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镇,原本不过是个人口不过千把的小镇子,自从大队的胡商,打通了西域到中原的通路后,太平镇因着其极佳地势,正好在中原与西域的要冲,不过短短的百年时间,便发展的极具规模,镇上的住民也粘上光,富裕起来。
一队镖车在官道上慢慢的向太平镇走来,大概因为天气热的缘故,这好半天的也没听到趟子手喝镖的声音,不过那插在镖车上的镖旗却能让人在三里外都看的清,一面颇显大了点的旗,上书一个斗大的安字。
这面旗在普通人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意义,不就是杆大旗嘛,但这落在江湖上走过几天的人眼里,特别是绿林道上的好汉,提起着这“安”字大旗,能让人在三伏天里感到一阵透心的凉意。
平安镖局自三年前开设以来,从不拜山,也不投贴。须知这江湖之上开设镖局的,并不是说武功有多厉害,这开镖局看的是人面广、吃的开,有起事的时候,有人帮衬,因此这江湖上大的镖局和各大帮派有着不菲的交情,对道上的人物都客客气气,冯个年节的都要派人送上份礼,表示表示,更别说借道的时候了。
可这平安镖局却不遵这个规矩,不过一个新局子没什么名气,尽管价格便宜也不会有人轻易将镖托付与他,也就一些小行商图个便宜,偶尔给他们点生意。慢慢的没出什么事,这平安镖局也有了点名声。本来象平安镖局这样的规模,所保银货也没有多少,但这样的做法却是惹恼了一些人。
平安镖局开业三个月后,一票价值三万两的镖车途经黑虎岭时,被山上一群好汉所劫,劫镖者倒也没伤护镖的人,见这镖车上就没一个镖师,全都是些脚夫由个帐房先生样的人带着,就留了个话,叫镖局主事的半月之内来黑虎岭谈赎回红货一事,在黑虎岭的好汉看来这镖局连个象样的镖师都没有,还不是随便拿来收拾。可这后来发生的事情叫所有人傻了眼。
镖局的人回去报信后,十天,所有镖货完完整整的交道指定地点,有好事的上了黑虎岭,一看差点给吓死,整个黑虎岭上满是残肢断臂,那地上的土都被血染成黑褐色,在那原先聚义厅的匾额上被人用血个写上六个大字,“劫镖者,杀无赦”
这一下可唯大胆之至,一时间各类绿林道的好汉都叫嚷着要给这新开的平安镖局点颜色看看,于是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平安镖局的镖车频频被劫,但都无一例外的,镖车在事后都安然送道,劫镖者满门被灭,其中包括江湖恶人榜排名16位的一流高手“血狼”费莫。
这次无人再敢小看平安镖局的实力了,无人敢再碰平安镖局的镖车,只要一面安字大旗,平安镖局的镖车畅通无阻。
一时之间平安镖局风头之健一时无两,道上的大佬门都约束手下,不得动平安镖局的镖车。但江湖真会这样平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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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忽然多了许多失镖的案件,镖银无论多少一概被劫,人则一个不留,均毙命当场,死状凄惨无比。
江湖沸腾了,连官府都惊动了,武林中各大门派纷纷派遣弟子下山探查劫镖凶手,六扇门也发下海捕公文天下缉拿,不过连人是谁都没有见过,估计难了。但各门派在江湖各地均有人驻守,一张大网已经张开,就等劫镖的人出现了。
而这时候唯有平安镖局的镖车依旧是一面大旗走天下,镖货安全抵达,所以这突然冒出来的劫镖者倒是成全了平安镖局。江湖上各家乱哄哄的时候,平安镖局的生意比往日好了四成。
江湖上各家各派到处查探线索时,劫镖者又一次动手了,劫的是京城四海镖局所保的一批红货。不过这次这批劫镖者动作不够快,被正好在附近的少林罗汉堂首座惠空禅师看到护镖镖师发出信号,衔尾追至。
