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哦~”塞伦涅尴尬的笑了两声，“还有这么老实的不死族存在啊？
    他不该直接冲出来骂人吗？”
    所以，你的信徒被骂成狗也无所谓嘛？
    如果‘难风’真的当众开骂……你那些信徒还能活得下去吗？
    安博里的信徒遇到挂着黑色玫瑰徽章的人都会掉头就跑啊！
    看着明明知道‘难风’是托瑞尔都很著名的黑色玫瑰家族成员还一脸他怎么可能忍得下去的表情的塞伦涅，希尔再次将这位银月女神的‘纯白’程度往上拔了一点。
    虽然她这话是没动脑子就说出来的，但却证明了她的内心深处真的是一片空白。
    听到希尔话的人，都能明白‘难风’为什么忍下来了。
    正义骑士团对预备骑士的要求是非常高的。
    ‘难风’是宁可自己憋得难受也不希望自己穿着预备骑士的盔甲站在那里大放厥词，给那些还算单纯的小孩子一个过于鲜明的震撼……对于不死族来说，站在他对面的人，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多么强大，都不可能让他们闭上自己的嘴。
    但站在他身边的朋友，却可以让他选择控制自己的情绪。
    预备骑士们当然知道不死族说话做事都有点荒唐，但至少，这个被正义骑士团承认的不死族，是真的懂得什么叫骑士箴言。
    正义骑士团还是那个以骑士准则为生命的正义骑士团，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否则的话，同意‘难风’加入预备骑士训练的那个大骑士长，该怎么和自己的学生解释他认同‘难风’，觉得他有资格进入正义骑士团的原因。
    虽然希尔不知道和‘难风’关系那么好的正义骑士是谁，但他却能从‘难风’的态度里看到他对自己朋友的珍视。
    这么温情脉脉的友谊，在塞伦涅心里面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她只觉得这個不死族有点怪，竟然没骂人。
    连莎尔看着巨幕上的‘难风’的眼睛里，都流出了一抹赞赏呢！
    虽然她不见得欣赏‘难风’这种人，但莎尔也会希望和自己合作的人有这种态度。
    希尔将眼睛默默地放回了巨幕之上，心里面明白了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就有的一个疑惑：
    不死族，没有任何人和塞伦涅的银月教会合作，甚至连和她某个银月牧师走得比较近的人都没有。
    希尔很确定，这和莎尔没啥关系。
    别说莎尔了，就算是威廉的敌人，只要威廉不在系统里阻止他们的行为，不死族也会毫不顾忌的合作的。
    什么恶魔，什么魔鬼，什么邪神，在他们眼里都只是被创造出来的npc。
    系统允许，就是可以。
    威廉，可是连罗丝和维克那都没有彻底隔离开呢！
    所以，他绝对不会去阻止不死族和银月教会的人搭上关系。
    这是他神职的体现，就算是莎尔，也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情影响威廉的未来。
    但就是没有。
    毕竟，银月教会是正教，和她们搭上关系的不死族只会大肆吹嘘，绝不会藏起来。
    可如果银月信徒，都有几分像塞伦涅的话，希尔倒是有点能理解不死族的想法。
    和托瑞尔神明建立关系的话，就得接受他们的排他性。
    比如黑色玫瑰，他们就明显不会和海姆还有坦帕斯教会扯上关系……虽然海姆因为过于丢脸而走上了绝路，但他的教会还没有彻底崩溃。
    ao对自己的狗腿子还是挺好的。
    海姆教会完全没像当初的阿曼纳塔教会那样……阿曼纳塔一死，就彻底失去了太阳神力的庇护。
    连半神级别的信徒都只撑了几十年。
    但海姆虽然挂了，他的神国却保住了……也许没那么完整，但的确保住了。
    所以，他的信徒只要意志坚定，还愿意为海姆奉上信仰，即使神力打了不少折扣，但至少可以用。
    虽然因为某些事情，海姆教会和提尔教会的关系变得冷淡了，但至少，他们没有成为敌人。
    所以，海姆教会还是能在北地正常行走。
    路斯坎那座大教堂也仍然屹立在那里。
    但，提尔是不愿意接受和海姆教会关系太好的不死族的。
    至于坦帕斯，应该就是因为艾德娜的关系。
    虽然不死族搞不明白为什么战斗之神会和魔法女神之间有隔阂，但黑色玫瑰还是选择了彻彻底底站在艾德娜的那边。
    当然，这指的是整个家族的立场，和个人选择没关系。
    但有些个人选择如果做得太过分，必然会让家族徽章上的庇护消失，不死族还是心里有数的。
    所以，愿意在自己家族徽章上挂着谁的神力祝福，是那些大家族族长必须认真考虑的问题。
