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洲异事录第四十六章、饮酒却无味【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八月初三、未时、杭州城西、楼外楼、内】
方铭博举酒与落阳对饮了一杯,问道:
落阳将杯中酒饮尽,淡淡回道。
?!」落阳哼了一声回道:
?我看未必吧……」方铭博冷哼了一声道:?!」
落阳一时语塞,不由地有些疑惑道:他一边说一边摇头,显然是难以相信,以徐恪右腿的伤情,不可能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恢复如常。
方铭博哼哈了几声,随之不以为然道:,徐无病身边那几个人,李秋不过是文官一个,其余他两个百户手下,我看手段也是平常,只今日那个白胡子老头,容貌虽丑,内功倒是不弱,可也称不上什么……依我看,那徐无病之所以挨了大师伯一棍还能这么快痊愈如初……」他顿了一顿,又斜睨了落阳一眼,这才慢吞吞地说道:
落阳本就对方铭博没有多少好感,此刻见他一副倨傲不尊的模样,更兼言语中对师门长者不敬,不由地心中顿起一股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手指着方铭博的鼻子怒斥道:
?!你身为少山外门弟子,非但至今未能完成掌门之所托,且对我大师伯竟还敢如此出言不逊!你……你……你……」他手指着方铭博,心中怒意勃发,原本想着要痛斥对方一番,但蓦地想到此地毕竟是杭州,在别人的地头上,也不能把话说得太绝,是以手指空中,一时间,气得满面通红,却有些说不下去。
方铭博见那落阳突然间便勃然大怒,心下倒也是一愣,见对方作势欲起,仿佛便要与他拔剑相向,他忙起身向落阳赔礼,口中忙不迭地连声道歉。
落阳哼了一声,朝方铭博挥了挥手,示意他从容落座。他望了望酒楼四周,心中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地一言不合就想与方铭博动手?若是自己果真向他拔剑,此事被掌门师尊知道,那定然是逃不脱师尊一顿重罚了。
方铭博旋即落座,接下来,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着,各自却都无言,窗外虽有数不尽的西湖美景,这两人却都无心欣赏,雅间之内,一时间,便只有一片默然。
落阳抬眼看了看方铭博,见对方虽是一脸谦恭之状,言语间也是恳切无比的神情,但不知怎地,心中对
此人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任何好感,非但生不出任何好感,且心中对此人还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他只想早早把话说完,然后离此人越远越好。
落阳清了清喉咙,打破了眼前的沉默,郑重言道:
方铭博闻言,心下暗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要我去杀人,这个人要是这么好杀,为何你们不去杀而偏要我这动手?你们平日里口口声声称我为,如今真到了需要用我之时倒叫起我来啦!想不到我方铭博只有到了帮你们杀人之时才算得上是一个的身份。想到这里,方铭博心中已是冷笑连连,但此时当着落阳的面,也只得强压心中的不满,只是摇头叫苦道:
落阳白了方铭博一眼,不悦道:
方铭博忙连连摆手道:
听罢方铭博之言,落阳也是微微点头,他沉吟了片刻,脸色一缓,说道:顿了一顿,落阳又道:落阳面色一紧,沉声道:
说到这里,方铭博自知已不能有半点推托迟疑,只得于桌上向落阳抱拳,郑重言道:
落阳见方铭博答应地如此痛快,心下也不觉一松,随即拿起酒杯,朝方铭博言道:
两人举杯共饮,虽各自都满饮了杯中好酒,但因各自都满怀心事,这杯中美酒的滋味,两人却尽皆无从品味。
接下来,两人仍旧是饮酒吃菜,方铭博为讨好落阳,叫来的都是这楼外楼中的拿手好菜与美酒佳酿,只可惜,这两人虽是在楼外楼中最好的雅间内落座,眼前是旖旎无比的湖山美景,桌上又是堆成山的珍馐美味,然这一场酒宴,无论落阳还是方铭博,都吃得全无滋味……
落阳此番特意赶来杭州,为的就是向方铭博传达掌门师尊的指令。此时指令已经传达,依照落阳的心性,他原本就该起身告辞,从此与方铭博再无多言,然他此刻忽然想到对方毕竟乃分水堂之总堂主,若他就此起身离去,怕是于对方
面子上过不去,是以想之再三,还是强压心头之不快,依然与方铭博对酒言欢。
可如此一番情状的着实是,这两人无论宾主,心下俱感万分不自在,可偏生还是要作一团和气之状,接着勉力饮酒吃菜,谁都不愿头一个告辞。
为免场面尴尬,落阳便与方铭博闲聊起了一些家长琐事,然而令落阳奇怪的是,每每当他问及方家的家事还有方家其余几兄弟的现状时,那方铭博不是言语含糊一笔带过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方铭博愈是如此闪烁其词,落阳心中就愈是好奇,到最后,明明已到了该结束酒宴之时,落阳却依旧不肯罢休,还是不断在追问方家其余几位兄弟如今过得怎样云云……
尤其是当落阳问起方家二堂主方树虎的近况之时,那方铭博非但不愿正面作答,言谈间脸上已然不经意地闪现怒色。
就这样,两人的这一场楼外楼的酒宴,一直从午时吃到了申时,刚开始,两人在言谈间还维持着表面的欢笑与融洽,可越是到后来,两人就越是谈不下去,越是谈不下去,两人还越是要强颜欢笑……
不知何时,在的雅间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句大声的禀报。
方铭博不耐烦地朝门外吼了一句,仿佛在发泄他这一个多时辰以来,积压在心头的怒火。
门外走进一位分水堂的堂众,看模样应是方铭博的一位贴身亲随。他甫入雅间,便慌慌张张地向方铭博禀报道:
那人看了就坐席间的落阳一眼,欲言又止。
那名亲随战战兢兢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