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祠堂中吵翻了,贾蔷却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坐在那修炼起气血搬运,对他们的争吵根本不去理会。
他知道只要贾敬坚持,其他人是没办法的,除非尤氏敢来这当堂指控自己,否则没证据,谁也拿他没办法。
果然,贾敬最后不耐烦了,一拍桌子道:“爵位是大房的,我还没死,想给谁就给谁,贾蔷继承宁国府,其他事以后再。就这么定了,再闹老夫回来自己主持,宁国府四房各过各的,以后再无瓜葛。”
这话威慑力十足,这是要把偏房抛开的节奏了,这下消停了,老头不讲理了,谁还有办法。
只好灰溜溜的闭上嘴,不甘又毫无办法,只能眼馋的看着贾敬,把族谱宗蝶交到贾蔷手上。
贾赦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子行啊,有老子的风范。”
贾政无语的望着自家兄长,摇摇头走了。
贾蔷哭笑不得,他明白贾赦的意思,这坏老头自己坏,也欣赏跟他一样坏的人。
接下去还是贾敬上表,皇帝同意贾蔷继承爵位,这是应有之意,朝廷中无人会跟这事上纠缠。
贾蔷这边也不管其他事,贾珍父子的丧事要办,自己继承了宁国府,肯定要当孝子,一刻也不能离开灵堂。
尤氏第二出来了,无事人一样的住持起内宅之事,好像这两生病的人不是她似的。
看到她出来了,贾蔷嘴角抽了抽道:“婶子身子好些了?有件事一直想跟婶子商量,你看什么时候得闲,侄儿去找你。”
尤氏赶忙道:“哪有闲的时候,哥儿有话就,婶子能做的尽量做。”
着心虚的偷瞄一眼他,眉宇间隐藏的一股春意,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贾蔷朝她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暧昧,马上正经道:“侄儿继承了家业,原本黛玉应该在内宅当家,可婶子知道,她身体不好,侄儿觉的还是要劳烦婶子多累些年,不过侄儿会让平儿给婶子打下手,婶子别嫌她笨手笨脚就好。”
尤氏忙回答:“平儿这丫头做惯了管家之事,有她帮忙我还求之不得,哥儿放心,这事我们娘俩会办好的。”
贾蔷作揖谢过,做足了表面功课,这才闭嘴一心一意的守起灵来。
林黛玉也跟着谢过尤氏后,叫过平儿协助,这些事其实昨晚就定好了,现在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公开罢了。
尤氏感激的握一下黛玉的手,带着平儿去着急内宅管事,分配任务。
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秦可卿,讶异的望她俩一眼,低下头若有所思起来。
“权力交接!”
脑海里跳出四个字,但她诧异交接的这么顺利,看的出自己婆婆是心甘情愿的。
要知道平儿协助意味着什么,等于是尤氏所有的作为,都将展现在黛玉眼中,看似大权在握的管家,其实不然。
“难道他们暗中达成协议,可什么样的协议,能让婆婆心甘情愿呢?”
可卿沉思着,好一会儿后,忽然哑然失笑,自己想这些干嘛,丧事过后就是自己的死期,还有闲心操这心。
“大嫂子想什么这么入神?”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低语,可卿悚然一惊,转脸看到黛玉那张精致的俏脸,再看自己身边的丫鬟,都已经徒一边去了。
“玉儿……”
黛玉伸手扶她道:“大嫂子还没复原,先歇一下吧。”
明白这是有事跟自己了,可卿顺势起来,妯娌两人走进旁边的休息处,马上茜雪就守在外面,招呼谁谁烧纸。
秦可卿一听就明白了,这是告诉自己没人偷听,遂疑惑的问道:“玉儿要跟我什么?”
黛玉轻声道:“嫂子是个心思重的,瞻前顾后每件事都要掰碎了想,是不是觉的那错误犯了,再也不想活了?”
可卿一惊,再一想黛玉的聪慧,明白被看穿了,只好苦笑道:“发生了这种事,我还有脸活着吗?我是恨他父子,也恨太太,但从来不恨二叔,这事让他没脸,甚至会危及他,就算没证据,可族里面也是不会罢休的,只有我一死,大家都安生了。”
黛玉摇头道:“你还是不了解二爷,他不会让你有事的,论霸道他其实不输给老爷,只是隐藏的深,别人看不出来罢了。”
可卿诧异的望着她,嘴唇动了动没开口。
黛玉报之以苦笑道:“嫂子是想问我为何不介意是吗?其实不是不介意,不过是爱之深罢了,当初他为了我父亲,甘冒威胁当诱饵,那时起我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报答他,成婚后他对我的好,大家有目共睹,这样的丈夫犯了错,难道不能原谅他?”
可卿这才明白黛玉的心路过程,可还是有些想不通。
林黛玉太优秀,也太高傲,是那种骨子里高傲的人,这样的人是有精神洁癖的。
为了报恩和爱恋,其实还有别的办法,可贾蔷这烂事,像她这种性格是很难原谅的。
就算错不在贾蔷,可事却是实在发生的,她这迟疑着,林黛玉岂能不知她想的是什么。
“大嫂子,有些事现在不便,但可以的是,无论二爷做了什么,只要他还在乎我,我都能原谅他,包括他继续和婶子纠缠,甚至要了大嫂子你,亦或是其他人。”
秦可卿惊讶的掩住嘴,满眼不可思议的望着黛玉,见她认真看着自己,眼神中的确闪过一丝哀伤,但却很坚定。
好半晌,可卿开口道:“玉儿,嫂子会守好本份的。”
林黛玉嫣然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我信嫂子,现在嫂子可以安下心,好好养好身子,咱们家日后会有很多事的,还要嫂子帮着稳住内宅,二爷才能安心在外面做事。”
当贾蔷再次看到秦可卿时,发现她神态从容了许多,不由嘀咕着,难道她想通了,那倒是好事,省的自己还要找机会劝她。
“对了婶子,蓉大哥没了姑姑没回来的过去,可叔父没了她应该回来,这事您去跟老太太一声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