年河北山东受灾,你那有路子吗?”
这是私事,他自然不能打官腔。
石光明想了想道:“正好千户所里接到一个案子,要派人去临清,那这样,要多少人,有何要求,写个单子拿上银票,交代孙望办这事就行。”
贾蔷有些皱眉,有些不确定的问:“去办案……做这事合适吗?可别误了正经事。”
石光明笑道:“不会误事的,证据确凿,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罢了,北镇抚司一个小旗贪赃,被抓了个现行,那边是被他勒索的一个客商,取个口供的事。”
“那就好,那明天他走之前,叫他来一趟我这里。”
听他说得如此简单,贾蔷也放下心,虽说还是公器私用,但这种事在这社会是常见的,水至清则无鱼,皇帝都不介意。
下衙后他一回家,可卿就袅娜的过来,跟着他进屋轻声说:“二爷,昨晚老太太的举动有些奇怪。”
“怎么了?”
贾蔷不解的问她,可卿说道:“按理咱们家的事,她那边就是有意见,也不该那样明说的,毕竟两府不同。”
“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
贾蔷拍一下自己的额头,这事他还真的疏忽了。
贾母可以教训晚辈,但没权利管宁国府的事,特别是这种不宜宣之以口的事,更是不该过问。
就算是当长辈要教育晚辈,也应该是旁敲侧击才对,不能直不楞登的说出口。
像当初秦可卿跟贾珍那事,她就没有直接说,而是表现出嫌弃可卿的语气,就够了。
“对了,还有政老爷,这是一个不爱理庶务的端方君子,这种话他怎么会问得出来?”
贾蔷现在开动脑筋了,这事透着蹊跷啊。
可无论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所以然,直到第二天他有些才明白。
“大人,昨日有消息说,前天朝会后,有人上书,说你们家已经是第六代了,不宜在一个宗祠祭祀。”
这话让他心中一跳,自己还真是忽略了这一点,按礼制皇帝祭祖也只能祭祀五代,加上一个族谱的远祖。
大吴是放宽了,诸侯也同样祭祀五代,不祭祀远祖,但他是第六代了,是该分宗。
但自己一直没行动,这会给人弹劾逾矩的理由。
再一想到贾母和贾政插手自己府里的事,他有些明白了。
这是荣国府担心分宗后,自己再不理会他们那边,敲打一下,让自己明白,即使是分了宗,自己还是晚辈。
他默默的点头,示意谢过通风报信的下属,开始寻思起来,自己该去一趟城外道观了。
当天下午,他独自一人骑马出城,直奔贾敬那边。
“都说了,家里的事你自己做主就是,不用来问我。”
贾敬静静地听完他说的话,淡淡的冒出这一句来,可把他气的。
“太爷就算不管家里,可这是族里的大事,没有长辈还在,这种事由晚辈做主的道理。”
他这语气有些抱怨的意思,贾敬呵呵道:“宁国府现在是谁当家,你是家主,贫道已是方外之人,出家无家,你不做主谁做主?”
贾蔷差点骂娘,你还贫道呢,每年府里要给你多少钱炼丹,没钱你拿黄土去炼啊。
可这话他不能说,说了就是不孝,只好低头求道:“说一千道一万,太爷出家也好,居家也罢,总归是贾家的人吧,就当太爷疼爱子孙一次,再说我还是你亲孙子呢。”
他现在也不顾了,这老头不去,自己矮了荣国府当家的整整三辈,说话都不敢大声啊。
“呵呵!这话也敢说出口,就不怕雷劈了你。”
“事实如此,干嘛劈我,要劈也是劈作孽的人。”
贾敬那态度让他忍不住了,还不是你这老头教子无方,自己死了老婆就心灰意冷,你是痴情了,可对儿孙是绝情。(这是本书的设定,免得争论)
贾敬被他说的也恼了,冷笑一声道:“他俩是作孽,可你娶了秦氏不一样是。”
贾蔷更不乐意了,梗着脖子道:“那是圣意,我能抗旨吗?”
“行了,你回去吧,我会写封信给你赦老爷、政老爷,分了就是。”
贾敬不耐烦的挥挥袖子,赶苍蝇一样的赶他。
他一看这老头是铁了心不回去,想想算了,有封信也成,不甘不愿的磕一下头,转身走了。
两天后,贾政那边来人叫他过去,递给他一封信,正是贾敬写的。
他故作沉吟的说:“侄孙还真忘了,五服之后不能同宗祭祖,犯了朝廷忌讳可是大事。”
贾政微微颔首,他是文臣,自然知道这忌讳,沉默了一下说:“那开宗祠吧,趁着还没被人弹劾分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