    为了接受谁的祝福，能失去谁的青睐都得衡量清楚。
    当然，也可以谁都不要。
    但对于不死族来说，就算只是最弱的buff，有也比没有强……尤其是别人有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没有。
    不过，想要给自己挂上这些神力祝福，那就需要和自己选择的阵营长时间合作，还得让对方非常满意才行。
    不死族不可能没有家族看上银月教会的buff，好歹能回蓝呢！
    但一直没有家族能成功，大概就是因为比起要一直讨那些银月信徒的欢心，他们宁可选择一无所有？
    不死族什么都能受，就是不能一直受气。
    忍一时还行，忍三天也勉强……忍一个月？
    ‘不打死你，我就和你姓！’才是他们会有的选择。
    就算有人真的能做到忍辱负重，可还要付出不能去楚尔特做事的代价……这对不死族来说，太没必要了。
    塞伦涅在不死族眼里，估计都不如罗丝。
    好歹和蛛后偷着勾勾搭搭的时候，不但有钱拿，还有动人的话可以听，也不会影响他们接暗夜圣殿的任务。
    大厅的气氛有点尴尬……希尔陷入思考的时候，莎尔和兰森德尔谁都没理会塞伦涅。
    希尔无奈的笑了笑：“难风脾气向来很好。
    但是，不会每个去参与正义骑士训练的不死族都脾气这么好的，塞伦涅。”
    按理说他不该说这种话，但希尔刚刚的沉默有点太明显……这样说，至少在表面上，能让人以为他的沉默是因为在考虑该怎么委婉的劝解塞伦涅制止自己的信徒继续挑衅。
    这事儿其实不算大，就是很烦人。
    谁愿意自己训练的时候，隔壁站着一排穿金带银的女牧师指指点点，还不停嘲笑呢？
    也就是正义骑士团的规矩太多太严格，他们才没能打起来。
    作为阿格莱亚领主的希尔，说这些话是没问题的，毕竟，这有可能会影响到他领地的安全。
    话说回来，希尔本来以为兰森德尔会加入这个话题的，毕竟黎明之塔也离那个区域不远，发生了什么事儿，黎明之主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的朋友明显不屑于和塞伦涅提起这个话题。
    兰森德尔还是那个兰森德尔，他在自己不爽的时候，绝对不会选择委屈自己让别人快乐。
    ——
    “你这样说……”格拉兹特有点惊奇地问，“是塞伦涅已经回托瑞尔了吗？”
    “嗯？”‘难风’有点没听懂他的意思，“她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
    塞伦涅对维克那和伊格维尔伏都没啥兴趣。”
    “格拉兹特是想说，你好像不在乎塞伦涅看到你那么说她。”狄摩高根突然慢悠悠的晃了过来。
    双头狒狒突然对不死族升起了兴趣。
    “我当着她面也会这么说的。”‘难风’终于听懂了两位恶魔王子的试探，“我的家族挂着的神明祝福是提尔和艾德娜，还有兰森德尔。
    已经满了，不需要别的神明。”
    狄摩高根完全没听懂，两个脑袋一起往前伸，看着格拉兹特：“你听懂他的话了吗？”
    “他们的元素身体，不能接受太多神明的祝福，只能有三位。”格拉兹特努力地总结了下自己的理解，“他们家族已经满了，不用在乎塞伦涅的感受。”
    狄摩高根巨大的鱼眼瞪得像是翻了白，好一会儿才说：“伱说的没错，格拉兹特，我没必要去和不死族计较什么态度问题。
    他们就没有态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恶魔王子可以接受不死族对自己的不尊敬。
    反正，在他们心里，派不上用场的神明也是没用的废物，想骂就骂的。
    他们这种连边儿都摸不到的深渊领主算什么？
    难不成用来给他们的敌人加诅咒吗？
    好像也不太行。
    狄摩高根虽然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在自己的牧师被不死族干掉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报复的。
    呵~追踪不死族的灵魂投影这种大冒险，真的很刺激。
    刺激到他到现在为止都没在托瑞尔发展新的牧师。
    狄摩高根低头看了看站在云彩上一脸好奇地不死族：“你，是叫难风是吧？
    你刚刚说我比格拉兹特有用。
    什么用？”
    “我们指挥，分析了一下伊格维尔伏在这个世界玩的把戏，发现她的目标是创造一个同样的双头灵魂体……可以化灵魂为实体，和你们恶魔的存在形式比较像的那种。”‘难风’捏着平板一脸艰涩的复述，“用来吸引你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