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这话问的突兀,有这想法也是正常,嘉正帝自己刚知道时也曾这样怀疑,但他想通后就知道绝不是贾蔷干的。
大殿中陷入一片安静中,赵全出那句话后就低着头,心中纠结异常。
这事要真是贾蔷干的,那自己该怎么办。
赵家已经跟他纠缠在一起了,不仅自己儿子跟他相交莫逆,自己妻子的娘家侄儿,还跟他妻子的妹妹订了亲。
生意上的合伙更不用了,可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结局。
“结案吧,找个死囚杀了,给外面一个交代。”
嘉正帝幽幽的声音响起,赵全惊骇的抬头,心“完了,看来皇上认为是贾蔷干的了,现在不宜动贾蔷,只能草草结案。”
可下一刻嘉正帝再次的话,让他如闻:“暗中盯紧水溶,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嘉正帝是想明白了,既然柳湘莲是同谋之一,那跟他关系密切的勋贵,肯定是策划者。
而贾蔷动了谁的利益,谁就是最大的嫌疑。
原本的贾蔷就算爵位升了,也就一个国公爷,可名正言顺的手握一地军政大权后,大皇子想要翻身,就顾忌多了。
真到危险之时,他可是能带兵勤王的,福建离神都是很远,可别忘了他有水师,可以直接从海上到津登陆。
打出勤王的名号后,浙江、山东的水师不见的愿意阻拦他北上,到时候乐子就大了。
同样想明白前因后果的赵全,这下脑子灵活起来了,开动之后沉吟的奏道:“皇上,既然找人顶罪,那这罪名要服众才好,寻常人不敢杀一位国公府的管家,除了深仇大恨,只有巨大的利益纠葛了。”
嘉正帝缓缓地点头,沉吟一下:“此事交给你和戴权负责,找一个好点借口,宁国公那边不用顾忌,朕会派人告诉他实情。”
“臣领旨!”
赵全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其他的事不用他再管,忙谢恩后告退,自有太监领他去大明宫找戴权。
半个月后,一份快报传到贾蔷手上,当即他就摔了杯子,寒声道:“传令!”
“在!”
“带队人马去辽东,给我屠了水溶在那的族人,凡成年男人全部杀了。”
“是,大帅!”
袁克宁满脸通红,他也是气得不轻,柳成在这一直跟亲兵们关系良好,在人们眼里就是个老好人,可这老好人竟然被缺街刺杀。
这不仅是杀了人,还打了宁国府的脸,作为宁国府世代亲信下属,自己又是贾蔷的亲兵首领,这口气如何能咽下。
要不是忌讳朝中,他都觉的直接杀上神都,屠了北静郡王府才畅快。
回到家中的贾蔷,还要面对哭的死去活来的柳五儿母女。
“柳湘莲,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贾蔷的确恨,此人是个大麻烦,除了自己没人对付的了他,动用火枪影响又太大,可自己不能为了杀他一个跑回京城呀。
“拾儿你收拾一下回京,告诉来贵,动用那些来子,凡是柳家人出来的,别让他们痛快,我要让他一家吃穿没地方买,晚上睡不着觉。”
贾蔷的反击很快到来,半个月后柳湘莲就悲催的发现,自己一家在神都活不下去了。
没人找你打架,但出去采买的人,不是被人撞倒、打翻了菜篮子,就是商家不卖给你。
更可恶的是,一到晚上入夜后,突然一串鞭炮扔进府里,要不然就是大门被人屎尿泼上,你去找人可人家早就无影无踪了。
这事很快在神都成了笑谈,谁都知道他被针对了,大皇子暗中严令顺府查,可人家根本就是做样子。
这闹剧过了半个多月,一道辽东来的骇人消息传遍神都。
北静郡王府的族人,在辽东管理庄园的十七个成年男子,被人杀的干干净净,留下妇孺哭哭啼啼的进京来。
柳湘莲这才惊悚起来,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原本还不在意贾蔷的报复,可现在他真怕了。
贾蔷的狠辣让人们重新认识他,虽然没证据,但谁都知道只有他有这能力和理由。
水溶在府中气的浑身发抖,他从未想过贾蔷能这么大胆,但他还无法指责,因为破坏规矩的是你自己。
贵族争斗,极少杀人,阴死人是常事,可那都是借刀杀人,自己是不愿沾血的。
可水溶破坏了这规矩,先对林如海下毒,再派人射杀柳成,人家屠了你族人只是个警告。
“皇上,必须彻查辽东之事,此事不是北静王府一家之事,匪徒公然袭杀勋贵族人,这事对朝廷的蔑视!”
朝堂上又开始乱哄哄,但这次没人明确弹劾谁,没证据啊。
水溶今没有指斥谁,而是哭泣的哀求皇帝彻查此事,为水家死去的族人伸冤。
嘉正帝当然要下旨彻查,做样子也要做的像样,心里的确把贾蔷骂个狗血淋头。
这不省心的混账,竟然干起这种大忌讳的事,当官岂能搞暗杀呢,简直是没品嘛。
刚刚升任詹事府詹事的苏慕,满脸沉痛的出列奏道:“陛下,臣附议彻查,前段时间,京城都能发生当街刺杀之事,现在底下又传来慈恶事,可见有人罔顾国法,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不严查不行啊!”
水溶听的脸直抽抽,这家伙是明显的自己先搞事,这下被人报复了还有脸。
可人家的滴水不漏,你还得感激人家仗义。
嘉正帝却赞赏苏慕所奏,马上拍板同意,下令刑部派人严查,可那眼神怎么看都是在告诉刑部尚书,这事做个样子就行了。
本来就是太子党的尚书大人,如何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回到部里就叫来负责六扇门的左侍郎。
“派人去辽东,声势要大,要让人看到朝廷很重视这事,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当官的都懂,话不能白了,白了就给人留把柄了,大家心照不宣是最佳的。
左侍郎大人一听这话里的意思就明白,找来六扇门里最出色的捕头,让他带队去辽东,同样一番话的,人家也明白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