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她就一直觉得,微雨行为有些古怪,可是她却怎么也试探不出微雨身后的人究竟是谁。所以,微雨幕后主使之人并非是慕府的人,而在这里吗?
可是,为什么啊?
慕卿歌皱了皱眉,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派遣一个丫鬟,放在她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寻常人身边呢?
慕卿歌想着自己的心事,却没有察觉到,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来。
她径直就撞了上去,撞到了前面的人的背上。
“小心。”身前的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声音中带着笑:“在想什么呢?怎么连走路都不专心?”
慕卿歌一愣,觉得厉萧手放着的地方微微有些热,她连忙抬脚走到了旁边。
厉萧的手本就只是虚虚扶着,她这样一躲,立马的就躲了开。
厉萧也并没有说什么,仍旧带笑看着慕卿歌。
“没事,就是突然有点晃了神。”
厉萧当然知道慕卿歌在骗她,只是他却也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宁王,便笑了笑:“一个人走路的时候可别这样了,万一摔了……”
厉萧下意识地想要说,万一摔了,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话说到一半,却就反应了过来,顿了顿,又很快补充着:“万一摔了,摔疼摔伤了,可就不好了。”
慕卿歌低低应了一声:“是。”
随即才又继续往前走着:“王爷突然停下,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我是想要说,昨天我还猎得了一些猎物,今天都拿了过来,除了野鸡野兔那些,还有一些山里面的山珍,一些蘑菇和竹笋,还有一些野菜。你想要吃什么?我让厨房那边给你做。”
慕卿歌眨了眨眼:“这……有些不太好吧?毕竟,这到底也还是别人的庄子。”
“而且,虽然王爷之前说过,我们要在人前做戏,让别人觉得我能够缓解王爷身上的病,让别人觉得王爷十分看重我。”
“但是这庄子上,不是只有定王妃他们吗?”
“定王妃与王爷的关系应该极好的吧?在他们面前,也还要继续做戏吗?”
宁王眼中笑意一点一点淡了下来:“当然要。”
“皇位争斗,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虽然我与定王府关系不错,可事实上,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敢相信。”
慕卿歌眨巴眨巴眼,觉得厉萧这话说出来,似乎有些奇怪。
“我也是外人,王爷在我面前说这些话,难道就不怕我说出去?”
厉萧转过头,睨了她一眼:“你说出去?跟谁说?”
“……”慕卿歌咬了咬唇,这话说得,好像她很没用,即便是知道了,也拿他没有什么办法一样。
虽然好像,也的确如此,但……
她还可以告诉厉重啊。
慕卿歌心里想着,面上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我可以跟定王妃说。”
厉萧却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定王妃?嗯,你可以跟她说说试试,说你根本就没有办法缓解我的病,一切都只是是你在配合我,与我达成了协议,同我合作唱戏,之前在定王府,也只是我在装病。你看看她会不会相信你。”
“好吧。”
的确应该不会信。
但是厉萧也并不知道,她其实和厉重……
且她接近他,也是出于厉重的授意。
慕卿歌垂下眼,看见不远处熟悉的自己住着的院子门,停下了脚步:“到了我住的院子了,有劳王爷了,我先回去了。”
“好。”
慕卿歌回到房中,从包袱里面拿出了追踪香,放在了自己袖中。过了约莫一刻钟左右,外面才传来了脚步声,是微雨回来了。
慕卿歌躺在美人榻上,听见微雨进了门,才好似突然被声音惊扰了一样,手飞快地在空中挥舞着,而后猛地睁开了眼:“不要……”
微雨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查看:“小姐,小姐怎么了?”
“没事。”慕卿歌连忙摇了摇头:“做了个噩梦。”
慕卿歌神情有些恍惚,好似还未从噩梦中缓过来一样:“给我倒杯水吧。”
“好。”微雨连忙给慕卿歌倒了杯水过来,慕卿歌喝了水,才稍稍平复了下来。
她放下了水杯,抬起眼来看向了微雨,朝着微雨招了招手。
微雨不明所以,走到慕卿歌面前俯下身,慕卿歌抬起手来,在微雨的头发上轻轻拨弄了一番,捻下一片桃花瓣:“你刚刚去院子里了?头上都落了花瓣。”
微雨笑容微微有些僵硬,闻言连忙点了点头,笑着应着:“是,先前去院子里逛了逛,这里的桃花太多太美了。”
“嗯。”
慕卿歌没说什么,将手又拢回了袖中。
她刚刚趁着拨弄微雨头发的功夫,在她的头发上下了追踪香。
既然微雨的幕后主使之人就在这里,微雨肯定不会只见那人一次,只要微雨去见了那个人,她就一定能知道。
在院子里呆了一会儿,定王妃就派人来请了。
说是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让他们去正院用饭。
慕卿歌刚刚走出院子,就见着宁王在院子门口等着:“走吧,我们一起过去,这庄子不小,院子多,弯弯绕绕的小路也多,而且因为到处种满了桃花,很难分辨方向,可别……”
慕卿歌几乎立马就反应了过来,知道宁王的下一句多半是,可别又迷路了,便连忙截住了他的话头:“这庄子上的桃花倒是挺香的,我想摘些桃花来,泡桃花酿,或者晒干碾碎制成香粉,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这桃花也就开这么几日,每次一起风,都要落不少,摘下来做成桃花酿或者香粉也挺好。”
“嗯。”
两人一同走到主院,饭菜已经摆上桌,厉重他们也都已经到了,人都落了座,只留下了两个相邻的位置,一看就是留给她和宁王的。
慕卿歌跟着宁王坐下,才状似不经意的抬起头,目光看向厉重和席上另一个男子。
慕卿歌微微抿了抿唇,用金冠束发的人,只有厉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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