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塞伦涅在提起‘一位女士’的时候，希尔甚至都没有想过也许是这位银月少女向来过于敏锐的直觉起了作用，而是……怎么可能看不到那位更美丽更女人的女神。
    过于标准的古典衣着，整整齐齐盘起的头发，连发饰珠宝都和油画里的贵妇人差不多……不能说她不美，只是，这样的贵族女性，对希尔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吸引力。
    再美的姑娘，当她被限制在一个壳子里的时候，总归会丧失掉很多光彩……更别提这位还没那么美。
    但希尔这时候才有了点感觉：秩序神，再怎么样，在多元宇宙里的地位也不容小觑，甚至可以说，是最顶尖的那一小撮强者。
    即使她们需要遵守很多规则……但秩序神们所有的规则都是为了他们自己服务的，而不是用来限制自己的。
    所以，像是男装丽人那样，按照自己的心意去打扮，才是真实的她。
    而这位呢……希尔虽然对女性没那么了解，但有一点却很清楚，如果她真的很喜欢那种古典到近似古板的打扮，她的表现力不会那么……虚无。
    希尔不是没见识过那种，长年累月穿着同样款式的长裙，梳着最严谨的头发的女士，但，她们是觉得那样的自己才是最完美的自己的……所以，你能从她们的眼神和举止中看出那种‘老娘最美’的气魄。
    即使像希尔这样比较肤浅的男人看不懂那种美，但却不会觉得她们不起眼，也不会觉得她们不是美人。
    更不会，在看到另一位特立独行的女士的时候，直接忽视掉这一位。
    但他毕竟没那么细心，所以还是将这些细小的漏洞放过去了。
    可是，希尔有点无法理解……到底是遭遇到了什么事儿，才会让一位如此强大的秩序神不得不这样压抑自己，掩藏自己呢？
    她，可是有实质上的话语权的那种存在，不是只能投反对票的啊！
    就算有什么不满的地方……秩序神这个名字的意义，可不是遵守秩序的神明，而是制定秩序的神明！
    希尔完全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变成这个模样。
    他忍不住将眼神投向了塞伦涅……ao应该知道一点原因吧？
    幸好，塞伦涅是个绝不让自己的疑问陪着过夜的好姑娘，她在琢磨出来ao的话以后……当然，这是莎尔和她吵了半天的架的绝佳引导力起了效果……就立刻开了口：“老头子，你就不能把话说明白吗？
    干嘛老要让我猜。
    一、两千年也就算了，这都几十万年了，你还指望我能有啥改变？
    早点把话说明白，让大家都舒心，不好吗？
    所以，那个柯赛特，是叫这个名字吧？为什么会和阿斯摩蒂尔斯混到一起去？
    她能有什么把柄被那个天使之王抓住啊！
    在进入地狱之前，天使不是都没有性别的吗？”
    希尔眨了眨眼：所以，当初传言的，阿斯摩蒂尔斯是双性别，其实是不对的？
    只是天使可以暂时保持无性别，以及，可以选择某一种性别固定下来。
    而在天堂山的他们，基本上都保持了无性别状态……直到进入地狱以后，阿斯摩蒂尔斯才因为地狱公主的存在而做出了他的选择。
    这倒让希尔多少明白了一点，为什么阿斯摩蒂尔斯不让战斗天使守卫地狱王宫，并没有让大魔鬼们太在意。
    不怕他们全是男性，也不怕他们全是女性，最怕的就是这种……想男就男，想女就女的，怎么给他们安排工作？
    而且，阿斯摩蒂尔斯也不会让那么骄傲的他们去服侍魔鬼，即使那个魔鬼是他妻子也一样。
    就这样，毕索泽雅都能让战斗天使恨她入骨呢！
    希尔摇摇头，将自己从比较，啊，和隐私有关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人嘛，再正常，窥私癖也会偶尔发作的。
    他很理解自己的发散性思维，但他也需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过多关注那些事儿。
    最近这段时间，希尔已经有点发现了……在多元宇宙，好奇心也会坏大事儿。
    有些东西不知道，反而比知道强。
    他可不能一头扎进什么不归路……以前倒无所谓，反正他嘴严，知道啥也顶多自己偷着乐一乐。
    可现在，在不停地被封嘴中，希尔彻底觉悟了：他就不该知道！
    他可不是沉默寡言的人设啊！
    他也演不出来。
    这次还好，但以后呢？
    早晚会让人发现他的不对劲儿。
    希尔，绝对不希望暴露出自己和命运有关的天赋。
    他可不想一辈子只能待在特拉希尔，再也出不了门。
