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己未津门开始
道兵?
费景庭吓了一跳,还以为光头一声招呼,顿时无数妖魔鬼怪杀将出来,将自己围个严严实实。哪成想,呼喊声过后,便从侧院禅房里涌出来十几号膘肥体壮的汉子。
阴阳眼下,一众汉子虽然红光罩体,气血惊人,可说到底只是普通人。费景庭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心道就这?甭说他现在习练了三十六路天罡剑法,便是不用剑法,只靠着拳脚也能将这些人瞬息放倒。
他跟这儿怅然若失,一旁的符芸昭却来了兴致。小姑娘兴奋的从褡裢里掏出一样兵器,周身亮闪闪,一抖手甩出去老远。费景庭瞥了一眼,却是挂着倒刺的九节鞭。
“景庭哥哥,你且退后压阵,我来会一会这些人!”
“行吧。”应了一嘴,费景庭抬眼便瞧见那光头手掐法诀,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这是在作法?
“我先把光头擒了,其他人都交给你。”交代一声,费景庭身形一闪,径直从包围过来的几名汉子中间闪过,探手抓向还在念咒的光头。
那光头神情惊恐,哪里想到费景庭的身形犹如鬼魅?当即发喊一声,招呼‘道兵’回身护佑周全,与此同时身形一缩,扭头就要跑。
可仓促之际,又哪里跑得了?刚刚跑出去两步,费景庭一掌拍在光头后颈上,那光头闷哼一声,当即扑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趴在那里昏迷不醒。
“坛主?”
“这人害了坛主,杀了他!”
“抄家伙!”
呼喊声中,十几个汉子纷纷抽出兵刃,一时间短刀、斧头、铁尺、短棍齐出,分出两拨分别朝着二人招呼过去。
符芸昭嬉笑一声,避过斩过来的斧头,一脚踹开高举铁尺的家伙,手中九节鞭甩出,将背对自己的汉子脖颈缠住,略略一用力,那人顿时脖颈间鲜血喷涌,挣扎几下没了声息。
“小女娃好狠的手段!弟兄们,并肩子上啊!”
有几人冲向费景庭,费景庭干脆提起那光头挡在身前,那几人挥舞兵器,被昏厥的光头阻挡,投鼠忌器间一时拿费景庭没办法。
另外一边,符芸昭的九节鞭耍起来有如风驰电掣,但见亮银色的鞭子时而抽打、时而甩出,清脆的呼喝声中,转眼几个汉子便中了招,躺在地上痛呼不已。
小白蛇也不甘寂寞,抽冷子从褡裢里蹿出来,游走间一口咬中一人,顿时便让那人疼得失了良机,须臾间蛇毒发作,便委顿在地上口吐白沫。
不过半炷香的工夫,十几个汉子尽数躺倒在了地上,伤的伤、亡的亡。符芸昭甩手收了九节鞭,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埋怨道:“景庭哥哥,我还想试试那光头有什么手段呢,你怎么给弄晕了?”
费景庭说道:“邪术防不胜防,万一你真中了招怎么办?”
符芸昭却不领情:“他能有什么厉害的邪术?不过是一些招摇撞骗的手段罢了。”
费景庭刚要数落膨胀的符芸昭,就听身后脚步声杂乱,一群和尚闯了进来。当先的老和尚看见躺倒一地的汉子,当即双手合十:“施主……这,这究竟是为何啊?”
符芸昭抢先说道:“老和尚,你这佛寺成了藏污纳垢的污秽之地,我们二人帮你灭了邪魔外道,就不用感谢了。”
“邪魔外道?”
费景庭盯着老和尚道:“以邪术害人,蒙骗百姓钱财,不是邪魔外道是什么?”
老和尚不服气,说道:“仅凭二位一面之词,便说几位香客是邪魔外道?老衲可不敢妄下断言。即便这些施主行差踏错,也自有官服处置,怎能私下用刑呢?”
费景庭叹息了一声,所以说他此前就看不惯佛门,踏入修道的门槛之后,就愈发的看不惯。
佛门修来世,水浒传里鲁智深杀人放火,一朝顿悟就成了禅师;西游记里妖魔鬼怪杀人如麻,转眼被各路仙佛点化成了佛门打手。
费景庭就纳闷了,这些恶事做尽的玩意都能成佛,那那些无辜被屠戮的百姓算什么?
哦,前世作孽了。那就更奇怪了,这些妖怪也作孽了,怎么就超脱轮回了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费景庭懒得跟老和尚废话,揪住光头的脖领子,径直朝门口走去。
身后的符芸昭紧忙跟上,笑着说道:“老和尚,你还是赶紧让人闪开吧,不然惹恼了景庭哥哥,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老和尚来劲了:“二位施主在鄙寺大开杀戒,只说这些人是邪魔外道,除此之外一句交代都没有,这便想走吗?”
