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涂山城出来后,四人小组几乎是原来返回,用禹不止一次抱怨过的话说。“这根本就是绕了一个大圈,搞什么呀!”
当几个人快到荆南与东夷、中州的交接处时,辛萌说要先回下无名岭取东西顺便看下雷兽,让三兄弟先往南走。禹很爽快的说句就“拜拜”,就拉着穗和大费走。
禹刚走几步就听见后面说:
“你还真急。”
禹听完马上回头想解释下,可辛萌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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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无名岭分别三天后,三兄弟一直没看见辛萌的影子。
休息时,禹围着树不断的转圈。
大费冲穗一笑,他走过去拍了拍禹的肩膀说:
“你算是把人得罪透了,还等什么。唉~。”
禹一下子就不爱听,他对大费摆了摆手说:“去,去,去,一遍玩去。你哥烦着呢,怎么那都有你小子?”
“那你是不是烦辛萌不会来?”
“怎么可能,那丫头的镇玉还在你哥我手上。”
大费听完趴在地上狂笑不止。
禹刚想问他为什么笑,穗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叹了口气说:“孩子,别傻了。别人都把定情信物退给你了,你被甩了。”
穗说完禹一脸茫然,大费看着禹发傻的脸笑的就更爽。
穗看禹像是认真了,就拿出地图说:“我们再走一会,就到荆南黄族的地界,辛萌应该会到那跟我们汇合。”
禹看着地图狞笑,他魔性的声音把穗吓的掉了一地鸡皮旮沓。禹指着还在狂笑的大费说:“大哥把这小兔崽子看好,到了黄族先休息几天,要是那丫头片子敢不来,就别怪夏某心狠手黑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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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南黄族北部族长竹原参加少主。”
族长竹原说完冲禹跪下,他身后的人也纷纷倒下。
禹马上扶起竹原说了些客套话,然后说出想在这里休息几天的打算。
竹原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少主能赏光,这是我们这个小地方求之不得的。你们放心住下,不管多长时间我们一定热情招待。您在僵尸王手里救下涂山的事,都在我们耳朵里磨出茧子,这回可得给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好好讲讲。”
“过奖了,竹原族长,那谢谢你了。”(禹)
“谢谢了,竹原族长。”(穗、大费)
竹原挠了挠秃的发亮的脑袋说:“我们这明天个隆重的庆典,其中有重要的比试,不知道你们能否下场?”
禹一听比试头都大了,他说:“竹原族长,我们一路走了,实在是……”
禹还没说完,竹原干咳了一下说:“是关于吃好吃的的。”
大费听完马上跳过来,握住竹原的手说:“族长大人,我们一定去。”他说完转过头来对禹说:“哥,爽快一点,不要冷了族长和大家的心。”
禹一看木已成舟,只好点了点头。
一旁的穗心想:是不要冷了你的心吧。
“来一趟麻烦你们了,我们带了点东西不成敬意,还望收下。”
穗说完和禹各从别在腰间的储物包中拿出两大块红色的方块。
“这是?”竹原问,他身后的其他人也不太懂。
穗又拿出一块帛交给竹原说:“竹原族长您和大家可能一时没想起来,这是东夷的阿胶,具体用法在这页帛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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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了,不过我还是劝你认真想想,那个小子可能已经被盯上。”雷兽卧在地上对正收拾东西的女孩说。
雷兽不是爱多嘴的,不过它隐隐约约感到辛萌这回有危险。前些天它收到来自淮水兽王宫的信息,是关于华夏东夷首府涂山城陷落的。