这群劫镖之人的确厉害,惠空禅师能做到罗汉堂首座已经是一流高手了,但在两个黑衣人的夹攻下,也唯有退,一退再退,若不是惠空禅师的般若掌是佛门绝学,还真要栽在这里了,不过那些黑衣人大概也不想为难他,逼退惠空禅师就迅速逸走。
一场追击开始了,六大门派及官府高手通力合作,那群劫镖的黑衣人虽说武功高强,毕竟是过街老鼠怎耐得江湖上所有势力联手的威势,一路追追逃逃。终于在一个月后,那群黑衣人在江湖众高手的追击下逃入平安镖局在蜀中的分局,各大门派高手一拥而入,抵抗被瞬间瓦解,虽有人觉得这些黑衣人不因如此不济,但随后在镖局中发现的被劫货物,却让事情变的简单了。
半个月后,江湖及官府高手云集金陵,而平安镖局各地分局早已被强制封闭。就在众人准备破门而入缉拿真凶的时候,平安镖局的门打开了,而平安镖局的局主也首次露出真容。一身白衣,长发披肩,面对江湖众高手,缓缓走出,静静的站于众高手面前。
从白衣出人来开始,各派高手就感觉道一股凌厉的剑气势扑面而来,仿佛那人就是一柄绝世凶剑,这种感觉从每一个人的心底滋生,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要让人膜拜的神坻。面对这样的人物如何能敌。
一声佛号将迷茫中的众人唤醒,少林惠空禅师不愧是精修佛法的高手,只瞬间就从白衣人得精神压迫中醒来,并施展神通唤醒众人。
“施主武功果然高强,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还请施主能给我们个交待。”见众人都被白衣人得气势压迫住,暗暗心惊的惠空禅师唯有当先出头了。
白衣人依旧不发一言,静静的看着发话的惠空禅师,嘴角却露出一丝笑意,半响方说道:“小和尚修为不错,不为外像所执,不错、不错。”
“施主功力盖世,贫僧自叹不如,但劫镖伤人,施主做的太过了,今天若不能得到施主满意的答复,贫僧拼却这复臭皮囊也要向施主讨教一番。”少林高僧动了真怒了。
“本来今日,我不想与你等解释什么,来多少全部杀光就是,却不想这世上还能有小和尚这等修心之人,也罢就给你们指条路把。”白衣人淡淡说来,全不把中原群雄看在眼内,却出奇的没有人觉得他狂傲。
“劫镖者飞龙堡是也,至于在我平安分局内发现的被劫镖货,用你们愚蠢的脑子想想吧。言尽于此,莫再来烦我,犯者杀无赦。”说完话白衣人转身就走,再无多看一眼,镖局大门在白衣人走入后,自动关了起来。留下门外一群被白衣人镇住了的中原群豪。
从白衣进去后笼罩着众人的剑气也消失了,各大门派的高手们面面相嘘,众人都被白衣人恐怖的气势吓住了,打吧,面对白衣人根本就没有动手的胆子,不打吧,这么多人被人家露上一面就吓退了,以后在江湖上还那里有脸面。
“阿弥陀佛,众位施主,贫僧观那位白衣施主,武功之高,莫可抵御,适才出来之际虽是剑气漫天,却无杀意,且面相清奇,当属一言九鼎之人,想必不会行那宵小之事。唯今之计,不如按他所讲,安排人手对飞龙堡查探一番。”惠空禅师缓缓说道。
武林中人要的是个面子,适才面对白衣人强绝气势,众人实在是不敢打,如果就这样走了,那众人以后都不用在江湖上混了,但有了惠空禅师这番话,所有问题都解决了。面子回来了。因此惠空禅师的一番话立刻就被众人采纳,又合计一番后就各自散去。
各大门派中有点身份地位的,都是成了精的了,今日之事就算以后当真查出是平安镖局所为,有了惠空禅师的话,黑锅自然可以按在惠空的头上,众人皆为他蒙蔽而以。黑白不过一念间尔,当真是高明。
面子功夫是谁都要做的,各派高手离开平安镖局后,一路朝北地飞龙堡而去。不过各派高手既然不敢招惹武功高深莫测的白衣人,那对于在武林中势力庞大的飞龙堡自然也是不敢轻碰的了,因此一路之上众人各怀私心,本是五天的路程硬给拖成半个月,各人都揣着保存实力的心思。