话音落下,十几个身姿矫健的和尚一拥而上,将院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费景庭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人墙近前,抬起左手随意挥舞,劲气勃发,真气引动,挥手间扇出的风转瞬成了劲气,从老和尚到其身后的一众僧众,被劲气吹得东倒西歪。
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费景庭早已拖着人越众而出了。
老和尚爬起来气得直跺脚:“追!赶紧派人去报官!”
费景庭拖着光头走在前头,符芸昭几步赶上来说道:“景庭哥哥,秃驴又追上来啦。”
费景庭不愿意跟一帮是非不分,对错不论,空口白牙跟你说佛经的和尚纠缠。打了和尚浪费时间,出手伤人还没到那份儿上。于是腾出左手掐了几个法诀,随即伸手拉住小姑娘,一步迈出便在十几丈开外。
一帮和尚快步追赶,怎料前头的一男一女不见奔走,只是寻常的步子,这距离却越追越远。
眼见费景庭与符芸昭提着个光头出了寺庙,老和尚这才后知后觉道:“诶呀,这……这是缩地成寸之术啊!”
缩地成寸,又名徐行止追,这是太上洞渊秘法里的术法。费景庭一早就会,可这玩意极其耗费真气,实在没有用出来的必要,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显露。
费景庭拉着符芸昭几步跨出寺庙,小姑娘惊奇得连连呼喊:“哈,这个好,这个好!景庭哥哥,回头你教我这个法术好不好?这样我在闹市用出来,保准一大票狗大户请我上门看风水。”
这个小财迷!
“这法术没什么用,你还是留着心思好好修炼吧。”
数落一嘴,转眼到了偏僻之处,费景庭丢下昏厥的光头,伸手一挥,那辆侉子摩托便出现在眼前。
伸手如同拎小鸡一般将光头塞进挎斗里,费景庭跨上摩托,符芸昭立刻会意,跳上了后座。
“景庭哥哥,咱们要把这秃驴弄到哪儿?”
摩托车发动,费景庭说道:“找个没人的地方盘问一下术法,再问问这厮做了多少恶事,要是恶贯满盈,就丢西湖里栽荷花。”
“咯咯,好呀好呀。”
这丫头疯劲上来,很是雀跃。
侉子上了正街,不停鸣笛,引得一众钱塘百姓纷纷避让,不少人都驻足围观。这年头钱塘还比较闭塞,但离沪上近,是以有不少新鲜东西流传过来。
就比如自行车、简陋的摩托与汽车。可这辆黑星摩托放在这年头实在太过显眼了,老百姓一瞧就是黑科技啊。
后座的符芸昭还在大呼小叫:“让让,快让让!”
突兀的摩托车引得街上乱糟糟一片。
也是赶巧,正往回走的卢篠嘉正带着跟班、十几名北洋兵往回走呢,听得身后嘈杂,顿时停下脚步回头张望。
“后面什么情况?乱糟糟的出什么热闹了?”
他话刚问完,就瞧见街上百姓纷纷避让,一辆周身漆黑的边三轮摩托车一边鸣笛一边朝他们冲了过来。
车速不快,将将三十迈,卢篠嘉要避开只需要往旁边走上两步就行。可他是谁啊?一省督军的公子,堂堂的卢少帅!
甭说是在这钱塘,就算在沪上也是横着走。从来都是别人躲着他,哪有他避让别人的时候?
盯着那摩托由远及近,起初卢篠嘉还真没瞧见后座上的符芸昭,双眼死死盯着边三轮摩托不放。这家伙见猎心喜,顿时觉得这辆造型夸张,机具科技感的边三轮比他那辆破福特可要强多了。当即就动了心思。
于是卢篠嘉一挥手:“拦下来,拦下来!”
跟班狗腿子立刻复述,十几名北洋兵也习惯了这位公子哥的做派,当即左右拉开,卸下挎着的步枪,端起来就对准了二十几布开外的费景庭。
费景庭可不认识什么督军公子、卢少帅,眼见一群北洋兵将枪口对准了自己,他还以为符芸昭在临安做的事儿事发了呢。
是以不但没松开油门,反而加了油门,腾出左手朝前方一挥,平素积攒在空间里的投掷物顿时凭空出现,朝着十来名北洋兵扑了过来。
天目术入门之后,费景庭每日习练,凝练神魂,这手眼早就今非昔比。而且自打被白贞庸带人堵在家里之后,费景庭就长了心眼,空间里不再是扑克牌、筷子、牙签之类不容易伤人的投掷物,而是飞刀、飞镖、钢针,其中半数都附着了真气。
这一番使将出来,密密麻麻的钢针呈扇形扑了过去,那群北洋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吃疼声中纷纷中了招。
就连卢篠嘉也不好过,一根钢针不偏不倚的刺入了手指,顿时疼得他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摩托车呼啸而过,卢篠嘉恼火地抬起头,便见一女子抱着骑摩托的人,扭头朝自己笑嘻嘻地看着。
那眉眼间的顽皮与野性,顿时刺中了卢篠嘉的内心,心脏顿时一滞,随即剧烈跳动起来。
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