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里用过膳后,露明换上劲装,迅速前去钱庄,她选择一路上飞檐走壁,以免再被闲言碎语扰了心神。
距离不远,也就五分钟的功夫,她便来到了钱庄正门。门口的石阶上懒洋洋地趴着一坨大橘猫,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它正闭目养神,好不惬意。这时,一个伙计拿着个瓷碗走过来,把碗放在地上,吹着口哨吸引大橘过来。大橘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迈着慵懒的步伐前来,嗅了嗅里面的饭,小口吞咽起来。
露明顿住脚步,蹲下来,好奇道:“这猫是钱庄新养的?”伙计答道:“我们哪里有那闲工夫,它最近才来的,隔几天过来在这附近溜达几圈。算它运气好,碰上了洛公子,他喂了它几次,看它可爱,便让我们看见就喂喂。”
大橘一脸享受地进食,露明不禁伸出手抚了抚它的头,随后便走进了钱庄。
大堂里坐着的老头见了露明,笑着指了指他身后的一间屋子,道:“洛公子已经在议事厅等您了。”
这次,露明第一次没有经过楼梯暗道,而是走进了一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议事厅。
洛问今日穿了一身黑色常服,没有过多冗杂的服饰、色彩,反倒是衬得他更加高瘦、白皙。露明笑道:“几日不见,怎得瘦了这么多?”洛问打趣道:“小的念及姑娘救命之恩,总觉得无以为报啊。”露明轻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洛问忽然有些严肃,道:“姑娘现在已是洛某最信任的人之一了,因此,我那夜在屋檐上便下了决心,要邀请你加入。”
“加入什么?”露明向前走了几步,好奇道。洛问没有说话,脸上漾起一抹笑意,向后退几步,靠到了本就不大的议事厅的墙上。而后,他轻轻一用力,一道暗门便在墙上浮现出来,向后打开。洛问向后倒退着,走进了暗门里的一间屋子。
露明急忙跟上去,走近屋子,随后门便“哐”地一声紧紧关闭,四周无窗,这房间呈现出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露明静静站在原地,并没有召出魔界之火照亮屋子的打算,她在等待身边人的下一步举动。
果不其然,洛问熟稔地拿起手边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明火便烧得噼里啪啦。洛问低声道:“跟我来。”听见露明跟上来的脚步声,他继续说道:“这间屋子是钱庄储存各种文件的地方,没什么好看的,这只不过是一个过渡,记好路,跟上。”
这间屋子显然比那件议事厅大得多,空气中散发着书与墨独有的气味,看起来很陈旧的样子,按理来说这种地方应该很久才来一次的,可露明敏锐地察觉到,脚下的地面并没有什么灰尘。如此,加重了露明的好奇心,她紧紧跟随着前方黑衣飘飘的洛问,很快,洛问又停下了脚步。
露明亦停顿住,只见洛问抬高右手的火折子,照亮了一个架子的编码,其上赫然写着:“伍拾肆號”四个大字,他哑声道:“记住这个编码,以后就找它。”随后,他伸出左手,召唤出木灵力,牌子感知到灵力后,带着整个书架轰隆隆沉入地底,洛问示意露明走入,然后说道:“你的灵力也可以,进门后别忘了关上,他又把手摁在了墙壁一个按钮,召出木灵力,书架便轰隆隆升了起来,将此处与外界隔开。
洛问转了个身,火折子换了个方向,照亮了前方通往未知的路——通往地下的一条极为狭长的台阶。
露明瞪大了双眼,她一直认为古代不会吧房子建在地下,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她震惊万分。
台阶仿佛望不到尽头的向下、向下,洛问率先下去,两人闷闷的脚步声回响在这密不透风的走道里,不久便消失了。感觉向下走了很久,露明甚至觉得垂直距离约莫有六、七米深时,楼梯到了尽头。
洛问再一次伸出手,用灵力打开一扇厚厚的石门,然后,巨石移动的声音震耳欲聋响起,一阵“轰隆隆”之后,二人快速进入。
