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能够找到灭天组织的人帮忙,一定就可以打开七道天神禁制。
奈何天心中有了这个大胆的想法之后,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他决定放出自己已经逃出群妖谷的风声,准备用自己做鱼饵,引来灭天组织。
当年群妖谷之所以被封,无疑是因为灭天组织知道奈何天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如今只有利用他们的秘密,让他们打开七道天神禁制。
但此事凭借他一人之力,很难成事,他必须得到拜月魔尊的帮忙,而且,他还欠拜月魔尊一个人情。
这天,宫瑶按照妖皇吩咐,前来秘见拜月魔尊。
大殿之上只剩下拜月魔尊和宫瑶二人,侍卫缓缓关上殿门,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
宫瑶披着黑色斗篷,向坐在王座上的凌云行了一礼,道:“宫瑶参见魔尊。”
凌云伸手斜撑着额头,侧脸布满了忧伤,她眼眸微垂,有气无力地道:“宫瑶,你来做什么?”
宫瑶抬头,轻轻解开斗篷,只见她怀中还抱着一个粉粉嫩嫩的婴儿。
她道:“魔尊,群妖谷一事,妖皇深感歉意。我奉妖皇之命,特地将这个孩子送回来给你。”
凌云一惊,起身道:“是左司马的孩子?!”
宫瑶点头,看着怀中的婴儿道:“不过这个孩子先天体弱,又不足月出生,全仰仗妖皇之力庇护才能活到如今,只怕他将来也活不长久……”
凌云缓缓走下殿来,接过宫瑶手中的孩子,看着怀中安静熟睡的婴儿,不由感慨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本不该生在这个时代。”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将孩子还给左司马,毕竟他即便得到了这个孩子,只怕这个孩子也命不长久,这种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的痛,不知他是否能够承受得住?
宫瑶道:“妖皇说他对于南宫公子之事表示抱歉,并且让我将这个转交给你。”
凌云看着宫瑶呈上来的东西,不由一怔,道:“是《妖族秘录》?妖皇为何要把《妖族秘录》这种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宫瑶道:“之前妖皇和魔尊之力未能打开七道天神禁制,彼此都损失不少。如今,他想要借助灭天之力,来打开七道天神禁制。”
“灭天组织?他明知道当年就是灭天组织想要杀他灭口,才让妖族被困群妖谷,为何他还要这样做?”
“此乃唯一能打开七道天神禁制的办法了,妖皇想要用自己做饵,用《妖族秘录》作为筹码。但他并不信任灭天组织,为成其事,我们妖族要与之周旋,只怕到时会遭遇什么不测。所以妖皇想要请你替他暂时保管《妖族秘录》,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也只有你才能让他放心。”
凌云不由心中一震,叹道:“既然妖皇如此信任我,你回去告知他,我会替他保管好《妖族秘录》的。”
宫瑶默默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她已看出凌云脸上往昔那种魔尊的霸气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失魂落魄。
大殿之内,传来婴儿响亮的啼哭之声,凌云垂眸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不由潸然落泪。
很快,左司马就收到了消息,前来后山桃花谷见凌云。
当凌云将孩子交给左司马的时候,左司马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犹如孩子一般落泪。怀抱着这个弱小而纯洁的生命,这孩子柔弱得令人不忍伤害。
这是灵都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也是他与灵都唯一的连接。
看着左司马泪流满面,凌云无法忍痛将真相告知,但她知道,最终左司马还是要承受一切,便只能将宫瑶说的话转述给他。
“左司马,孩子虽然找回来了,不过先天体弱,又是不足月出生,只怕将来也是活不长久的……”
左司马听完她的话,不由越发感到难过不已。
凌云叹道:“我不知道将他还给你是对是错,我本不想见你再次承受伤痛……可最终,我还是觉得应该将他还给你,毕竟他是南宫契千辛万苦才换回来的。”
左司马一怔,急忙道:“南宫契呢?”
凌云面容麻木,淡淡地道:“他就在前面,我带你去。”
左司马不知为何,只觉凌云的神色有些呆滞,他内心隐隐感到不安。
走过一片桃花林,只见南宫契的坟墓赫然呈现在他的眼中,上面刻着“亡夫南宫契之墓”。
左司马不由浑身一颤,道:“他……他死了?怎么可能?小契怎么可能死了?”
