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己未津门开始
救命?谁救谁还不一定呢!
这年月神不好过,仙也不好过啊。虚无界上面人脑子能打出狗脑子来,没看净明祖师许逊都被邪异沾染,背后生出一张黑脸了吗?
倘若费景庭有天仙之姿那还好说,可如今地仙巅峰都没到,既没开辟洞府,也不曾领会神通,拿什么去帮这帮神?
虽是爱莫能助,可费景庭还是跟这帮神聊了一阵。这才知晓,神因道人敕封而成,其后享受香火信力。没了信力,再多的灵机也无法让其稳定其形。若没了信力,这帮神直接就会烟消云散。
眼前的六丁六甲,乃至四时功曹,都是因为人间界道人惯常以符箓相召,偶尔会投射分身下界,这才能享受到一些香火信力。而位格比较高的就倒霉了,一年到头也召唤不了一回,到后来直接就消散了。
这帮神原本就是有枣没枣打三竿子,眼见费景庭实在爱莫能助,唏嘘之余便也不再多做要求。
费景庭离了仙宫,又遁出去一阵,而后左手光华涌动,这回是倪秋凤被符芸昭给带了出来。
“景庭哥哥,安全了没有?”
“可以啦。”
话音落下,倪秋凤被符芸昭一掌推出去,片刻后便有灵机气旋生成,半晌之后费景庭又多了位人仙老婆。
这回有了经验,不等倪秋凤掉下去,费景庭便先行将其收拢进了小世界。
符芸昭凑过来欲言又止。
“嗯?有什么话就说,怎么欲言又止的?”
符芸昭眨眨眼道:“景庭哥哥,你抽空多弄些灵机回来,这又多了个人仙,只怕小世界里的灵机不够用了。”
可不是嘛?
符芸昭、关熙怡、倪秋凤,外加一个突破在即的张乐瑶,四个女子可是灵机耗费大户。只是这虚无界里灵机虽然充裕,可也没充裕到让费景庭随意抽取的地步。
什么时候能遇上净明真境这般的秘境,好好发一回利是?
“还有,胡七姑暂且没提,不过猞猁那货闹腾着要九转仙丹,景庭哥哥,给不给啊?”
“给,”费景庭咬牙道:“过一阵再给,你让那货消停一阵。”
“好,晓得啦。”
三个半人仙就够要命的了,再多个胡七姑跟猞猁,那费景庭一天也不用干别的了,专门用来吸纳灵机好了。
遥想以后,符芸昭一准能追上自己,说不得就是个天仙。余下三女,努努力全都是地仙……额,地三仙?啧……
收回心思,扫了小娇妻一眼,费景庭道:“人仙巅峰了?几时突破?”
符芸昭娇憨道:“不知道,或许需要一些契机?”
费景庭与符芸昭功法不同。费景庭的参同契源自张三丰,而三丰派又是个反复横跳的道门派别。虽然名义上归全真,可底子却是正一,总之很复杂。
但毫无疑问,这参同契吸纳了很多全真一脉的思路,所以修行起来讲究的是水磨工夫,水到渠成。只要你修行够了,就肯定能突破。而胎息法不同,除了惯常的修行,还讲究一个悟字。
你悟到了,修为足够,就能突破。否则就得一辈子原地打转。
不过符芸昭性子简单,这样的人极其适合修道。
符芸昭又道:“我最近在修习假形化身之术,也打算化个分身下去解决承负。”
费景庭咧咧嘴:“少胡闹,你哪来的承负?”