眼看这飞龙堡就要到了,众人怎么说都是各派中的人物,排场还是要讲的,各自派出几个弟子前去飞龙堡递上拜贴,等着主人家派人来迎。
不可预料的事情在世界经常性的发生着,各派高手正在谈论着怎样说出它的们来意的时候,一个华山弟子飞奔而回。
飞奔而回的华山弟子快速跑到华山的一位长老面前,急急说道:“梁长老,飞龙堡情形不对,堡门大开,弟子等人走近查看,发现堡内尸横遍地,崆峒与青城的师兄已进内查看,留弟子前来通报。”
飞龙堡内尸横遍地,各派高手们被这个消息惊的呆住了。
当下众人也不等主人派人来迎,急急赶去。
一番探查后,众人面面相觑,飞龙堡内死尸遍地。看堡内诸人死因皆是一剑毙命,连堡主陈野望也是如此,堡门更被人以血上书“嫁祸者死”四个大字。至此各派高手已有当初的震惊变为恐惧了。
飞龙堡,北方绿林实际上的掌控者,势力遍及北地六省,堡主陈望野更是当今江湖上排名前十的高手,手下十三飞龙也是一股绝大的力量,近年来更是大肆在江湖上招收高手入堡,虽说鱼龙混杂,但高手也确实不少,如此强的实力,连六大门派中人也不愿招惹,如今却被人满门杀尽。但这些现在已不是那么重要了,在六大门派的搜索下发现了一群伤而未死的黑衣蒙面之人,仔细确认后,确定这批人确是当日劫镖之人,在蒙面黑巾下的脸孔郝然是飞龙堡十三飞龙,而在飞龙堡密室中发现大批被劫财物。这劫镖之案至此真相大白。
劫镖案虽说大白天下,但飞龙堡灭门之举太过惊人。导致各大门派回山后一致约束弟子,不得与平安镖局发生任何纠纷,违者无论对错一律追回武功、逐出门墙。
江湖真正的规则本就是以强者为尊,面对能以一己之力而灭飞龙堡之人,各江湖大佬们都不敢提什么江湖规矩的,面对这样的强人还是低低头,留个情分,日后好相间。
平安镖局经此一事,名气当真是如日中天,“安”字大旗所至群雄退避,如此过的几年,平安镖局除解镖护送外再无其他动静,江湖各派人等才慢慢安心,所幸平安镖局之人并无什么野心,如此人物如有称霸江湖的举动,叫人如何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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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太平镇远远在望,掌鞭的刘霸不由的紧催几鞭,吆喝一声加快了速度,一众镖伙也赶紧跟上。平安镖局这趟镖走了四个多月,从杭州送一批古玩玉器到域外,把一众运镖的伙计累的够呛,好不容易送到地头,又按局主的吩咐等着接局主的小师弟回中原,眼下看着太平镇在望,等过了玉门,就到中原了,众人不由得有点兴奋。
在平安镖局做事的人都知道,走南闯北的辛苦是辛苦,但比在其他镖局里做事可是安全的多了,自打飞龙堡一事后,江湖上的人看见这面“安”字大旗,那都是绕着路走,连个敢冲撞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来劫镖了。因此平安镖局一众镖伙都透着股自豪之意,说话自然敢高声了。
掌鞭的刘霸喝完皮囊里酒,吆喝一声,“兄弟们赶紧走,到了太平镇,我刘霸做东请兄弟们喝酒。”后面欢声四起。
“刘头,这么赶紧的走,是不是在域外憋坏了,赶着去找个粉头泄火啊。”说话的是个精壮汉子。
“好你个张奎,我好心请大伙吃酒,你却偏要说些有的没的,镖局中谁不知道,你张奎最好的那调调儿。大伙说是不是啊。”
“说的好啊,刘头,平时就张奎不老实。”
“是啊,在戈壁上走了半个多月,嘴都淡出鸟了。”
一时间众说纷坛。纷纷说着张奎的不是。
那张奎也不气,慢慢说道:“各有所爱嘛,一会到了太平镇愿跟我张奎的,镇上蝶翠楼我请。”
这话一出又惹出一片欢呼声。
