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瑶听到天山派三字时精神一抖擞,眼睛也有意无意的游离在那几个年轻人的身上。那六人中三男三女神态各异,刚刚听到他们似乎要从本门弃徒那里取回什么,心道:“他们值得本门弃徒是什么人,东西都丢了十几年了这才想起?看样子子应该是与我寒梅宫没什么关系,那我可就放心了。”
陆云野是与茗瑶相对而坐,茗瑶的眼光能大摇大摆、随心所欲的扫过几眼,但陆云野不行,一旦回头的次数太过频繁总归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陆云野于他们无冤无仇,他又不是吃饱了没事撑着非要给自己树敌不可。他的手肘轻轻的碰了一下茗瑶,细声道:“茗瑶姐姐,说曹操曹操就到,咱们那会才谈起他们,没想到这会就屁颠屁颠的碰上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不过他们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这有没有跟你们寒梅宫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十几年前就遗失了的,那会我还是弟子无权知道那些事,就算我现在是副宫主也没有听到宫里有谁提起过这种事,应该是跟寒梅宫没关系。”
可没有提起过并不等于没有发生过,若非名正言顺的得到宝物谁又能敢对外宣称?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得到,玄元剑派的唐枫便是最好的例子。
陆云野抿了口茶,道:“那咱们就操这心了,天山派走他们的独木桥,我们过我们的阳关道。管他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去,不碍着咱们就行。”
只听得那名束长辫子的女子道:“赶紧吃,吃完就赶路,办好了事就回天山。”
那红发女子嘟着嘴巴,略有不满道:“四师姐,一年能下几次山,你就让我们这么快回天山,我们多玩会嘛,你说是不是大师哥。”
为首那年轻男子品了一口清酒,端详着杯中之酒,道:“等办完了事,三天,三天之后我们一定要返回天山。迟则生变,这里毕竟不是我们天山派能插手的地方,我不想因你一个人而坏了承影六剑的名头。”
那红发女子听到大师哥肯多留三天已经是笑开了颜,点点头昂然道:“嘻嘻,谢谢大师哥。”
坐在“大师哥”身侧的女子名为满春红,是这承影六剑的二师姐,看到师哥皇埔明霄居然如此草率的答应了六师妹柳轻吟的恳求,眉头一皱,道:“师哥,这不会不妥?寻常时你让她多玩几日也就算了,可我们此行是带着师命,有要事在身。”
膀大腰圆的男子名叫王行坤在六人重排第五,他拍着胸脯道:“二师姐,你这不是杞人忧天了么,咱们承影六剑的名头,谁敢惹?来敢来挑事我就让他有来无回,尝尝俺这把阙锋的厉害。”
擅长易容、幻音之术的元上是承影六剑的老三,也跟着开口道:“这事我没什么意见,你们决定就好。”
二师姐满春红瞧着没有表态的师妹许月音,承影六剑同气连枝,皇埔明霄虽然是大师哥,作为一个小队,显然满春红觉得如果六人的意见不合势必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合作。因此,她想要所有人都表明自己的想法再去行事,道:“四师妹,你怎么看?”
许月音先前虽然反对,可眼下已经有四人赞同,自己若是反对不免让其他师兄妹不悦,况且在此之前,她那一句也是无心之问的担忧而已,说道:“既然几位师兄都没有反对,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膀大腰圆的王行坤乐呵道:“哈哈,这才是俺们承影六剑该有的齐心是不?事成之后,俺请兄弟们吃一顿好的,嘿嘿。”
突然在他们说话见,一名邋邋的乞丐模样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附在皇埔明霄的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几息的时间,皇埔明霄站了起来,道:“走罢,该去干正事了。”
王行坤嘴里还塞着包子,道:“大猪哥,海妹吃完呢。”
元上拾起放在凳子上的长剑,剑鞘拍了拍王行坤的手背,道:“正事要紧,吃的喝的,东西到手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该怎么喝就怎么喝。东西没到手,师傅责备下来,你这十天半个月就别想着怎么吃,怎么喝了。”
王行坤一顿胡塞,背着那把厚重的“阙锋”追了上去,嘴里喊着:“大猪哥,等等窝。”
陆云野道:“茗瑶姐姐,你吃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再多加点菜?”
茗瑶心事重重,担忧道:“云野,我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我们跟上他们吧?我总觉得他们要对付的就是寒梅宫。”
陆云野淡然一笑,道:“是不是你多虑了,天山派哪有那么邪门,刚好下山就被我们遇到,他们要拿回的东西是十几年的东西,你们师祖开山立派都多少年了,而你们也没有和天山派有来往,怎么可能是要对付寒梅宫。”
茗瑶的心愈加沉重,若是没有他们没有自称是天山派的,也许茗瑶不会这样惶恐,听到他们自报家门之后,在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的,男人为什么怕自己的女人多猜疑,因为她们的猜疑往往都是对的。
茗瑶道:“不行,云野,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跟上去瞧个究竟,是寒梅宫也好,不是寒梅宫也罢,我一定要弄明白我才会心安。”扑通扑通几声转身就上了楼收拾东西。
陆云野无奈的咂咂嘴吧,自言自语道:“诶,人家都没说找你们寒梅宫的麻烦,你倒好非要跟着人家,被人家发现了那不就是自找麻烦么,造孽啊,造孽啊。”
茗瑶与陆云野收拾完之后,去到马厩牵马,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天山派六人的影子,连着问了好几个路人才得知他们是向西北方而行。
此处向西行还有两座小镇,只是寒梅宫的方向同样是在此行的西北方。于此,茗瑶的心更加沉重,生怕自己师姐妹出了意外。
陆云野一路安抚,说道:“那只是巧合而已,寒梅宫诸位说不定回到了寒梅宫,而那几人明显是有探子接到的消息,临时才出发的,不可能是去截取寒梅宫的师姐妹的。”
可无论陆云野怎么说,茗瑶脸上的担忧只增不减,所有的凝重都是陆云野认识她以来不曾在她脸上呈现过的。至此,陆云野只是陪着她纵马前行,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