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中…
徐伯清在书桌旁翻阅着宫中的秘闻,旁边的书架上大多都是些杂记、传记、武学心得之类的书籍。
这些都是黄总管的留下来的…
黄总管离世后,太后悲痛欲绝,刘贵妃虽然也来过,但见徐伯清以晚辈的身份戴孝守灵,除了好声宽慰外,也知趣的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也不知是不是腻味了…
以前他只觉得看书是种煎熬,可自从耳根清净了几个月后,现在越发喜欢那种闲暇无事时安静看书的感觉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进来。”
慈宁宫的看门老太监推门而入,递过来一封信件解释道:“总管,小黄门那边送来您一份信件。”
“信件?”
徐伯清惊疑一声,放下手中的书拆封信件。
本以为是二叔一家送来的信,可拆开后才发现信件出自天牢胡狱司。
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前面都是些‘卑职恭祝公公神功大成’、‘公公之言尤响耳畔,发人深省’之类的恭维话语。
后面则是小心翼翼的言明天牢里关押了个先天之境的死囚,内力极为深厚…
而且常有伤人之意,狱卒不好处理,想请徐公公帮忙化去那死囚的内力。
末了,还意有所指的说除了有先天之境的囚徒外,还有百余位内力深厚的后天之境武僧,具是死囚,若是公公需要用此练功,可无偿使用。
‘先天之境被关押进了天牢?武僧?’
徐伯清眉头紧锁,这几个月他戴孝守灵,基本没出过慈宁宫的门,刚开始还关注一些外界的信息,后来也就没在意了…
“最近外界可发生过什么大事?”
“大事?”
慈宁宫看门的老太监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腆着脸说道:“总管戴孝守灵期间确实发生过几件大事。”
老太监说完沉吟了一会,组织好言辞后将最近三四个月发生的大事复述了一遍…
“太子被贬,幽禁东宫;宣武大将军回京,带兵剿灭了般若寺;建立西厂;江南叛逆举旗造反;大将军又被调去镇压叛逆?”
徐伯清听到暗自咋舌,属实没想到就短短的四个月,外面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关押在天牢里的先天之境死囚,就是般若寺的慧空?
百余位武僧便是般若寺门下弟子?
他想到了黄总管逝世前交代的那句‘帮我报仇’,又想到了这般若寺慧空便是那天行刺的五人之一!
如今胡狱司请自己帮忙…
巧了不是?
看门的老太监见徐总管饶有兴致的思量着什么,思量一番后才说道:“最近宫中还有一事,外人鲜知,小人也不知此事算不算大。”
“说来听听。”
“西厂虽已建立两月有余,但督主的位置一直空缺…”
老太监声音顿了顿,说道:“陛下前几天下令,把安定门外的观星台当做演武场,用以选拔武道高手提督西厂督主之职…”
“西厂…督主…”
徐伯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凝的问道:“提督西厂督主之位有什么要求?”
“只要身份清白即可…”
老太监声音一顿,随即解释道:“像军伍、锦衣卫、东厂、甚至是我们这些下人都可参与演武。
不过小人听说锦衣卫的宋指挥使,东厂的刘督主,甚至宣武大将军都想提督来着,但陛下没有应允…”
“为何?”
“小人听说西厂是用来对付江湖中那些泥腿子的,宋指挥使、刘督主、宣武大将军他们各有所职,缺不了…”
“对付江湖中人……”
徐伯清若有所思的呢喃一声,稍作思量后,也想到这句话中的含义。
永和帝被江湖中人刺杀,险些丢了命,这梁子已经结下了…
他想弄死江湖中人,但又忌惮江湖中的高手被逼的太紧,狗急跳墙再行刺杀之举。
对方是武道先天之境的高手,要是真的抛家弃子放下宗门,无牵无挂之下,还是很让人头疼的…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
于是便招宣武大将军回京,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随便找点由头,逐个收拾。
可事不如愿,刚解决了般若寺,江南匪贼便举旗起义,已经动了王朝的根基,只能调派宣武大将军去镇压叛乱。
匪贼能在半月之内连攻二十余座城,显然是成了气候,不是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
但永和帝又想除掉那些江湖中人…
为保自身安全,像锦衣卫的宋指挥使和东厂的刘督主这等能打的心腹肯定不能轻易外派…
索性就用最简单的比武方式,选出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人率领西厂…
徐伯清心中隐约明悟几分,问道:“这演武可曾开始?共有几日?”
“演武昨日便已经开始了,不过这演武共有三天,前两天是为海选,明儿才是重头戏,据传陛下也会到场,亲自选出提督西厂的督主人选。”
末了,慈宁宫看门的老太监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明儿到场观摩的大人应该不在少数,总管您要去看热闹的话,须得提前些才是。”
“嗯…”
徐伯清微微颔首,交代道:“我出宫一趟处理点私事,戊时之前回来,太后若问,你如实禀报就行。”
说完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便出了慈宁宫。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出皇宫去天牢,而是绕了一圈到安定门外看了看…
刚出门便看到了很多人围拢在高台边观望。
那高台占地极广,本为钦天监观星所用,如今被征用为演武场地,倒也合适。
高台上两人打的难分难舍,而一旁的台阶上有几位小太监合力撑着大伞遮阳,伞下站着的是身着蟒服的东厂督主刘源。
站在台阶上的刘源突然眉头微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安定门的方向。
待看到有位身着蟒服的年轻太监时,他微微一愣,见对方也在看自己,还笑着颔首示意,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同样微微颔首示意。
突然听闻底下有人惊呼,他分心瞥了眼高台,见台上只是打的激烈,并无异常,也就没在意…
可再回头时,他却惊异的发现安定门外那年轻太监已经没了人影…
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他惊疑不定的揉了揉眼睛,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不是因为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
边上撑伞的小太监见他表情有些怪异,不解的问道:“干爷爷,您看什么呢?”
刘源回过神来,一脸严肃的问道:“你们几个,刚才有没有看到安定门那边有位穿蟒服的小太监?”
“……”
几个撑伞的小太监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茫然。
“算了,没什么。”
刘源见状也没有多问,只当是自己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又或者是上次受的伤还没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