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话言由在耳,夏小莉看着石榴花不禁,吟了一首《咏夏午石榴花》:
榴花照庭凝红露,满园绿荫晌午,睡起日长莺啭语。
凉幌香梦,媚眼娇绪,蝴蝶过墙去。
半含笑里绽丹晶,灿漫姿情闲幽独。
裙影花光风袅举,腰舞瑶曲。浓艳燃烛,风流意尽暑。
夏小莉吟了一首词后,她看看太阳,心想:让五奶奶多休息一会吧!摘了个大石榴,边走边吃。
突然,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随着轻风飘至,令她顿感心旷神怡。
夏小莉抬头一看,不知不觉之间,已走近七姨太张敏的栀芳院。
那缕缕的馨香,从那些袅娜地开放着的、栀子花中送出。
月白风清,栀子花开得正盛正香。
夏小莉于是坐在一块鹅卵石上观赏,她贪婪地吸着栀子花,那袅袅不绝的芬茵气息。
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进入栀芳院,一晃潜入七姨太张敏的栀芳阁。
难道来了窃贼?夏小莉出于好奇,蹑手蹑脚跟过去看究竟。
传出那位热情奔放的、蜀东山城(今重庆)籍的、七姨太张敏娇嗔声。
“没心肝的,想必在这春色袭人的季节,引起你春情勃发,才想起我来,对呗?”
“现在我不是来了吗?难道你不需要么?”
怎么会是“情人幽会”?夏小莉大吃一惊!
还是少女的她,登时羞得脸红耳赤,芳心一阵狂跳。
她转身马上去锦绣楼,禀告爷爷夏擎天了。
夏小莉则是陪伴夏擎天,惟一可自由出入锦绣楼的人。
她没想到夏擎天听完汇报后,竟然微笑了一下,道:“他们爱怎样搞,就让他们搞个够呗!”
“我没听错吧?他们大逆不道,颠倒人伦,你还听之任之,成何体统?”
“家法伺候吗?现在需要的是,静一静,胜百动;忍一忍,胜百勇。”
夏小莉涨红着脸,忿忿地说,“你能忍,她能忍?你说过七姨太像栀子花一样清新!她居然敢和下人幽会,这不是清新,是很鲜有!人说偷过腥的脏女人,只要逮着机会,一辈子都会偷吃!”
“她的心都不放在我这,我就算能看住她的人,能拦着她的心吗?”
“爷爷,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她现在还是你的七姨太呀,我还未听过有人,任由自己的老婆跟人私通而不管呢?”夏小莉激动地分辩说。
夏擎天见这个平时温顺如兔的小孙女,今天对自己说起话来竟如此倔,觉得她真是懂事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的乖孙女真是长大了,爷爷为你高兴,但你必须明白,沉默不等于懦弱,忍辱并不代表害怕,你爷爷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还是会怕谁?经过风吹浪打,碰撞多了,水边崚角峥嵘的石头,也慢慢变成磨圆头角的卵石,这个道理你该明白了吧!”
夏小莉道:“无论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勾引自己的女人呀!”
夏擎天又坦然地说:“他通过所谓‘竞岗’,把手足安插到十三行当掌柜,掌握了十二个姨太太的经济命脉,她们既然嫁给我了,又没儿女,如不听他话,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夏擎天耐心细说,现在,我夏家已山雨欲来风满楼了,我的得力助手,竟是我七姨太青梅竹马的的恋人,我的孙子勾引我的十三姨,笼里鸡造反,后院起火,我会视而不见吗?痛心疾首啊!
我年纪大了,还能经受多少折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更需要我韬光养晦,以不变应万变,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你可以到处看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