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上靠前的一行字,则是简简单单的一条消息。
“龙丰山脉所属协助斩杀邪修,寒风城无恙。”
看到这儿,南宫清也算是松了口气,之前他就防着鬼噬教来这么一手瞒天过海,所以才拜托龙丰山脉的血彩蝶帮忙,看来这次的确是将鬼噬教的谋划尽数摧毁了去。
而第二行字,则是一条死讯。
“帝国平山王,为守护禄阳城,战死。”
看到这一行字,就连南宫清都是心中微微一颤。
当初的和蔼的前辈,现在已经魂归九幽了。
显然,禄阳域没有南宫清的后手准备,虽然最终禄阳城平安无恙,但平山王周景明在这一战中战死,这般损失恐怕禄阳帝国都会举国哀悼。
“节哀。”合上玉简,南宫清将其轻轻放在了周磐手中,叹了口气说道。
“爷爷以前经常说。”接过玉简,周磐双目有些无神,说道,“自从他成为禄阳域人的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为国献身的准备。”
“当时我只不过以为他在开玩笑。”周磐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他那么勇武,英雄一世,名扬禄阳域,他可是陛下亲封的平山王,怎么可能轮得到他去献身呢?”
看着失魂落魄的周磐,南宫清仿佛就像看见了之前眼睁睁看着柏良骏离世的自己。
对此,南宫清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坐了下来,从储物戒中取出了几瓶佳酿,递到了周磐手中。
“陛下亲自抬棺,举国上下哀悼一月。”将酒瓶口放进嘴里,周磐无力地说道,“而我身为人孙,却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随即,周磐不管不顾,仰头就将手中的酒尽数饮完,一把将酒瓶扔在了地上。
南宫清也陪着喝了一瓶,同样将酒瓶放在了地上。
“世事难料。”微微摇头,南宫清说道,“能在最后守护一次禄阳城,平山王前辈心中应该也不会留下遗憾吧。”
“平山王前辈他,不会怪你的。”拍了拍周磐的肩头,南宫清说道。
正值此时,南宫清也是看见了唐倩倩等人飞奔而来的身影。
毕竟之前南宫清追杀的时候速度实在太快,所以他们几人也是过了一会儿才跟了上来。
“倩倩,你安慰一下吧。”将其余几人挡下,南宫清说道。
“怎么了?”唐倩倩心中也闪过不详的预感,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平山王前辈走了。”南宫清答道。
说到此处,南宫清心中也是有些惆怅。
还记得最初相见,平山王周景明可以说是没有丝毫架子,路遇的军民都是一脸崇敬,在禄阳帝国堪称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但上无君上怀疑,下无阴险小人挑拨。
但却没想到当时一别,就已经是最后一面。
看了眼悲切的两人,南宫清叹了口气,随即向着剩下的几人走了过去。
“小哥……”墨丹秋有些担心的看着南宫清身后相互依靠着痛哭啜泣的两人,说道。
“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此时陪在他们身边吧。”南宫清答道。
两人相拥而泣,南宫清也不忍再看下去,随即也整理了一番心绪,向着韦绮兰走去。
“他们这是……”看着那两人,韦绮兰问道。
“爷爷为国战死了。”南宫清答道。
“抱歉。”韦绮兰带着歉意说道。
“说说你吧。”南宫清随即也整理了一番思绪,说道,“你接下来怎么办?”
“萧祁已经死在我手里了,你呢?”
“萧祁死了,他的那个狗腿子族弟已经不知所踪,我们小队的最后一人从进入秘境之后就死了。”韦绮兰苦笑着说道,“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看着韦绮兰这副样子,南宫清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之前他倒是没听说过这北界群英会还可以带着别的小队队员到处寻找机缘的,不过按理说,没有明令禁止,那就是可行。
想到此处,南宫清也是下定了决心。
“这样吧,你就跟着他们一块儿吧。”南宫清说道,“一起了这么久,你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排斥吧?”
