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契笑道:“这是天下酒坊的相思露,最适合你这种患了相思病的人喝了。”
魔焱突然叹了叹气,看着酒碗中的酒水惆怅起来。
南宫契道:“究竟是天魔宗中的哪位幸运儿,竟然能得魔焱护法垂青?瞧你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莫不是宫中最难缠的花美人?”
他所说的花美人,自然是指花月染。魔焱没有提起精神来,依旧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看来是猜错了。
南宫契不解,花月染这般的大美人都如不得魔焱眼中吗?难道对方是比花月染更加倾城绝色的大美人?
南宫契又猜道:“莫不是冷红弃冷美人?”
“唉,你不用猜了,都不是……”魔焱低头又喝下一碗酒。
南宫契微微蹙眉道:“难道是拜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魔焱一把捂住了嘴,魔焱吓得面色大变,朝四周看了看,才道:“南宫公子,你怎么可以如此口无遮拦?我岂敢打魔尊的主意?”
南宫契微微一笑,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道:“你是不敢打?还是不想打?”
魔焱道:“哎呀,南宫公子,你莫要拿我寻开心了,实话告诉你把,那位姑娘不是天魔宗的人,她……她甚至不是魔族中人。”
“哦?”南宫契一怔,看了看魔焱一副少女怀春的娇怯模样,笑道:“那是谁?我可认识?”
魔焱道:“她是……她是……”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南宫契,再三叮嘱道:“南宫公子,我若告诉你她的名字,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南宫契坏坏一笑,点头道:“这是自然,我岂会将魔焱护法的秘密随意宣扬出去?这样岂不是很没有素质。”
即便南宫契如此说,魔焱还是担心,又道:“那我……那我可说了,先说好,你不准笑话我。”
南宫契早就憋不住想笑了,俊俏的脸上憋得死死的,点头道:“咳!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我保证绝不笑你。”
魔焱这才犹如蚊子哼哼一般地道:“落……雪……寒……”
心爱之人的名字这才说出口,魔焱只觉内心一阵激荡,似乎光是叫那个名字,就能令他心跳不已一般。
南宫契一怔,万没想到堂堂天魔宗护法,竟然爱上了一位正道的女子,而且对方还是五门七宫十二宗中的人,并且身份尊贵,乃是一宫之主。
不知道为什么,魔焱才说出她的名字,南宫契就觉得魔焱和落雪寒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两个人。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和凌云不也是最不可能的两个人吗?还不是照样越过千难困苦在一起了。
他道:“落雪寒的母亲落雪赢乃是江湖中第一大美人,而她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怪魔焱护法心中对她念念不忘!”
魔焱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道:“其实……其实她并不知道我喜欢她。我们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厮杀中,我替她挡了一箭……”
南宫契恍然大悟,道:“哦,就是上一次,你中箭的那一次,原来是替落雪寒挡的箭。”
魔焱娇羞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狂跳不已的心脏,道:“我只盼她能因为我替她挡的那一箭,能记住我这个人,就心愿足矣了。”
南宫契道:“真是记住你就可以了?这么说你没打算和她更进一步?”
魔焱道:“怎么更进一步?正邪势不两立,更何况我们一个是魔族,一个是人族,更是不可能的了……”
南宫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和你们魔尊不是照样在一起了,为何你和落雪寒就不可以,只要你们彼此有情有义,就没有什么千难困苦是跨越不了的。我绝不相信,两颗相爱的心,会无法克服一切困苦。”
魔焱听完他的话,有些激动起来,伸手握住他的手,道:“南宫公子,你简直就是人生导师,爱情专家啊,难怪我们魔尊会看中你!你说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去找她表白,还是……”
见魔焱有些激动,感觉他迫不及待想进入到下一步,南宫契立即道:“魔焱护法,你先别激动,你和落雪寒的事是无法一蹴而就的。咱们先说说眼前之事,你今天和魔尊去了哪儿?见过什么人?谈了什么事?”
魔焱笑道:“南宫公子,你这么快就开始查魔尊的岗了啊?你放心,她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就没见过像咱们魔尊那般死心眼的人,她既然认准了你,即便是死都只会爱你一个的。”
魔焱的马屁拍得着实受用,若非南宫契定力身后,还真要被他给策反了,突然想起自己有正事要问,便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便告诉你怎么搞定落雪寒。”
魔焱大喜,今天的事欲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给咽住。
他越是如此,南宫契越是好奇,道:“到底是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啊!”