眼前的景象,或许便是钱庄真正的秘密所在……
又是一条大约两米宽的过道,四周点着明亮的火把,油灯随处可见。洛问熄了火折子,神色颇为得意地面向露明,说道:“这里,便是钱庄的真正职责所在。”向前走,左右两侧共有四个巨大的空房间,左右对称排布。
洛问随手推开一个,里面无人,房间有五米高,宽敞异常,其中没有什么物品,洛问说道:“这四间平时可以来此练习,整个地下周围都用硬石包裹,爆破产生的音量、灵力波动大多数都可以被隔绝在外,而你第一次路过时就感知到有灵力存在,姑娘实在是前途无量啊。”
露明看了看洛问俊美的侧脸,笑了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
洛问侧过头,对着露明继续说道:“之前我曾尝试过给这里面稍加布置,可有时破坏力太大,便都清空了。人不同于兽族,兽族只能现场吸取灵力,不加修饰地使用,可能够修习灵力的人不仅能够不漏痕迹储存,还能够以一种更精妙的方式输出。这样周遭没有灵力的环境,不仅能锻炼大家,使灵力储备更多,还能放心大胆地进行细微处的练习。”
露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随洛问进入了下一间屋子。
洛问又推开一扇门,里面出现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比露明略小,梳着两个丸子头,听到开门声,快速跑了过来。洛问介绍道:“露姑娘,这是许萍萍。萍萍,这是露明,也是钱庄的新人。”许萍萍听了,脸上漾起一个甜甜的笑,两个酒窝衬得她更加可爱,道:“露姐姐好!”露明亦是笑了笑,说道:“你这么小,怎么想到来这里练武的呀?”
许萍萍认真说道:“是洛问哥哥在我三四岁的时候就把我从慈幼局带回来的,他和他爹爹都是我的父亲!”洛问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头,道:“萍萍,快去练武吧,我再把姐姐跟其他朋友介绍一下。”
许萍萍嗯了一声,摆了摆手:“姐姐,楚大哥人可好了,你快去见见他!”
轻轻关上许萍萍房间的门。洛问说道:“我之前去过一次慈幼局,偶然发现她有天赋,就把她带回来当孩子养了。”露明点点头,又问道:“那楚大哥是?”洛问指了指对面的房间,说道:“就在那里,他叫楚贺,是我们中间武功最高深的,但有些内向,常常独自闭关很久。他已是高阶弟子了。”
露明暗暗吃惊豫国竟真有此等高手,不由更加好奇。
与之前不同的是,洛问这一次轻轻地推开了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露出一个缝。露明趴上去,看见一个长相老实憨厚的男子正在其中闭目打坐,她便悄悄地退了出来。洛问道:“就不打扰他了,我们继续。”
再向前,路过一个空房间,然后,洛问推开了一个大门,里面是一个四个房间加起来都不止的巨大场地,其中有些稀疏的布景,适当而不繁多。洛问介绍道:“此处是钱庄最大的练武场,我们五个人同时在里面切磋都没有问题,平日里空闲,但还是很有用的。旁边有个仓库,布景随时可换,能真实模拟各种实战场景。”
露明感叹道:“建造出这个地下练武场,真是令人赞叹。”洛问说道:“前人建成的,我爷爷那一辈,有位越国的土系高阶弟子,来到这里助我钱庄秘密建了此地,后来,他入无境成仙了。”露明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再次感叹。
过了一会儿,露明又问道:“那这里这么大,就五个人?还有一个是?”“对啊,就五个人啊。世人偏见太大了,五个不多不少,正好。”洛问答道。
“还有一位叫邢温仪,他痴迷于习武,可不知为何今日没来,很快就会见到的。”洛问答道。
露明点点头,“对了,这里的事,烂在肚子里,莫要让任何人知道,姑娘你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洛问顿了顿,又笑着补充道:“姑娘若是有时间,此处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