“其他人我没问题。”摇了摇头,韦绮兰说道,“那个抱着倩倩的……”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少女们自然是很轻易的打成了一片,所以韦绮兰已经直接开口叫倩倩好几天了。
顺着韦绮兰手指指的方向,南宫清解释道。
“那个抱着唐倩倩的是禄阳帝国太子,倩倩则是禄阳帝国太子妃,只不过还没有大婚。”
“太子?”韦绮兰也是微微一惊,她可还没听说过哪域帝国的太子都敢来参加北界群英会了,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岂不是帝国后继无人,“不会这太子在那个禄阳帝国内地位还不稳固吧?”
而南宫清则是摇了摇头,说道。
“禄阳帝国,没有别的皇子了。”
“哦。”韦绮兰也反应过来,随即有些尴尬起来。毕竟这是人家家事,自己再怎么也只是个刚认识数日的朋友而已,现在多少有点越距了。
“那你呢?”韦绮兰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想问什么,连忙问道。
“我去斩草除根。”南宫清站起身来,淡淡说道。
看着南宫清的神色,韦绮兰重重点了点头,说道。
“谢谢。”
“不用谢我,我只是习惯性不留后患而已。”南宫清的身形顿时消失,只留下一句话飘散在空中,“我走后,他们会知道队伍由谁带的。”
身形极速穿行,南宫清随即脱离了队伍,向着之前和萧祁交手的地方飞奔而去。
“为什么我们要单独走啊?”等到四周无人,夏侯颐才显出身形来问道,“作为朋友,小清子你不应该呆在他身边吗?”
“四周无人的时候,陪着他饮了一瓶酒已经是极限了。”摇了摇头,南宫清说道,“如果被有心人发现,他此时与寒风门人,尤其是我交往甚密,恐怕周磐回国之后的日子不好过。”
“就算禄阳君再偏向于他,朝臣们的攻讦也会铺天盖地袭来的。”
“那其他人呢?”夏侯颐还是不明白,问道,“他们不也是寒风门人吗?”
“身份不一样。”摇了摇头,南宫清说道,“其他人最多只算寒风门的天才弟子,与周磐最多只是私交。”
“而我,上次自从领队前往禄阳城后,那帮朝臣几乎可以确定我已经是下一代寒风门的继承人。”南宫清耐心解释道,“现在一代平山王新死,身为太子的周磐就积极结交外域宗门继承人,意欲图谋不轨,这像不像一个完美的中伤理由?”
“可是,这明明是你们的私交而已,凭什么……”夏侯颐一脸不服,说道,“而且那个皇帝,看上去也不像是昏君啊,不会连这都看不出来吧?”
“他看的出来,他心里也知道,但是他不能阻止。”南宫清摇了摇头,随即解释道,“所以现在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远远避开,省的那帮朝臣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我也只是为了不给他们留下个借口而已。”四处探查一番,南宫清选定了一个方向,说道,“而且我们的确需要铲除后患,借机就先独行一段时间吧。”
说罢,南宫清的身形速度再快一分,向着那萧河山的残留下来的一丝气息追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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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南宫清此处十余里之地。
一片戈壁之上,只见一道身影飞速逃窜,脚下扬起一片沙土。
而在这身影之后,则是另一人正在追杀,不过这人看上去颇有些悠然自得的样子,闲庭信步一般在那逃窜之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追着,并不着急将其击杀。
这人面容棱角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正在进行着面前这一猫戏老鼠一般的游戏。
在前逃窜的则是萧祁的族弟萧河山,他自然没有他族兄那般实力,而且就算有,他也不敢对身后追逐的少年动手,就算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逃窜许久,萧河山体内本就有些伤势,现在浑身玄力更是接近耗尽,终于是无力的摔倒下来。
转眼间,萧河山面前就多了一道身影,正是之后悠哉游哉地追杀着他的那人。
“怎么不跑了?”这人一脚踩在萧河山脑门上,将其深深踩进了泥土之中,说道。
“秦少帝,我没有招惹您啊!”萧河山嘴里进了一嘴的土,含糊地说道。
“你第一天听见我的名字?”被称作少帝的少年惊讶道,“我杀人,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
“在这秘境中,强者杀人,弱者被杀。”这少年有些陶醉的看了眼天空,说道,“多么完美的规则!”
而正在此时,南宫清也是终于追到了现场,恰好看见了那踩着萧河山头的少年。
“哟,这谁啊?”南宫清也是来了兴趣,飞身而起就落在了一处岩壁上,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说道,“你动手,我不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