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个觊觎自己篮子和枪炮的人吃饭肯定是要不得的。
岳乐自然是拒绝了。
赵柏也不强求,临走前打量了一下岳乐的下半身,悠悠然的走了。
岳乐因为他的眼神整个人都有些僵,就感觉下身阵阵凉意。
而这场互换最终还是以清军退让而休止。
因为出兵伐刘良佐的事情已经定下了。
有一万五千两也好。
眼下大清这情况,能主动给大清拿银子的,也就只有正黑旗了。
那群之前给大清供粮的商人,也是见风使舵,之前大清风雨飘摇,他们就渐渐没了声息,如今大清胜了,他们马上就找了过来商量战利品转卖贸易。
且态度和之前一副忠犬舔狗的模样相差甚远。
但晋商们表示这可冤枉啊。
我们明明一直都是大清的忠实拥护者啊!
“奴才梁榕年!”
“奴才田正谊!”
“奴才王康!”
“叩见王爷!”
一名中年人,两名青年人跪在朱由检面前,齐声高呼。
而朱由检面上微笑,抬手示意几人起身,并让镶黑亲卫赐座。
“诸位远道而来,一路上颠沛坎坷,游走于乱军之中,本王一直甚是忧心呐,如今见到诸位安然抵达,本王心里头的这一块石头终于是能放下来了!”
“卑下小人竟能让王爷挂念!奴才们就是死于乱军之中此生也是无憾了呀!”
三人一跪不起,嘴上一边说着一边暗底下对眼神。
随后朝着朱由检来了个三跪九叩。
朱由检笑着看着他们叩头,心里赞一声地道。
动作挺标准。
磕地板上邦邦响。
等磕完了朱由检再开口道:“行此大礼,本王可有些受不起啊。”
三人稍抬头见他面上笑意,心下大喜。
以为马屁拍到位了。
边上接手秘书工作有一段时间的尤守龙暗自咋舌。
你要是整个五拜三叩首,还能给陛下留下点好印象。
“我们两家蒙王爷恩赐提拔,此礼王爷若不受,天底下可就没人能受得起了.”
朱由检笑中稍微带一点正经的道:“大胆,但你们是汉人,不知大清礼数所以本王不怪你们,罚银一百两到粘杆处去缴纳,还有你们王家亦为我黑旗出力良多,本王便封你为二等骑都尉,以资功劳。”
那王康大喜,趴地上磕头脑袋都给磕出血丝了。
随后,朱由检让他们自己去缴银子,顺道让粘杆处安排他们带来的一群下属伙计在通州的住处。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晋商在山西经营多年,擅自动手可能没法将其连根拔起。
但如果主动让晋商挪一挪地方,那么就算下手粗暴了些,也肯定能拔出更多。
通州到大明,辽东到大明,以及朝鲜,倭国的海运贸易就是诱饵。
而这诱饵的效果一看就很不错,引来了三条胆大的小鱼,可惜要招来小鱼背后的观望的大鱼,还需要一些时间。
“或可双管齐下。”
已经有些缺钱的朱由检呢喃一声后摇摇头,拿起了老叶家送来的情报。
此时朱由检不得不再次感叹老叶家的坚毅。
儿子都送过来了。
尼雅哈稍微果断一点,带着全家跑路到正黑旗也完全没问题,朱由检看在情报的份上都得给他厚待,王爵都得预备着。
但人就是不过来。
铁了心要弄垮老爱家。
不愧是刻入dna里的执念呢。
阿济格整军再次出击要去袭击刘良佐的空当,尼雅哈再次将情报送了过来。
甚至在信封里面夹带了个折子,希望兀儿特更多的从军事层面对老爱家进行打压,并作势加入对明军的战斗,以此尝试取得八旗的兵权。
“巧了。”
朱由检习惯性给一个阅后,笑着自语。
想一块儿去了。
但具体怎么操作,还需再等战事发展一段时间后再做决断。
“入册留存。”
“嗻。”
老叶家第一封折子,很有纪念意义。
然后是情报。
本意外无外乎阿济格率军多少,清军目前驻防的兵力有多少,出征大军的配比如何。
但想不到还有意外惊喜。
最后尼雅哈写了一小段事情,使得朱由检瞩目。
阿济格缴获的粮秣分了京师一些,尼雅哈所率牛录参与了押运这一批粮秣回京师,再加上他儿子丢了,他好歹也是叶赫氏前族长,和皇室攀着亲,上头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发点抚恤。
算是久违的能在京师小小的休息一下。
但也就是在这点休息时间内。
尼雅哈好不容易在宅子里过个夜,家里突遭箭矢,取来一看,是箭书一封。
上书‘日月同辉’四字。
尼雅哈默不作声收好信件,回屋大睡,过两个时辰又一箭钉在他家窗户上。
取下来一看,是个地址。
当日天刚明,尼雅哈就熟门熟路的跑地址上写的城南勾栏院去了,老鸨见了他刚想招呼忙了一夜的姑娘们起来接客。
“有叫晓月的吗?”
老鸨一愣,随机笑着屏退左右,将尼雅哈引入房内。
“妾身以前,就叫这名儿。”
“来这么多回了还真是第一回知道,我一个人来的,说说吧。”
尼雅哈排出两封箭书,老鸨随即朝着他拱手下拜:“晓月见过塔鲁木卫都督佥事,北关将军之后。”
尼雅哈皱眉不语。
塔鲁木卫乃昔日叶赫部的居住区域。
镇北关。
乃是因为万历年的叶赫部受李成梁一顿暴揍外加招抚,发誓永受约束,融入了大明镇北关一带,由于是真心归顺,汉化程度日益增长,当时的人干脆就称他们为北关人而不是叶赫部。
跟建州人这个称呼差不多。
住什么地方就叫什么名儿。
但是。
这都是陈年的老黄历了,而且很快大明便一年不如一年,叶赫部也在建州女真崛起后被飞速吞并。
尼雅哈心中实在无感,对于大明的什么恩德向往,归属感忠诚什么的更是无从说起。
但他也没有声张的意思。
“要起事,就靠你这勾栏里的女人可不行。”
老鸨却对尼雅哈的态度很是满意,却也卖着关子:“将军能来这里,那这京师里的力量就多一分,妾身确实不行,但妾身背后的人却可以啊。”
“不为我引见,我便上奏朝中,到时你们可有罪受了。”
老鸨有恃无恐的媚笑道:“将军真想自投罗网的话,可怨不得妾身。”
闻言,尼雅哈咧嘴一笑。
“这还有点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