“有啊,梅三姑那里,还有天师府的张道恩。”
“嗯?”费景庭想了想,好似符芸昭真就欠了这二位恩情。偷了猖兵令旗,又让张道恩赔了一张灵符。
“就这么俩人,你自己下界去解决不就好了?最好还是不要随便分出化身来。”
这倒是经验之谈,费景庭几次与化身沟通,明显感觉化身与自己渐行渐远。
符芸昭瘪了瘪嘴:“哦,那我现在就去。”
“速去速回。”
符芸昭突然贴了过来,附耳低语了一阵,听得费景庭眉毛挑了挑:“这……要不等我开辟洞府再说?光天化日的,不太好。”
符芸昭道:“哪里就光天化日了?方圆几千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诶呀,景庭哥哥你快点。”
行吧~
费景庭一脸的……跃跃欲试,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双修嘛,不寒碜。
………………………………
人间界,荆门。
枣红马、大黑骡外加一头小毛驴,三牲口闷头吃着袋子里的粮草。不远处,仨牲口的主人坐在米茶摊子里,优哉游哉的吃着早饭。
王敏彤面前一碗米茶,一盘子油炸臭豆腐,外加一份油纸包着的雪枣;小丫鬟墨香悄然挪动长条凳,坐在了上风口,而后冲着下风口的燕双鹰投去一个佩服的眼神,随即专心对付馅饼与米茶。
燕双鹰看着面前的吃食……完全就无动于衷,实则心里早就骂娘了。没吃过啊,一看就好吃啊,可他特么没法吃啊!若是本体在眼前,丫一准化身马景涛,非得咆哮个五十集不可。
但愿本体早点领悟神通,他这小半年,剑人实在是当的够够的了。
啪嗒一声,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燕双鹰猛吸一口,却吸了个寂寞。
墨香不安道:“燕大哥,咱们……不快点走吗?”
“走什么?安心吃你的。”
墨香求助一般看向自家小姐,却见王敏彤对着一份臭豆腐大快朵颐。顿时嫌弃地撇了撇嘴,说道:“你方才驳了那公子哥脸面,只怕那人不会善罢甘休。”
“那岂不是正好?”燕双鹰笑吟吟的说着,浑没当回事。在湘南杀得血流成河,这货心中戾气非但没消减,反倒越来越愤怒。大抵是因为托身在一把剑身上,所以心中的人性越来越少?
半个时辰之前,仨人骑着牲口进到这荆门城里,当街就有个公子哥上前纠缠,明显是看中了王敏彤。
燕双鹰都不做人了,哪里还会跟他客气?一巴掌过去扇掉那厮半边牙,公子哥捂着肿胀的脸撂了狠话,说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本就烦躁的燕双鹰顿时来了兴致,这等装逼打脸的机会可不多见。上下两巴满足不了,还特么没法修仙,那剩下的兴致除了追剧大抵就只剩下人前显圣了。
于是燕双鹰兴奋的放了那厮一马,等着那厮带人过来报仇。
眼见燕双鹰跃跃欲试的模样,墨香一噎,随即看向自家小姐,凑过去强忍着臭豆腐浓郁的味道,瓮声瓮气道:“小姐,燕大哥是不是又犯病了?”
“吃你的,少管闲事。”
墨香瘪瘪嘴,回到上风口专心干饭。
便在此时,街上乌泱泱涌过来二十几号一看就不好惹的汉子。那公子哥四下踅摸一阵,待看见燕双鹰,顿时捂着脸一指:“就是他!”
领头的矮壮光头顿时怒气勃发:“哪里来的宝器?马公子都敢惹?来呀,弟兄们,给这宝器松松筋骨!”
这群家伙有带着指虎的,有拿着匕首的,有拎着铁尺的,说不准是这城中的袍哥。
二十几号人乌泱泱围将上来,乱七八糟的兵器朝着燕双鹰便招呼了过来。
米茶摊连带周遭人等吓得四散而去,燕双鹰本以为那公子哥能招呼过来带枪的保安队,哪成想只是一群袍哥,顿时大失所望。
左手拿着香烟,右手一招,米茶罐子里的长柄木勺便到了掌中。乱七八糟的兵器眼看要加诸己身,燕双鹰随手挥舞,那长柄木勺在几个人身上胡乱点了一阵,那七八人便轰的一声,几乎同时倒飞而去。
立在远处,手中盘着铁核桃的袍哥顿时愣住。
这尼玛是硬茬子啊!这一手功夫,一看就是不世出的高人!
袍哥顿时看向马公子,后者倒退连连,显然也吓了一跳。
袍哥深吸一口气:“再上!”
