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虽小,但总有人听到,柳妍儿的脸,瞬间到了耳朵根子,忙低头道:“昨天夜里,文君姑娘和我杀鱼的时候,掉在了鱼盆里,让鱼鳃、鱼内脏泡了一会儿,味儿还没完全去掉……”
“哦?没什么,这里的鱼儿可能比较野,味儿冲,过几天就好了。”李欢捏着玉笛:“来点欢快的吧,梁祝只是故事,但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能把握好自己现有的生活。”
于是,卖报的小行家这样欢快的旋律,悠扬的回荡在队伍中,似乎真冲散了梁祝这个故事带来的悲伤气氛。
“真好听,李大哥,这又是什么故事呢?”刘芸情绪化很严重,或者说完全就没听过什么好故事,适合她的音乐,所以才会如此敏感。
“卖报的小行家。”李欢笑道,“这个说不上是什么故事,是一首歌。”
“卖报?什么是卖报?我可以卖报吗?”刘芸好奇地发问,清纯的眼眸,让李欢都有些不忍直视。
原本放下玉笛喝水的他,差点就把水都给喷了出去……
“当然不可以,你这辈子也不用卖报。”李欢纠正了一下:“因为我们大汉是没有报纸的。”
“不,我觉得我可以卖报!”卓文君忽然兴奋起来:“李二,你说的卖报,可是类似于朝堂所用的邸抄?”
“嗯……差不多,但是邸抄多用于政令传达,而我说的报纸,却更加偏向于民间事情的传播。”李欢笑道:“你难道觉得能流传的开来?”
卓文君自信一笑:“卖报这种事情,君侯连笛子都吹出来了,我卓文君为何不能去卖报?单独就说长安而言,各个大小事务,民间的有趣杂文,都可以成为报纸上吸人眼球的东西,一旦售卖出去,很容易就会形成一个固定的受众!
再者,我甚至认为,什么地方的酒肆饭楼,都可以登上报纸,广而告之,我们只要掌握了报纸的固定受众,不就可以从中获益。”
卓文君美眸中满是自信:“这个报,我卖定了!”
李欢愕然:“你可真是掉钱眼里了,短短的时间,就能想明白报纸的大概运作原理。”
“在商言商,那李二你看,我能卖报吗?”卓文君美眸闪动着金钱的光彩。
“指定儿行!”李欢忽有深意:“只不过,你可曾想过,你这个报纸一旦问世,如果没有一个大靠山,能行吗?”
“君侯不就是大靠山?”卓文君甜蜜一笑。
李欢摇头:“君侯做不了大靠山,你得把这事儿说与贵人听,贵人亲自来做这件事情,远比你操刀更合适。”
“贵人?”卓文君迟疑着,但立刻想到了什么,看向李欢的眼眸中,满是感激:“李二,多谢你的提点,否则报纸这个好点子,岂非要让人鸠占鹊巢了?”
她似乎很清楚,自己做出来的任何功绩,都会成为哥哥们的垫脚石。
李欢摆摆手:“哎!都是些小意思,你日后发财了,别忘记分些钱与我作酬便是。”
“定然!”卓文君的口吻,就像是在发誓。
刘芸听得有些发晕:“卖报的问题,我恐是不行,还是卓姐姐厉害,深谙卖报之术……咦,队伍怎么停下来了?前边遇到了什么事情吗?不会真的有山君拦路?”
李欢转头看去,见前方拥堵成一团儿,便道:“你们都在牛车上歇着,我去问问怎么回事儿。”
也不等人答话,他便跳下马车,快步往前走去。
“师父,卓家家主卓王孙,领着卓家的重要人等,提前跪在路上迎接你……”
李欢方才走到前头,李敢就转头迎了过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李欢顺着人空往前看去,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者,面色红润,带着六七个精壮青年,正恭敬无比的跪在路中间。
大汉有规定,商贾在外,不得穿锦衣绸布,只能穿粗布麻衣;虽然未必会有人真的深究此事,但卓王孙这个准备工作,显然做的极好。
“让人去把卓文君叫过来。”李欢吩咐了一声,立刻就有一个侍卫应了一声,去后边叫卓文君。
“师父,那这条狡诈的老狗呢?”李敢恼羞成怒:“我真想冲过去一刀砍了他的狗头!”
“哟?聪慧了?”李欢摸出腰间的水壶灌了一口,那腥味不正常,太野了,真上头。
李敢恨恨道:“我就算是再愚钝,也知道卓王孙这条老狗做出这般动静,让整个蜀郡的人都知道,他和我大汉风头最盛的安阳侯搭上关系,那么他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无疑会有所顾忌,甚至就连蜀郡、巴郡等地方自郡守而下的大小官吏,想到他和师父您的关系,也都要敬畏三分,这些商贾,当真可恶至极。”
“君侯!”卓文君脸色苍白的厉害。
李欢也是第一次见她双腿都在发抖,似乎随时都会跪在自己面前。
“我们入蜀郡的事情,也算是隐秘,但你身边的人肯定知道,有人泄露消息出去,所以你父亲带着你的兄弟们,都来大道上跪着迎接我们。”李欢伸手抚摸着下巴,看着快哭出来的卓文君,只好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你不用太害怕,想好怎么应付他们了吗?”
“我只是个被人利用的可怜女子,君侯也看到了,我……”卓文君后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欢挥手打断。
李欢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都这时候,你就别再顺杆爬,我要是一可怜,真的把你收过来暖塌,你说就你爹那个逼样,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
卓文君立刻破涕为笑:“危机危机,危险之中伴随着机会,哪能想得到君侯如此聪慧,小女子智慧上甘拜下风……”
“得了,先把你爹处理了,再和我谈别的。”李欢轻哼了一声:“别让他狐假虎威,借助我安阳侯的名头,吓得整个蜀郡、巴郡的商贾都见他哆嗦!”
卓文君左右看了看,眯眼动人一笑:“君侯,你可觉得这一路走来的道路都太破了,我阿父既然那么富有,何不设谋,让他出资修路呢?”
“你找死吗?”李敢顿时杀气冲天,双眸如箭地恶瞪卓文君。
卓文君颇有风情的哼了一声:“小屁孩儿,你懂什么,这是我和君侯的大谋,我阿父既然想坑君侯一把,那君侯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坑我阿父一把呢?”
李欢思量片刻,点头道:“不妨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