“知道了,雷兽哥。”辛萌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雷兽摇摇头说:“小萌,我不知道以前的僵尸王将臣是怎样一位英雄,或者说千年前华夏乱世的‘第四杰’东南主是怎样的高洁之人。可我清楚自古以来,只有一个人被世人称为天灾。僵尸王将臣,他没有刻意的杀戮,却让世间生灵畏惧;他也无随意的毁灭,却使无数乐园变为瓦砾一堆;他并非天地所选升格而成的神祇,却受祭于水神与战神等神灵之前;他也不是有民有土之王,却与统御凡尘的华夏人王与异灵兽王并列为尊。不会有生命对他的出现和离去而心怀怨恨,因为他就是天灾的具象,就是旱涝冻虫疫这些自然之怒的一部分。没有人知晓幽暗地府中的魑魅魍魉是否存在,但所有人都在传说中听过僵尸王将臣,他的一切就是冥域之主于地上的真实写照。”
“那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看他还不如当年厉害。雷兽哥,你这套词是在那新学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辛萌说着翻开自己以前画的地图,雷兽看她心没在这,就过去用厚厚的肉垫拍了拍她的头。
辛萌回头看了一眼说:“雷兽哥,我听着呢。”说完她又翻起地图。
雷兽就趴在她后面说:“僵尸王要是真不比当年在有熊手下为将时,他又怎会破格为王。上一个时代,僵尸王将域外之民及东海鬼将等众,突入淮水与正处同盟的人兽两族不宣而战,人王虞舜重伤使崇伯代行王命,老兽王被斩于阵前,远比如今恢宏的兽王宫终于泥土,淮水之地的兽族主力几尽灭亡。若非中牧无支祁临危受命,承袭王位并与华夏崇伯再次结盟,两族各弃淮水、东夷南部等地换取时间,恐怕现在的中州大地早已分崩离析。算了,我说的这些你都听不进去,不过小萌要是你这回看见凤凰大人的神位,帮我谢谢她。”
“谢我妈什么?”
“谢谢她让你深眠在这。小萌你陪了我五年,让我第一次有了家人。”说完雷兽闭上了眼。
女孩听完放下手里的东西,她明白雷兽话里的意思,回想起她醒来后,五年时间里雷兽像兄长一样对自己的照顾。
辛萌红着眼眶回头看着雷兽说:“雷兽哥,那你和我一起走。”
雷兽听完尾巴一动,它张开眼用纹有王字的额头,蹭了蹭女孩的脸颊说:“你也不说留着,让哥陪你一起去帮那个华夏小子,哥还真想去外面看看。”说到着它叹了口气说:“可是王命难违呀!你没来前兽王命我暂代中州的牧,统率中州兽族,我不得不应。”
“哥!”辛萌说完抱住了雷兽的脖子无声的哭了。她知道一去就是天南海北,再见面不知是何年何月。
“小萌,你要记住你身上流着世上唯一的凤凰神血,具有起死复生的神奇力量,对野心家而言是不会放过的存在。以我看你的力量不足以应付可能到来的对手,所以千万不要独身行动。”
“知道了,雷兽哥。”
“还有要是受到什么委屈,千万不要忍着,一定要回来。这座无名岭永远是你的家。”
“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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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三兄弟在被窝里开了场碰头会,就各自打探到的消息进行交流。
“刚我听说明天吃的,是真放开吃,而且都是传说中的‘荆南第一勺”又一乐,亲自操刀。”(禹)
“我听说明天要是技压全场的第一饭桶,会得到一乐大叔秘制的极品干货。”(大费)
“我听的风声比较少,所以说你们俩打算干什么。”(穗)
穗刚说完,一大一小同时站起指着对方的鼻子,异口同声的说:
“我要让这小子好好输一场。”
穗看着面露奸笑的二人,心想:还真给夏老言中了。涂山演武他俩没有较量,大费伤好了后,一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机会。不过这也好,至少不用动手,赢了也只是说明你比他更饭桶。
穗想的挺好,只不过看着这俩人心里总觉得不得劲。
这时两人同时跳下床,盯着对方拿起竹筒一饮而尽。
穗坐在床上说:“你俩好像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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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族北部族的庆典如期进行,三兄弟算是开眼了,他们万没想到,一个小部族办的庆典竟有如此规模。
三兄弟看了一上午还没看够,要不是下午有比试,禹和大费早就吃个沟满壕平,不过现在他俩也只是光看看。
穗在一个摆着奇怪药品的小摊面前停下,他摸了摸被晒干的动物皮肤问摆摊的老客说:“掌柜的,问下这是火蜥蜴的皮吗?”