魔焰道:“具体是什么事,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件事和你们的那位朋友有关。”
“左司马?”南宫契脱口而出。
魔焱大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那位朋友是他?”
南宫契道:“我猜的。魔尊是不是去见妖族的人了?是谁?是宫瑶吗?”
魔焱道一怔,道:“南宫公子,你莫不是算命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南宫契道:“你倒是快说啊!她是不是去见宫瑶了?”
魔焱见他已经猜到几分,还不如索性说了,免得他瞎猜担心。
他道:“魔尊今天是去见妖族的人了,不过不是宫瑶,而是妖皇。”
“妖皇?!”南宫契一怔,握紧了手中的酒碗,道:“你是说妖皇奈何天?”
他万没想到凌云去见的人竟然是万妖之皇,他不是被镇压在诛妖台下吗?有七道天神禁制在,他竟然还能逃出来,真是奇迹!
魔焱道:“没错,就是奈何天,原来墨灵都腹内的孩子真是被转生大法给夺舍了,确切来说也不是夺舍,因为魔尊告诉我那个孩子还活着。”
南宫契握着酒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酒碗中的酒水也在微微颤抖,他道:“你说什么?那个孩子还活着?墨灵都腹中的孩子还活着?”
魔焱点头道:“没错,还活着。”
南宫契双眼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真没想到那个从母亲体内取出的孩子还活着,那个孩子被取出母体之前甚至还未足月。
他道:“妖皇究竟想做什么?”
魔焱道:“妖皇应该是利用那个孩子来威胁魔尊,要她答应和妖皇合作,一起救出封印在群妖谷中的妖族。”
南宫契伸手握拳,道:“那凌云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这可是关乎魔族的大事,而且放出那些妖怪,天下不知要如何大乱,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婴儿,就做出如此蠢事?”
南宫契缓缓点头,道:“我现在才明白凌云为何回来之后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这件事在她心中一定万般纠结,令她左右为难。”
魔焱道:“南宫公子,我知道左司马也是你的好朋友,可你必须明白魔尊现在的处境,这个决定,不只是一个决定,更是关于天下命运的大事。”
南宫契伸手拍了拍魔焱的肩膀,道:“你说得对,是该考虑清楚。”
魔焱见南宫契远比自己想的要识大体,便不再对此事担心,道:“南宫公子,你刚才说会告诉我如何追求落雪寒,那么接下来我究竟要做什么?”
南宫契晃过神来,面对魔焱此刻的询问,他实在没认真思考,因为他的心一直记挂着那个左司马的骨肉,便随口道:“你应该去落雪宫找她,告诉她你的心意,问她是如何看你的,然后再做打算。”
魔焱受到他的鼓舞,竟然鬼使神差的相信了,甚至已经决定悄悄前往落雪宫一趟。
魔尊殿中,凌云正坐在寒冰石上打坐调息,额头上的黑色魔纹眉心印忽明忽暗,周身萦绕着一股股魔息之气。
她的心一直静不下来,本想安静下来好好思考,但却越想越乱,左右为难,就在此际,她的脑中突然浮现起了当年的事。
身为拜月魔尊的她,与幽皇仙尊一起,相互拥抱纠缠着从舍身台上跳了下去,身下是无尽灼烧着的炼狱之火,火海烧着他的身体,令其痛到窒息……
“以吾之身,束汝之力,永生永世……”耳畔不断传来幽皇临死前的话。
幽皇——
这个名字,是她心头的一点朱砂痣,也是她永远无法触及的痛。
突然,她浅色的眸子猛然一睁,只见眼前之人正是南宫契,他正伸手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她双目圆睁地看着他。
南宫契柔声安慰道:“凌云,刚才你入魔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十分痛苦的模样,还流了很多汗,所以我想替你擦一擦汗水!”
凌云绷紧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南宫契替她擦汗的手上,一把抓住他的右手,看着那枚右手掌心若隐若现的黑色诛魔令。
双目再次圆睁起来,不敢置信地道:“诛魔令!诛魔令!诛魔令怎么会在你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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