“张奎啊,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赶紧的找个媳妇,成个家才是正事,别尽把银子往那无底洞里扔。”掌鞭的刘霸说道。
“刘头,就咱这劳碌命还是别去害人的好,江湖上飘着没准那天就没了,还是及时享受的好啊。”精壮的汉子叹了口气。
“张奎,你这话就不地道了,咱平安镖局可是如日中天,道上的见了咱这大旗,谁不是绕着走的。如今敢碰咱镖车的人都让局主给宰完了,有点念头的都吓破了胆。”顿了顿才又说:“而且咱们局主这么好的东家,还真是难找,工钱给的高不说,冯年过节发的赏银够一年的工钱,像这样又仁义又大方的东家那找去啊,总之我刘霸这条命是卖给局主了。
“刘头,我知道局主仁义,但这事我怕万一有个不开眼的来劫镖,咱们不都要卖命啊。”
“原来是为这破事啊,这此是你来镖局第一次走镖,有这想法不怪你,顺子你给张奎说说,免的他操那闲心。”
“好勒,刘叔。”坐在刘霸边上顺子应了一声。
“张大哥,你是不知道,咱着平安镖局有个规矩,如果碰上劫镖之人,运镖之人不得抵抗,镖货完全奉送,一切会有局主来处理,现在不担心了把。”
“还有这事。”张奎惊异的问道。
“呵呵,那是,所以你就放心把你。”刘霸笑呵呵的说道。
在一众运镖伙计中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面容清秀,嘴角总带着点淡淡的微笑,叫人一见便对他产生好感,他便是平安镖局局主的师弟凌空子。
一路行来镖局中人都以少局主称之,相处半月,总镖伙均觉得这少局主为人和善,无半丝架子,极易相处,加之对局主的敬重,众人对这少局主都很是热情。
凌空子虽在师门学艺多年,却从未在世俗行走,这一路之上看镖伙们不时的斗嘴,甚觉有趣,他也不开声,只做旁观,静静体悟这市井之徒的粗俗话语中流露出的世情。
自己在师门学艺多年,门中长辈皆言自己聪慧,但这结剑成胎之境,却始终无法触及,想自己十三年前已达剑心通灵之境,不成想世至今日除了功力日深之外,却再无寸进,实在愧对师恩。
恩师曾言:“大道至简,不在苦修,首重体悟。”
自己就到这十丈红尘走一遭。希望能借此体悟出些东西。
眼看就要到太平镇,自有人当先而出安排食、宿等事,却不需凌空子去操心。
在平安镖局一干人等打点下,众人进镇后诸般物品早已准备妥当,凌空子练剑有成,平日也只食少许瓜果,荤腥之物早已不沾,因此只略用了点米饭,自去房中歇息。众人和他一路行来,对他诸般作为早已习惯,虽他为人谦和,但毕竟尊卑有序,众人客套一番后,自去吃酒。
夜幕低垂,随着喧嚣散尽,太平镇上也静了下来。
凌空子端坐屋内潜心运功。一口长剑置于膝上,呼吸间隐见一股白色气流自鼻间而出,没于剑上,须臾而回,随着那气流盘旋往复,端坐于地的凌空子面上也略现潮红之色,那气流盘旋越来越快,望之似乎有一条白练将那长剑与凌空子连在一起。此情形如被凌空子之师见到,必欣喜如狂,这是剑胎将成的征兆。
又过的片刻,那气流往复的似乎越发快捷,膝上长剑竟不住抖动,顷刻间竟离膝而起渐渐缩小,缩如幼指般大小时,向凌空子电射而去,竟从凌空子鼻窍间钻入,整个室间竟弥漫起一股剑意,须臾散去,确是凌空子收功醒来。
“不想十三年苦攻今夕得偿,看来着世俗历练确实不可轻呼。”
从那剑钻入体内后,凌空子体内原来流动的真元就全变了,练剑入体之后,那剑在体内经脉一阵穿梭,所过之处,真元立刻就被剑吸取,又释放出剑气,片刻间,凌空数年苦修的真元尽皆化为剑气流淌于经脉之间。
至此凌空子明白所为结剑成胎真正的含义,此刻自己化剑入体是第一步,只有自己能将体内剑气全部收束,方能在体内结成剑胎,而剑胎的形成不过是在体内练出本命元剑的第一步,只有修到剑婴之境,才是真正的本命元剑。这才是剑门心诀超脱凡俗之所在。
默默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凌厉剑气,暴虐却不失轻灵。如此凌厉的剑气在体内经脉间不住穿梭,如果不是经脉强韧,怕是早已在剑气修成的刹那,就被剑气冲的四分五裂了。