老客摇摇头说:“小哥,你走眼了。这是水巨蜴,我是在来黄族的路上看见它的尸体才剥下。水蜥蜴的皮虽不比火蜥蜴,却也是难得的驱邪珍宝。”
穗放下水巨蜥的皮问:“那掌柜的,不知道你的库存中有没有火蜥蜴的?”
“小哥,抱歉这还真没有。”
穗摆出好奇的脸说:“还这么少有,那周围其他掌柜的有没有?”
老客摇了摇头说:“小哥,别说这没有你要的东西,就是我干这行十几年了,那东西也没经过几次手。我看小哥你像是个见大世面的,要是以后收到还望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老客说的是玩笑话。可他没想到面前的少年,还真从口袋里拿出两块蜥蜴皮放到他面前,只一眼他就认出这两块皮属于火蜥蜴。
“掌柜的,您觉的这两个货硬吗?”穗笑着对老客说。
这时小摊前围了不少人,穗和老客说的他们全听见了。
老客看着眼前的蜥蜴皮犯难了,火蜥蜴皮是很难得。可他今天是专门到这出货的,没有准备收货的钱,小地方的人不识货,今天要是收下东西肯定不会出手。这一趟万一再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他也明白不收也不行,刚才他说照顾生意行家都听出来是有货就收,那少年自不必说,围观的人这么多肯定有听懂的。他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跟头可栽不起。
老客想了一下对穗说:“小英雄,你可能不知道买卖人跑远路‘进得出不得’,我图个吉利不愿意破规。不过小英雄,我说话绝对算数。我摊面前的东西,您挑一样我不嫌少,挑十样我不嫌多。您要是觉的可以就请下手,要是觉得我的货底子薄,就下回再让你细看。”
穗一笑随手拿了三张写有奇怪符号的牛皮,说:“掌柜的,您说笑了,我怎么能拿你十个宝货,就饶我三张牛皮就行了。”
老客看了别提走多开心,他对穗拱手说:“小英雄好眼力,来日方长,以后再一起发财。”
穗知道老客这是赶他,也一拱手走了。
人堆里看热闹的大费对禹说:“禹,你看大哥有多傻,两张火蜥蜴的皮白换了三张臭牛皮。”
禹白了他一眼说:“难不成你小子知道火蜥蜴的皮是干嘛的?”
“不知道啊。”
禹一听就来气了,他说“不是,那你这小土鳖不知道那是干啥的,跟着瞎起什么哄?”
“禹,我虽然不知道那是干啥的,不过我看的出那不是一般东西,大哥要三张二手牛皮绝对亏了。”
禹摸着大费的脑袋,慈祥的说:“好我的极品小倒霉蛋呀,你的脑子果然是受到你姐的亲传,真是被那个女人熏陶的无微不至。不过没关系我们的路还长,你可以看看接下来那个长得最老实的骗子,是怎么在一路上坑蒙拐骗。”
“你说大哥是骗子,怎么可能?他昨天晚上还说从来没骗过我。”
禹听完不张嘴“咯咯”的笑,大费问他为什么笑,禹强忍住笑说:“小笨蛋,哥现在才觉得你是真可爱,从他说他没骗过你时,他就在骗你。我现在严重怀疑,他那几张蜥蜴皮,是从你这小倒霉蛋手里骗过来的。”
禹说完拍着大费的肩膀不放声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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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穗所说的“饭桶大会”如期举行,参加比赛的一共有一百二十二个人,看客不下三千人。三位评委分别是本地族长竹原、他的知己好友“荆南第一勺”又一乐,以及极不情愿来的人王螟蛉之孙虞穗。
竹原正看选手们快坐定时,突然出了点小插曲,就见竹原猛拍桌子站起冲下面大吼:“无关的人不要越界!咱们这他*是正规的,别他*弄的跟草台班子一样!还有东头管事的,把那个穿红衣服的拉出来。比赛的!我昨天不是专门说过一人一桌,那三个真给老子长脸,他*三个挤到一张桌子上了。那边的你们是不是想造反!……(以下省略)。好了,我宣布荆南黄族北部食客大赛开始就此!”
