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不信你可以问祖家兄弟。”
杨承应说完,扭头看向祖泽润和祖泽洪。
祖泽润站了出来:“我祖家一门在金州镇执掌兵营,但没有一个兵是自己的,除了老家丁祖宽和祖克勇以外。”
一听要丢兵权,王绍勋心里有些难受。
段成只是他嘴替而已。
杨承应表现得也非常大方:“你不投靠我也没问题,走之前,可以从我这里带走一部分粮食,供士兵和百姓吃几顿的。”
“大帅……”王绍勋没想到杨承应这么大方。
“不管怎么说,你是大明的参将,又守着鹿岛。如今断了粮食,我应该接济你。”
杨承应说道:“你不必说是我送的,你就说是自己问我要的报酬。”
上次以鹿岛为基地,张存仁率领豹韬营在水师的配合下,不断袭扰后金军,有效的牵制了阿敏的行动。
“大帅,我决定了!”
王绍勋起身,单膝跪在杨承应的面前:“末将愿率鹿岛军民归大帅麾下。”
“别行如此大礼,快起来。”杨承应伸手亲自搀扶。
“大帅答应,属下就起来。”王绍勋慨然道。
杨承应当即点了点头。
王绍勋这才肯站起身来。
“我给你拨一部分粮食,你带到鹿岛。等整编事情完毕,你再回金州镇。”
杨承应吩咐道。
王绍勋重重的点点头。
“祖可法,巴哈纳出列!”
杨承应扭头对二人道:“自今日起,你们就不再是我的亲兵。我委派你们为练兵正副把总,带着粮食和器械到鹿岛。”
“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练兵?”祖可法吃惊地问道。
“没错。鹿岛地处建虏、李朝和大明的边界,有不少百姓逃难到那里。”
杨承应说道:“你们就在那里编练新兵,把鹿岛打造成袭扰凤凰城等地的基地。”
“明白。”祖可法和巴哈纳抱拳说道。
祖可法自然乐意出去练兵,将来可以做独当一面的将领。
巴哈纳仍有些疑虑。
杨承应看出来了,笑道:“巴哈纳,我既然派你出去,自然是信任你。”说着,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巴哈纳这才收了收心,郑重的抱拳。
之所以这么安排,还是受了上次的教训。
海运非常的慢,从大长山岛出发到李朝需要很长时间。走鹿岛,则可以直接抵达李朝和后金境内。
另外,李朝境内有多股自发组织的义军。他们一直靠着猎杀后金军士兵,从杨承应这里换取首级赏赐。
这些义军都非常的松散,需要有人把他们统筹起来。
祖可法和巴哈纳,一个是将门之子,一个是女真人最合适不过。
这下吴三桂郁闷了起来。
和他一前一后的沈志祥走了,比他后面的祖可法和巴哈纳走了。
他却还在当亲兵。
等他们走后,吴三桂找到杨承应:“大帅,属下也愿意出去练兵。”
“现在粮食紧张,我没那么多钱练兵。”
杨承应无奈地摇摇头。
“可是……他们都走了,我……”吴三桂小声嘀咕道。
“声音虽小,我都听到了。”
杨承应笑道:“再等一等,我会给你一个你满意的职务。”
“真的?”吴三桂眼前一亮。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提前谢大帅恩典。”
“哈哈……你呀!”
看到吴三桂抓耳挠腮的样子,杨承应哈哈地笑了起来。
吴三桂羞得面红耳赤。
郑芝龙和胡有升心里都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出去单独带兵呢?
收编鹿岛的工作和从万府借粮是同步进行的。
另外,军队训练没有停下来。
不论是标营、墩军、还是预备营,都和营兵一样要进行训练,只有强度的区别。
可以说,新君登基对金州镇的影响,除了祖家一门外,几乎没有。
原来崇祯觉得自己是天,大明臣民怎么能有人带个天字呢,于是下旨,所以百姓都不得在姓名中有“天”字,有的要改。
于是,祖家一门从祖天寿开始都改了名字。
祖大寿,祖大弼,祖大乐,祖大春,因此而得名。
与之相比,魏忠贤的日子就不好过起来。
他向让心腹王体乾假意向崇祯辞职,试探新君的反应。
崇祯不同意,还勉励王体乾要忠心事主。
魏忠贤不放心,接着上书乞请停止各地为其建生祠。
崇祯的答复很简单,以前修的不拆,不再新修。
三番两次的试探,让魏忠贤对崇祯有些放心。
然而,事实是崇祯在麻痹他。
崇祯等待着一个合适机会,将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彻底消灭。
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
嗅到异样的“阉党”成员,开始把矛头对准魏忠贤最重视的谋主霍维华。
他们弹劾霍维华收受贿赂。
崇祯把表章压下,并且表示这都捕风捉影的事。
这事刚压下,另一个“阉党”成员二度弹劾霍维华各种罪状。
知道自己成了集火对象,霍维华很坦率的辞掉兵部尚书的职务,带着一家人满载财物逃离了京师,奔着金州镇去了。
他这一走,魏忠贤顿时失去了主心骨。
各地奏疏蜂拥而至,都弹劾魏忠贤罪状。
最狠的一份奏疏,上面写了魏忠贤十条“滔天大罪”。
崇祯这时终于露出獠牙,他让高起潜手拿奏疏念给魏忠贤听。
魏忠贤吓得浑身发抖,自知再待下去必死无疑,于是上奏朝廷辞职。
崇祯顺势批准了。
八月初四日,魏忠贤离开京师,在途中被崇祯派人逼死。
许显纯闻听此事,无奈选择自缢身亡。
客氏被杖杀于浣衣局。
天启年间,烈火烹油般炽烈的魏忠贤一党就此走入了历史。
然而,有一件事却让崇祯破防了。
“你说什么!”
崇祯盯着高起潜,怒道:“只有一百万两白银,魏忠贤的钱呢!”
“逆贼把钱都购置了房产和地产,还多数在其子侄名下。”
高起潜战战兢兢地汇报:“自此追缴,臣只从地窖中挖出白银一百万两,其余银子实在不知去向。”
“户部去年收辽饷就有近五百万两,可内帑只有区区五十万两。”
崇祯不知是问高起潜,还是问自己:“那么多的银子都去了哪里!”
谁能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