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玄德当主公正文卷第四百零五章左将军不会欺负任何一个人杨弘其实是非常支持袁术杀回淮南的,所以在今日的谈话之前,针对淮南的情况,包括司州目前的战事,杨弘都做了很多的功课。
他当下就开始向袁术讲述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告知了袁术,袁绍和曹操目前与吕布正处于胶着状态中,虽然先前吕布故意撤退,让袁绍以为有空间可进,利用平原战场的骑兵打败了袁绍一次,但最终袁绍重整旗鼓,还是能够压着吕布打。
目前袁曹两军和吕布的交战状态就是袁曹占优势,吕布败多胜少。
牛辅见吕布处于劣势,也是摒弃前嫌,从荥阳出兵相助吕布对付曹操和袁绍。
但牛辅的能力相比于曹操、袁绍、吕布三人都差了不少,他麾下的西凉兵虽然都是骁勇善战的精锐士兵,但牛辅的统兵能力实在是有限,故而这支西凉军的战斗力大打折扣。
若是换成董卓来指挥这支西凉兵,效果可能很不一样。
总体而言,袁绍、曹操、吕布、牛辅目前还是处于胶着状态,在这种时刻,袁术若南下去夺回扬州,袁绍和曹操很可能没有那么大的精力来对付袁术。
同时,杨弘还向袁术禀报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目前司州各处都有流言,说是卢植已经亲自写书信,请朱儁和王匡给刘俭的兵马让路,让其进入司州。
袁术听了这个消息,非常兴奋。
“若是王匡真的给刘俭让路,那刘德然进了司州,袁绍和曹操更加就没有余力来理会我了。”
杨弘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正是如此!”
袁术使劲地搓弄着自己的双手,眼珠子滴流乱转。
最终,就见袁术重重的一拍桌案道:“我立刻给你淮南当地的望族名单,这些家族与我的交情甚厚,你火速前往淮南去联系他们,就说我袁公路要回扬州了!”
“喏!”
……
……
袁术和杨弘都能知道卢植给朱儁和王匡写信。
袁绍那边自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谁传出来的?又为何会传出来?
虽然有些疑窦,但事关重大,袁绍一方的人目前想不了那么多。
若王匡和朱儁真的给刘俭让了路,导致刘德然进了雒阳,就成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吗?
袁绍和吕布成了鹬蚌,刘俭是渔翁。
自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却让刘俭捡了个大便宜,袁绍肯定不甘心。
袁绍二话不说,立刻派人给王匡送了一封书信,让他乘着刘俭进入河内的机会,使用鸿门宴之计,将刘德然除掉。
王匡一直都是袁绍的铁杆,至少在讨伐董卓的前后,王匡对于袁绍的依附力度还是比较强的。
虽然如今王匡与袁绍所处的地域南辕北撤,但家族之间的利益纠葛且一直都有,且捆绑程度极深……袁绍给了王匡书信让他除掉刘俭,王匡不太好拒绝。
但是王匡却又不甘心就这样除掉刘俭,因为若是这样做,自己就没有退路了。
不是说王匡除掉了刘俭,就会一劳永逸,相反,后续麻烦会相当之多。
要知道,河北目前还有很多刘俭的嫡系部下和将领!
别人不说,单说关羽,张飞等人,若是知晓王匡杀了他们的兄长,这些猛将一定会率兵从幽州赶回,集结河北所有的兵力来攻打河内!!
到时候王匡全家都得让张飞活剐了串成肉串。
就算是王匡跟袁绍的利益深刻绑定着,但他也不能不顾及自己全族人的性命,除非他疯了。
于是,王匡立刻给袁绍回复了一封书信,希望袁绍能够改变主意,或者是换个方式,不要将自己置于险地。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复杂,袁绍可没有心情跟王匡细掰扯,但王匡的顾虑也确实不无道理,于是袁绍就退让了一步,他让王匡放刘俭的三万大军过境,但在事后则一定要切断刘俭的退路,同时还要切断刘俭三万大军的粮道。
如此一来,刘俭的兵马就是到了雒阳,也对自己形成不了威胁,等袁绍打败了吕布和牛辅之后,再去灭了刘俭的三万兵。
这个要求,还在王匡的接受范围内,于是他便答应了。
……
不久之后,接到了卢植书信的朱儁便与王匡商议,请刘俭的兵马过境之事,王匡一口应允。
为了表示诚意,同时也为了展现己方给卢植的面子,王匡派遣太守府的兵马从事代表自己,亲自去河内东境去见刘俭,邀请刘俭的大军进入河内地界。
王匡的从事叫做韩浩,乃是河内郡本人人。
当年王匡入了河内,当了太守,便在第一时间征辟韩浩为从事,与董卓交战之时,韩浩尽显其能,得王匡器重。
当时李傕负责与王匡、朱儁等人交手,李傕乃是董卓手下屈指可数的武人,深通用兵韬略,本事远超牛辅。
经过李傕的推断,王匡手下诸人中,能成为己方劲敌之人便是韩浩,他将这件事禀明了董卓。
当时的董卓为了分化王匡的势力,便以韩浩的舅父河阴令杜阳为人质,来威胁韩浩,让他归顺。
但韩浩坚决不从,任凭董卓杀舅父。
董卓虽然没有得逞,但对于韩浩的壮烈还是大为称赞的。
真是个难得的好外甥,舍得舅父一身剐,敢把相国拉下马。
不是一般人儿!