凌云双眸空洞,站在那儿木讷地道:“左司马……他真的已经死了。”
“十四……不会的,你骗我……小契他……他没有死,没有死对不对?”左司马抱着孩子,无法接受南宫契已经死了的事。
凌云嘴角微微一笑,道:“曾经我们是最好的三个人,本以为会这样一辈子,到头还是分道扬镳。南宫契一直都很看重你这个朋友,我想他一定很希望你能在他坟前祭拜一下他,这样也不枉彼此兄弟一场了。”
“十四……”看着凌云眼中含着泪花,强忍住内心的悲愤,左司马只觉浑身都在颤抖,头皮发麻,一股悲伤就袭上了胸头。
他抱着孩子,噗通一声,跪拜在了南宫契的坟头。
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执事小院之中,三人一起吃火锅,把酒言欢,畅谈到天明,如今却是阴阳两隔。
左司马沙哑地道:“小契,小契,本以为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兄弟,谁知道却发生了这么多事……小契……”
他从未想过南宫契会死,他实在无法接受他已经死了,眼泪忍不住落下。
凌云也跪在了一旁,伸手打开一壶酒,轻轻倒在南宫契的坟头,她含着的泪,终于还是一颗颗滚落下来。
她凄惨一笑,道:“南宫契,你最好的兄弟左司马来祭拜你了,你开心吗?”
桃林随风轻摆,发出哗哗的声音,似乎是在对她的话有所回应。
祭拜完南宫契,左司马只觉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难以从悲痛之中醒来。
他看着凌云,只觉内心不忍,倘若大家不是各有使命,最终也不会是这种结局。
他道:“十四,我虽然无法原谅你,但你身为拜月魔尊,这是你无法选择的宿命,我现在能够理解你了,即便我们以后还是敌人,可是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和小契,把这个孩子救了出来!”
凌云看着悲伤的左司马,也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是啊,身为魔尊,这是早已注定的事,他也曾真心对待过他们,只是他毕竟无法改变他是拜月魔尊的事实。
有时候想想,她真想回到当初,那个一起在执事小院吃着火锅,喝酒聊天的日子。只是那些日子,如同被风吹走的云,淡淡地挂在天边,已是越飘越远了。
她知道自己什么都抓不住,两手空空,空有一场皇图霸业的黄粱梦罢了。
“左司马……”
左司马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只见那孩子红扑扑的小脸粉粉嫩嫩,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右转动,懵懂地看着眼前这五彩缤纷的世界。
左司马突然一笑,道:“不管这个孩子能活多久,我都会作为一个好父亲,好好的陪着他。我不是个好丈夫,但一定要做一个好父亲。”
凌云点头一笑,道:“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父亲的,给他一个温暖的人生吧,即便短暂,也要让他觉得人间值得。”
左司马点头,紧紧抱着怀中的弱小生命,听着他心脏的律动,感受着他身体的柔软。
他觉得自己就是这孩子的大山,或许是有了身为父亲的责任和当担,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竟然比以前更加坚强了。
看着左司马离去的背影,凌云只觉内心一阵惆怅,她转身回头看向南宫契的坟墓,长长的招魂幡在风头随风飘动。
如今在这人世上,世上再无南宫契,只留下她一人孤零零的了。
凌云闭上了眼眸,一行晶莹剔透的泪水滑落脸颊。
桃花易落伤心冢,拆却人间无数对。
对望相思空无影,泪眼斑斑忆旧魂。
忽生忽死人世间,人来人往乱如潮。
念化长风绕指柔,覆手消散随湮灭。
梦中蹉跎事已旧,回看故人物是非。
明月清风等闲度,今年欢笑复何年?
…………
蓝醉舞收到蓝苍泽的灵鸽光讯,得知他们苦苦寻找的杀龙殿竟然跑到大泱府去了,这货害得他们满世界好找,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跑去大泱府了。
说真的,在蓝醉舞看来,大泱府是杀龙殿最不可能去的地方。
蓝醉舞和楚慕白抱着忐忑的心赶回了大泱府,因为灵鸽光讯中蓝苍泽并未提及杀龙殿去大泱府的原因,蓝醉舞担心按照杀龙殿的臭脾气,恐怕是去大泱府闹事,所以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大泱府。
来到大泱府才知竟然是虚惊一场。
听闻一向桀骜不驯的杀龙殿,竟然做了太白院的临时助教,实在令蓝醉舞瞠目结舌,万没想到她这个冰山般的哥哥,竟然也有为人师表的一天,实在是不可思议。
不过一想到杀龙殿冰冷如霜的样子,蓝醉舞就不由浑身一颤,心想倘若让她做他的学生,自己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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