    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控制自己的好奇心……谁都能看得乐子可以看一看，过于隐私的事务绝对不要管。
    幸好，他脑海里的那点秘密，也算到了尽头。
    托瑞尔以后的走向对他来说也都是未知数，不需要他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而天堂山这场大乱子结束以后……希尔就和其他神明一样，只能垫着脚等他们自己演了。
    哦……命运倒也对他挺好的。
    在他脑袋里糟心的东西最多的时候，没有点亮他的命星。
    而是在一切都走到尾声以后，才像模像样的封了他的嘴……也算是顺便给他紧了紧皮。
    唔，他家的长辈都还挺宠孩子的，怪不得他这么会教孩子。
    想到这里的希尔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小骄傲，看了一眼塞伦涅。
    ao此时正在教导她：“说他没有性别，就没有性别了？
    他所有的表现都是男性化的。
    不选择性别，不是因为秩序神不允许，而是他够聪明。
    还没有和恶魔战斗的阿斯摩蒂尔斯，在天堂山里，可是数一数二的绝世美人！
    你没看到他现在那个模样？
    那可是因为被深渊气息侵蚀而变异了以后的长相！
    你能说他不好看吗？
    他只是变得更加有侵略性，棱角也因为转为男性形象而变得锋利。
    秩序神，的确绝大部分对美色都不感兴趣，只想着自己的远大前途，但，总有对现在的自己很满意，所以想看看新世界的存在。”
    “所以，柯赛特就是那个贪恋美色，被抓住把柄的？”塞伦涅完全没管ao的长篇大论里有多少是在教育她多想多看，只是抓住了她想听的一句话不放。
    虽然没有听到声音，但希尔觉得，他能听到一声重重的吸气声。
    其实ao几乎没怎么停顿，声线也没怎么改变，但希尔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空气里飘荡着‘糟心’两个字。
    “我怎么知道柯赛特做了什么？甚至连她出问题到底是在战斗天使下地狱之前还是之后，我都看不清。
    我和你说的是阿斯摩蒂尔斯，你往柯赛特那里扯什么？”
    “但你没否认我说的这个可能。”塞伦涅斩钉截铁、志得意满的笑了，“所以，这位秩序女神，有可能是因为调戏阿斯摩蒂尔斯出的事儿，对吗？”
    “ao，柯赛特，以前，就是这么古板规矩的存在嘛？”莎尔终于受不了塞伦涅那扯东扯西的交流方式，自己开了口，“我很少看到强大神力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的。
    变猫变狗变孔雀才是日常。
    这种……”
    “我刚刚也在记忆里寻找了一下……真的是太久了。”ao轻轻叹息了一声，“托瑞尔这边的事儿几乎占据了我大部分精力和记忆，那些，久远的过去，必须得去精神海深处重新挖掘。”
    莎尔恍然的点点头：“所以，在还没进入天堂山，或者阿斯摩蒂尔斯还没出现的时候，这位柯赛特女神，并不是这个模样。”
    否则，ao只需要回答她是就可以了，不需要说要在记忆里寻找这句话……他必然也是发现了那点不对劲儿，才会去挖掘自己的精神海。
    那么，在ao还年轻气盛的时候，柯赛特，难道就是塞伦涅说的那种，喜欢美色的存在？
    “最开始诞生的，也是最强大的几位秩序神中，梅菲尔喜欢比较利落的服饰。
    柯赛特喜欢，嗯，贴身又飘逸的。
    不过那个时期，即使是神明，穿的也很简单……就是天然织就的白袍。
    还是后来，见到的生灵越来越多，受到了外界的影响，才开始形成了现在的风格……毕竟，想要让其他存在遵守我们制定的秩序，威严与威慑力是最基本的要求。
    但，可能是凡俗之间对女性的要求过于……
    反正最后梅菲尔选择了修改男性长袍，柯赛特嘛，就有点偏向精灵服饰。
    直到我们进入天堂山。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突然开始喜欢上了那些古典长裙。
    明明以前，她一直觉得那是一种束缚来着。
    呵~
    但，应该是在战斗天使出现以后。”
    希尔自然明白他在笑什么：一个，喜欢精灵那种生活方式的秩序神，怎么都不可能突然变成老古板。
    “为什么，你们都没感觉？”塞伦涅好奇地问。
    “那时候的秩序神，已经有点开始走向极端，对自己的身份地位非常的在意。”ao轻声地回答，“不只是柯赛特，其他的男性神明，也一样为了显现自己的骄傲，而改了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