而今日,这位被王匡,董卓,李傕所重视的人物,代表王匡来到了刘俭的军营,相见刘俭,邀请他通过河内境,去往雒阳。
对方携一片赤诚而来,刘俭自然不能慢待,特别是当他知道了韩浩的名字之后,对韩浩更是颇为敬重。
当天晚上,正逢刘俭大飨兵卒,于是他就留下了韩浩一同吃饭,顺便领他参观军营。
身为王匡手下的兵马从事,韩浩一直辅助王匡管理他手下的精锐泰山兵,所以说韩浩乃是一个知兵之人。
他久闻河北刘德然用兵如神,乃是大汉第一名将,今日有幸能够观瞻刘俭的军营,实乃其大幸也。
于是当天晚上,韩浩就跟随刘俭一起,一边大飨军士,一边参观其军营。
所谓的大飨,大意就是大犒三军。
不过刘俭的大宴军士的与其他牧守大宴军士不同。
由于生产力的关系,普通的牧守将军大宴军士,普遍都是以赏赐将官以及下级军官为主,而赏赐给普通军士的食物,一般则是交给什长级别以上的军官,由他们统一领取赏赐的食物,然后分发给将士们。
这样做的一个好处,是可以节约一部分粮食。
上层人物将分发粮食的责任落在下级军官头上,反正都知道东西到了他们的手里,这中间出了什么问题,也都是下级军官与普通士卒的矛盾。
就上位者而言,他们已经做了振奋军心,大飨三军之行,仁至义尽了。
反正大家都看到了,最后拿不到赏赐,那也是找那些下级军官,跟上位者没关系。
这就是所谓的一层扣一层。
最终,上位者省了财货,中层得了赏赐,下层军官可能够有所克扣。
倒霉的谁?
普通的大头兵。
但是刘俭这里不一样,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赏赐,所有的赏赐,各营都是由军需官以及监营谒者的手下负责监管,落实到每一个兵士的身上。
这样就杜绝了克扣,偏颇,藏私等一系列不公平的事情,对每一个士兵都尽到了公平。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也有一个,就是刘俭大飨将士们所付出的粮食成本较高。
这点令韩浩很是不解。
随着刘俭在大营中巡视,看着每一处分发点给将士们赏赐食物,韩浩终于没忍住,向刘俭请教。
“将军大飨将士,与其他的牧守用兵之人,似有所不同?”
刘俭笑了:“是不是觉得我赏赐将士们的方式很麻烦?所有的赏赐,都通过中军营直接落实到个人手里,无形中增加了人力成本,还有赏赐的成本,耗费了不少的军需?”
韩浩点了点头,道:“是。”
刘俭哈哈大笑:“这是我的疏忽,元嗣不必在意。”
刘俭这样的当世名将,韩浩自然不会以为他是疏忽了。
当下,就见韩浩诚心请教道:“以将军之能,这许多的弊端如何会事先看不到,只是既然将军能够看到,却还如此行事,则其中必有深意,还请将军能够指点一二!”
刘俭惊讶道:“元嗣与我,相见不足一日,便向我请教,不怕我故意把你带偏了?”
韩浩正色道:“久仰将军大名,更知将军仁德,以将军之智,对我这等小人物,怕是还不需如此费心。”
“哈哈哈哈,久闻元嗣乃是河内奇人,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好,那我就跟伱说几句真心话。”
说到这,刘俭伸手,环绕着指了一圈附近正兴奋的领取赏赐的兵卒,问韩浩道:“元嗣,在你看来,这些都是什么人?”
韩浩疑惑地看着这些人,道:“自然是军中的将士。”
“于你而言,军中将士是你的什么人?”
韩浩愣了愣:“自然是我的兵卒,我的手下。”
“是,他们是你的兵卒,是你的手下,但同时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们也是你的战士,是你在战场上的时候,能够保护你的性命,左右你生死的人。”
韩浩闻言面色一正。
刘俭继续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些将士都是你的手下没错,他们像是河水承舟一样,承载着你的重量,他们能够捧你上天,但捧你上天的力量,也能够将你拉入河底,让你陷入地狱!”
“所以说,对待士卒将士,不能只是将他们当做手下,更是要将他们视为战友,有他们在,战场上才有你的命在!”
“我为什么不像是别人一样,将食物分派到下级将官的手中?”
“就是因为如果那样做,我的恩德,最终只会截止到下级将官那里!”
“而这些食物再往下分配,那就是下级将官说了算,他们或是私藏,或是偏颇,或是自己做人情,或是对待自己管理的士兵各有喜恶,虽然这样做也能起到振奋军心的作用,但却不能使普通的士兵们对我有真正的尊重之情,而且在归属感上,士兵们也会只认他们的长官,而不认我这个主帅。”
“要知道,我才是这一支军队的主帅,我不是在替别人养兵,我是在替我自己养兵,我的恩德,要落在每一个士兵的身上,不需假手于人。”
韩浩听了这番话,心灵大受震撼。
“可是,如此分发,虽然可使三军将士之心归于将军一人,但未免太费粮食了……”
“费吗?”
刘俭闻言笑了:“在你们眼中,这些许粮食或许是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在我河北,粮食充足的很!而且我发给他们的不只是粮食,今日这次大飨,每个人手里,都会分到一块小小的羊肉,虽然不多,只是很小的一块,但也是一块肉。”
韩浩闻言大惊:“这么多人分羊肉?那得需杀多少只河北的羊?”
刘俭摇了摇头,自信道:“那些羊肉没有一头是我河北畜牧之羊,这些肉羊,全都来此北疆的草原,从去年开始,北疆的鲜卑各部,乌桓各部,还有其他的匈奴以及草原部落,都开始划定水草地,全力开展畜牧业为我大汉供应牛马羊群,我的士兵,不必吃境内百姓的一块肉,也不必喝境内百姓的一口汤……明白吗?”
“我刘德然,不会亏待我辖境内的任何一位将士,也不会欺负我辖境内的任何一个子民。”
韩浩顿时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