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刚才已经让小二去报官了,他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住的。”
“不愧是子墨哥!”霍秋诗向风子墨竖起了大拇指。
老板娘走了过来,对风子墨道:“少侠,今天多谢你了。”
风子墨摆了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何必言谢?而且以老板娘你的身手,就算我不出手,那些马匪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老板娘从桌子上拿起一锭银子,道:“这就当是他们打坏桌椅板凳的赔偿了。剩下的,麻烦二位拿去救济需要帮助的人吧。”
“你难道就不怕我们把这些私吞了吗?”
老板娘笑了笑,道:“我相信你们不会的,因为我从你们身上感到了一股正气,我看人一向很准的。”
正气?真的假的?我自己都没感到。风子墨心中暗道。
……
第二天,风子墨两人吃完早饭后就带着李芷瞳和从老板娘那买的一大包干粮以及昨天从马匪那得来的财宝出发了。
“子墨哥,这些不义之财你准备怎么办?交给官府让他们去帮助有需要的人吗?”霍秋诗问道。
风子墨:“我可信不过蛮人当差的官府,与其交给他们,还不如咱们自己来呢,好歹可以让这些东西到真正困难的人手里。”
“也对。”
济木山位于南方,就在当初风子墨遇到苏明夜的石州附近。而去年蛮秦南方刚好遇到了天灾,造成了大量的难民,两人越往南走遇到的难民就越多。
“爷爷你怎么了?”突然一名七十岁左右的老者倒在了路旁,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都要急出眼泪了。
路过的霍秋诗见状,立刻勒住马,下马走到老者和小女孩面前。她先是看了看,然后回头对风子墨道:“是饿晕了。”
风子墨也翻身下马,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烧饼和装水的葫芦,走了过去。
喂老者喝了点水,老者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爷爷你醒了,没事吧?”小女孩一脸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爷爷没事。”老者有气无力的说道。
紧接着他把目光转向风子墨两人:“谢谢你们。”
风子墨将烧饼分成两半,给爷孙俩一人一半,爷孙俩立刻狼吞虎咽起来,看样子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慢点吃,别噎着。”
霍秋诗道:“老爷爷,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您的老伴和儿子儿媳呢?”
老者叹息一声:“他们都被洪水淹死了,全家就只剩下我和孙女相依为命,我们这是要去逃难。”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风子墨问道。
“我们是从石州来的。”
霍秋诗:“我听说石州王拓跋和素有贤名,而且爱民如子,你们遭遇洪水无家可归他不管吗?”
“如果是老王爷,我们也用不着逃难了。可是就在发洪水的前几天,老王爷就去世了,世子拓跋允继位。他和老王爷完全相反,发洪水后,他不光不救济灾民,甚至还派官兵劫掠我们。甚至还加重赋税,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逃难的。”
“这种人居然还配当王爷?当条狗我都觉得不配!”霍秋诗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
风子墨走回到马前,拿出两锭从马匪那得来的银子,递给老者,道:“你是这小姑娘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了,好好保重自己。”
“多谢公子小姐,二位的恩情我们爷孙俩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两人北方三十里的地方,拓跋羽带着一队人马也在赶路,他们骑着高头大马的样子与周围饥肠辘辘的难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去问问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拓跋羽对身旁的一名心腹说道。
“是。”
那名心腹翻身下马,向那些难民走去。
过了一会,心腹回来了,道:“回禀王爷,这些难民大多数都是从石州来的。”
“石州?本王不是命户部给石州拨款赈灾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难民?”
“难民说新继位的石州王不仅不救济灾民,还派兵劫掠他们,还加重了赋税。”
拓跋羽冷笑一声:“好一个拓跋允,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我看石州也没必要供养个王爷了。来人。”
“属下在!”
“把我们带的食物全部分给这些难民。”
手下们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以为拓跋羽是要说关于石州王的事情的,没想到居然是说这个。他们有些怀疑面前这位王爷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因为以他们对拓跋羽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
“怎么?是本王说的不够清楚吗?”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遵命!”