竹原说完,一个健壮的汉子对这比赛选手大喊:“第一项选手将面前的三碗干面吃完,前三十个进入下一场,三十名开外的淘汰,听到到鼓声后开始。”
禹和大费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盯着面前的碗,干面诱人香味勾住了禹饥饿的肠道,禹使劲的往回吞着唾沫,心里想不能失身份,可嘴不给他做主。
一声鼓响比赛开始。
禹看了眼大费就开始了。
“一乐兄,你怎么看这场比赛?”(竹原)
“这回的面条是我……”(一乐)
“好了,废话就到这了。做客于此的虞穗殿下怎么看呢?”(竹原)
“能不能等会给我来碗。”(穗)
比赛节奏十分快,转眼间头三十名高手已经出炉,禹跟大费也在其中。
“哈哈,大费,哥比你快。”(禹二十二)
“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大费二十四)
竹原站起声对下面说:“淘汰的九十二个饭桶可以走了。”
穗对他说:“一下子下九十多人是不是太多了?”
竹原冲穗露出商人般的奸笑,他说:“小兄弟,多一个就多一份饭。再说这也不算什么,下面还有更让你开眼的。”
(穗?)
竹原看下面打扫的差不多了就说:“该开始下一项了,这是今年我研究的新模式,请我兄弟一乐给大家讲解。”
“那个,这是西戎来的……”(一乐)
“好了(强行打断),一乐的讲解非常精彩。规则很简单,每人将面前的一小罐东西吃完就行,无时间限制,但不可以使用无比赛无关的任何东西。”
竹原话音刚落,十个精明强干的妇女在眨眼间,就在参赛者面前摆下一个密封的小罐。
穗不明白问竹原这些小罐里装的是什么,竹原马上从一乐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罐,让穗品尝一下,穗觉得有问题摇了摇头。
“年轻人,凡事要勇于尝试。”(竹原)
穗看事情不对,用筷子沾了一点放在嘴角,就这一点让他热泪纵横。他急忙用水漱口,循环数次后他说:“竹原族长您太可以了,这芥末酱好厉害。”
竹原呵呵一笑说:“还有更狠的。”
“什么?”
竹原露出得意的神情说:“赛前,老朽为试药力,亲自闷了一罐,几乎升天后,才确定这是刷人的好办法。”
穗看着这位族长,内心世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想:华夏的族长怎么都跟我想像的不一样,一个个都是不是什么正经人。
大费打开后闻了闻,他知道是芥末酱。他曾经听姑姑志说起过,有一年的婚宴上,父亲因为误食芥末酱硬生生把红事哭成了白事,并留下一个外号“泪山”。
“真是历史轮流转。”大费说。
“一乐兄,这回你的秘制芥末酱可立功了。你看看那边都躺了五个,正在急救。”(竹原)
“过奖了,这是我分内之事。”(一乐)
“穗殿下,你怎么看待这场脸皮与性命的较量?”(竹原)
“求求你了,别让我回忆起刚才的事,还有您这个称呼?”(穗)
“对了,一乐兄,你要不要尝尝这场比赛的圣物,三个坐着的就你没来过。”
竹原说完把刚才那罐酱拧冲一乐一举,一乐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
过了一会,来了几个人把一乐抬走。
穗看着嘴里露出半个罐子的一乐猛咽口唾沫,规规矩矩的坐在台上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大费看身边倒了不少人,还有痛哭流涕看着罐口的。他想自己可不能拿命开玩笑,这么大一罐都够直接升天,再说自己都不敢吃,更何况是最滑头的禹。
大费小声安慰自己说:“嗯嗯,只要不输就算是赢了。”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最不想听到人说的话。
“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