再上可就没那股气势了。一众混混原以为是暴揍小白脸,哪里想到会碰到练家子?于是乎十几号人雷声大雨点小,嚷嚷得很凶,一个个却脚下拌蒜,迟迟不上前。
燕双鹰懒得跟这帮货磨蹭,起身缓缓走过去,长柄汤勺乱点,仗着出手如电、后发先至,逐个将这帮混子点倒。转眼只剩下那袍哥,以及那扭头就跑的马公子。
袍哥喉头耸动,还想放下狠话,亦或者是打算盘盘道?可燕双鹰根本就不给机会,长柄汤勺甩出去,噹的一声砸在袍哥脑门上。袍哥身形晃了晃,仰面栽倒在地。
燕双鹰叹息一声:“无趣啊。”转头看向发懵的墨香以及细嚼慢咽的王敏彤,他说道:“吃饱没?现在可以走啦。”
便在此时,左手光华流转,转瞬出现一道身形。个子小小,眉目如画,却是符芸昭无疑。
“你……”燕双鹰张口,却不知该如何称呼了。且心中留存着对符芸昭的情感,内中感受实在复杂。
符芸昭却浑然不觉,四下看看:“咦?这是怎么了?哎?你怎么成这模样了,看着怪怪的。”
燕双鹰挠了挠鼻子:“区别过往嘛,不然容易弄混了。对了,你怎么下来了?”
符芸昭笑嘻嘻道:“我在人间界还有些承负未曾了断。”
“哦,原来你也要晋升地仙了。”
“还早呢。”歪头,符芸昭看向那一主一仆,随即挥挥手:“哟,小姑娘,又见面了。”
王敏彤顿时脸色难看起来。对于她来说,符芸昭就是大魔王。落在其手里,什么反抗都生不出来,只能任其揉扁搓圆。
随即,她骤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死死的盯着燕双鹰的背影。
符芸昭屈指点在燕双鹰身上,收手道:“好啦,我去了结承负。待回头再找你开门。”
话音落下,辨别了下方向,符芸昭一步跨出便没了踪影。
墨香吓得目瞪口呆:“神神神……神仙啊!”
王敏彤咬牙切齿:“什么神仙?分明就是妖女!”
她知道符芸昭是谁,心中颇为嫉妒,这个没礼数的女子怎地就成了费景庭的妻子?个子还没自己高呢!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
收回心思,眼看着燕双鹰转过头来,王敏彤一字一顿道:“燕大哥,你以前不叫燕双鹰吧?”
燕双鹰苦笑:“这个……不太好解释。总之,我现在就是燕双鹰,以后也是。”
王敏彤一头雾水,心道,莫非费景庭跟几个妻子闹掰了?
街那便闹哄哄的,听着有乱糟糟的脚步声开过来,抬眼便瞥见保安队围拢了过来。
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王敏彤生怕燕双鹰再跟那些拿枪的保安队较劲,于是手掐法诀,猛地一口气吹出,街面上顿时起了狂风。飞沙走石,卷起无数烟尘,吹得一队黑皮保安队睁不开眼,只能找背风的墙角躲避。
“燕大哥,咱们赶紧走吧。”
燕双鹰点点头没言语,他正沉浸在再见符芸昭的复杂情绪当中。三人骑着马、骡与黑驴,转眼便从荆门城中消失。
…………………………
却说符芸昭也不急着了结承负,她一步跨出只是在那三人眼前消失,并未走远。
这丫头是典型的吃货,临走前没少瞄桌面上的吃食。臭豆腐就算了,那米茶看着很是新鲜。她便寻了街角一家铺子,拍出两块大洋,让伙计将荆门的小吃尽数呈上来。
伙计刚出门便被吹了个东倒西歪,好半天这狂风才停歇。骂骂咧咧一阵,伙计去而复返,而后摆满了一大桌。
米茶、雪枣、烟熏肉、风干鸡、矮子馅饼、太师饼、豆饼、铺板罐粑、白花菜、蟠龙菜。
一样又一样,看得符芸昭食指大动,当即忍不住大快朵颐起来。
她这边正吃着呢,有从外头进来的食客嚷嚷道:“真是凶人啊!那潘老四横行霸道,荆门城里谁人敢惹?好家伙,硬生生被那人给砸死了。”
“何止啊,我看得清楚,一柄汤勺点出去,挨着就死、碰着就亡,就是孙禄堂也没这么厉害吧?”
“马公子走了运,要不是……”
“嘘,马公子往这边来了。”
众食客噤声,没一会儿那种了半边脸,掉了半边牙的马公子就晃荡着进来了。张嘴刚要说话,一眼便瞧见吃相豪放的符芸昭。这货顿时就眼睛一亮。
正吃着的符芸昭心有所感,依着过往顽劣的性子,说不得就得戏弄一番。可想起此番要了结承负,顿时就没了兴致。便见其挥手间将吃食卷了,而后一步跨出又没了踪迹。
马公子眨眨眼,顿时吓得嚎叫一声:“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