凌空子知道,在浑身真元转化为剑气的这一刻起,自己才算真正的修成剑门心法,从平凡到不凡。
剑门可谓是武林中最独特的门派了,剑门武功最怪异之处是剑选人,不是人择剑。
剑门弟子入门之后修的是剑门心法,以做铸基之用,铸基之后每一个弟子均要在门中炼房自己锻造一口长剑,剑成后,日日以本命真元培育剑心,待长剑有灵之后方能入剑阁,参详剑门至高典籍,七诀十三剑。
剑阁其实很普通,不过是一间大石所建的石屋,而所谓的七诀十三剑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屋中的七块普通的石头,但凡修习剑门心法有成者,入内便可感受道那道道凌厉至极的剑气在这空间中呼啸盘旋。
修习剑门心法有成者。进此地后,石门便即关闭。三天时间,入内弟子如不能得石碑传授剑意,则终生只能为剑门外门弟子。
剑门一切奥秘均在这屋中七块石碑之上,屋中盘旋纵横的十三道剑气,则是历年来剑门先辈注入其间,会对进入此间一切非剑门弟子者发动绞杀。历年来不知有多少练剑有成的剑门先辈在此注入剑气,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这里的任何一道剑气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威势。
剑门七诀,计有、杀伐诀、仁心诀、帝皇诀、幽冥诀、缥缈诀、正气诀、万剑诀。虽是并称七诀,也有高下之分,前五诀为上品,后两诀为下品。前五诀以剑入道,习而有成,可为当世剑仙,大道可期,日后霞举飞升,天地同寿,也不再是臆想之事。
正气诀与万剑诀则不同于前,如果说前五诀是天仙之剑,那二诀则始终只是人间之剑,虽说修到极处,威势剑意并不弱于前五诀,但强极也是人间之剑,仙道渺茫,难以期许。
正气、万剑二诀之所以弱于前五诀,其实是剑门祖师当初所传只有前五诀,而前五诀精妙难测,能得前五诀传授者,资质,悟性缺一不可,还需有莫大的机缘。数代传承,门下弟子凋零,第六代祖师叹弟子难寻之下,耗费百年时间,创下正气、万剑二诀,剑门方变五诀为七诀。
能习得前五诀的为内门弟子,习得后二诀的为护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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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就在凌空子感悟新的境界中悄悄过去,第二日清早,镖局一众伙计就开始套车、赶马,等诸事打理清楚,才又用过早饭,凌空子那里自有人将早餐送去。待众人都用完早饭,一行才继续向中原而去。
镖局众人却在暗自猜疑,怎么一夜不见,原本和蔼的凌少局主忽的变的威势凌空,连稍稍接近都会有如坠冰窟之感,众人暗自猜疑却均不敢上前询问,唯有埋头赶路。
自在太平镇练剑入体后,凌空子就发现体内剑气比之以前的真元强的太多,但刚猛有余,却失之阴柔,比不上之前的真元,刚柔并济,不过想来是自己剑气新成,待日久驾驭随心之际,必能毫无破绽,如今也只有任由气势外放。想及此点,唯有苦笑,自己功力日深,却控制不了,当真令人苦恼。
一路东行,凌空子每日都对修成的剑气有新的领悟。忽忽两个多月过去金陵在望,此时凌空子已能收束住体内剑气,在经脉中按剑诀所指穿流不息,外放气势也不会再如太平镇一般望之气势凌人,不敢生亲近之心。
这镖局的众人也都奇怪呢,自太平镇越向东行,凌少局主那凌人气势就渐渐减弱,如今已变回初见时那和蔼公子,虽暗暗称奇,但想及人家毕竟是局主师弟,必有非常本事,有些奇相也不为怪。
到得金陵总局,刘霸去找镖局帐房先生交接手续,并告之凌空子身份,自有人领凌空子去见局主。