……
几天后。
风子墨两人带着李芷瞳抵达了石州城,刚进城门,他们就看到了很多沦为乞丐的难民。
这几天里,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不少来自石州的难民,从马匪那得到的钱财都给了难民。可他们没想到,石州城里居然还有这么多。
霍秋诗心肠软,想要下马去帮他们,但被抱着李芷瞳的风子墨拦住了:“我们是能帮助一些难民,可能帮助全部吗?”
霍秋诗冷静了下来,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找个客栈先住下来吧。”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间客栈门口,刚想进去,一阵嘈杂的声音就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
那是一名身着华丽,身材肥胖的青年,他身旁还跟着十几个蛮秦兵。此时这些蛮秦兵正对着一名难民拳打脚踢。
“贱民!居然敢弄脏本王的鞋子,本王看你是不想活了。给本王狠狠地打!”
这名胖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石州王拓跋允。
风子墨赶忙抬手捂住站在自己旁边的李芷瞳的眼睛并一把拉住想要冲上去打抱不平的霍秋诗,低声道:“别冲动,那个人已经没救了。”
话音刚落,那名被殴打的难民心脏就停止了跳动。
拓跋允整理了一下衣服,大声道:“记住了,这就是得罪本王的下场!”
说完这话,拓跋允就带着蛮秦兵离开了。风子墨挡在霍秋诗面前,以免拓跋允看到她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名难民的尸体躺在街上,他的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身前的地上有大量的鲜血。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只是因为自己随便吐了口痰就将自己活活打死。
周围的人们看向尸体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但却没有一个敢上来替他收尸的。最后还是另外两个难民走过来,将他的尸体抬走了。
霍秋诗此时因为愤怒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脸也变得通红。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风子墨虽然表面平静,但拳头已经攥的紧紧的了。
“哥哥姐姐,你们没事吧?”李芷瞳拉了一下风子墨的衣角,有些担心的道。
意识到还有李芷瞳在,两人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风子墨摇了摇头:“哥哥姐姐没事。走吧,吃饭去。”
两人带着李芷瞳走进了客栈,跟小二招呼一声后就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风子墨拎起水壶,倒了三杯水,他的表情十分的平静,就像是刚才根本就没看到那一幕一样。
而霍秋诗此时双拳握的紧紧的,她本来就是嫉恶如仇的性格,看到当街杀人这种事她如何能不愤怒呢?刚才要不是风子墨拦着,现在拓跋允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看着他们俩,李芷瞳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敢说,她能感觉的到,现在两人的情绪都不对劲。
此时,隔壁桌客人的交谈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刚才那人也太惨了了吧,只是吐了口痰就被人活活的打死了。”
“是啊,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怎么老王爷的儿子是这个鬼样子?”
“倒不如说,老王爷才是个例外。在他们蛮人眼里,我们这些旧晋人的命跟小猫小狗差不多。跟你说啊,我听说自从老王爷死后,那小子每天都会抓一个女子到王府上,然后第二天就会让人把她们从后门赶出去。要是有让他不满意或者惹他生气的会被他亲手拿刀砍死。”
“唉!真是禽兽不如啊,只可惜了那些姑娘。希望阎王爷开眼,尽早派无常把他勾了去,省得他再败坏老王爷的名声。”
听到这些,霍秋诗的拳头攥的更紧了。这时,一杯水递到了她面前,风子墨道:“气大伤身,你再生气也只是和自己过不去而已,恶人还是该干嘛干嘛。”
霍秋诗攥着的拳头渐渐松开,她点了点头:“我明白。”
……
亥时时分。
霍秋诗轻轻地给睡着了的李芷瞳盖好被子,然后换上一身黑衣,拿起剑,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想去哪啊?”刚刚将房门关好,一个声音就突然响了起来,把霍秋诗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说话的是风子墨,他一袭白衣,将龙野剑抱在怀中,背靠在墙上。
“吓死我了!子墨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嘛?”
“当然是在这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