入得后院,照壁前听住,领路之人告知凌空子,局主所立规矩,这后院不许任何局中人等进入,违者逐出镖局,只有请凌少局主自己前去了。
后院之中如目一片荒凉景象,院中无半点绿色,偌大的后院只有离门二十丈的距离建有一座石屋,一个白衣之人当门而立,正是以一人之力惊退各派高手的,凌绝子。
“师弟,别来可好。”随着凌绝子问候而来的是漫天凌厉至级的剑气。
“多谢师兄挂念,不想师兄仅三年不见,却是剑丹已成,可喜可贺。”凌空子知师兄试自己功力,虽惊讶师兄已至剑丹之境、却毫不畏惧,浑身剑气随念催发,堪堪抵住漫天剑气。
见凌空子居然能毫不费力的接住自己的剑气,凌绝子眼中一亮,缓缓颔首道:“师弟也不错,能在短短五十年间结成剑胎,本门中还无先例,师弟悟性之高,羡刹我等。”语意虽显欣慰,但催发而出的剑气却不见减弱,且比刚才更甚。
凌空子此刻却是苦不堪言,他的境界比之凌绝子本就低了一层,且剑胎新成,还未至圆转如意,刚柔并济之际,被凌绝子剑气再一催,只觉剑气彻骨,自己的剑气已抵御不住,被压在体内动弹不得。在体外强大的压力下,体内剑气不得不收束一团,苦苦抵御外来的强大压力。
体内剑气完全收做一团之时,从收进体内就再无声息的剑心忽地在眉心处疯狂旋动,延体内经脉直冲入收束一团的剑气压缩成的气团,并急剧收缩,最后仿佛不堪忍受外界强大的压力,一股比之前强大许多倍的剑气,从丹田爆发出来,却是剑罡已成,瞬间就将凌绝子压制他的剑气冲的散了开来。
在凌绝子大笑声中,躬身一礼说道:“谢师兄成全。”
“师弟不必如此,我剑门一脉结成剑胎均须如此,否则等你慢慢收束自身剑气,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说完欣喜的看着凌空子又道:“当年我剑胎将成之际,也是由二师叔以剑气相逼,才一举功成,你剑胎初成,不宜久脱,此处无其他师门长辈,师兄唯有代劳了。”
“师兄,小弟此次下山,师尊曾言入世修行,以突破境界,但此刻我体内剑胎已成,委实不知这路在何方,望师兄指教。”借凌绝子之助,一举结成剑胎,一时间前路迷漫的凌空子唯有向师兄请教了。
“你朝那里走,那里便是路,以师弟的聪颖又怎会说出这般话来。”凌绝子意有所指说道。
凌空子本就不是愚钝之人,只是方才剑胎新结,却被下山求变的想法左右,被凌绝子一说便即醒悟,剑心流转下,再无挂碍。当下再一躬身“谢师兄教诲。”
凌绝子却不理他,自顾自说出一番话来:“我当年下山,原因和你一样,你是无法结成剑胎,我却是无法将剑胎凝练成丹,唯有来这俗世厉练世情以求突破,却不想刚入中原就遇上个事。”
“那时我刚过了玉门,一路在边陲苦寒之地行走,不成想却碰上一场争斗。原来是一群贼人在做那剪径之事,本来物竞天择,这样的事我本不欲理会,却不想那群贼人在杀光随从护卫后从居中一辆车中推出一名妙龄女子,许是那女子美貌,一种贼人竟动了淫心,将那女子拖到暗处意欲**,此事我既然见着,自是不许其发生,当下便出手了结了一众贼人性命,这一动手倒叫我想出个修炼的法儿来。”
“想这世间虽是乱世,但仍存法纪,我所修杀伐诀,虽需在杀戮中锻炼本心,若一味滥杀却与天心相勃,既剪径劫道者众多,却是我修行良材,如此便有了这平安镖局的存在。”语毕凌绝子颇有深意的看着凌空子,“世间之路皆世人所走出,师弟欲寻之路,却又何在。”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师兄既能潜身江湖追寻大道,我为何不能出仕为官,体悟仁之一字精意所在。”
“是极,是极,师弟能极快悟通此节,前路无忧矣。”凌绝子大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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