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法才刚下课,一堆人边趴桌边议论。
“哎,太累了!”
“陈丹妮,连你这个战斗机都无精打采,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去图书馆柏拉图了。”
“精神交流用得着有气无力吗?”
一群人起哄,“丹妮,坦白从宽。”
“你说我和书本谈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有什么值得起哄的?”
“就这呀,谁还不是呢。”
“我也以为林凯的话有内含。”
“看来大家都被分组折磨得要死要活了吧?”
“你看林凯得意的样子。”
“他命好分到和叶诗懿一组。”
“小叶同学可是我们班出了名的劳模啊。”
“没男朋友的人可不是劳模吗?”
“谁说她没有的?”
“好像本科的时候看见过几次。”
“是我们学校的吗?”
“哪个系的?”
“你们好无聊,当小叶不存在呀。”
“小叶,你直接满足他们的猜测得了。”
“黄思思好像说得你不想知道似的。”
“我没有男朋友,你们别瞎猜。”
“嘿,我就说吧,快叫我范神,我就说成天呆图书馆的人哪来的机会认识师兄啊?”
“也不一定是师兄呀。”
“就是的,也可能是同级。”
“也有可能是师弟。”
“范神,图书馆里也有勤奋的师兄、同窗和师弟的好吗。我看你不应该叫范神,叫范病得了。”
“林凯,你要是勤快点小叶不至于成天泡图书馆吧?”
“我和她一起的好吗,不然怎么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那可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收起你们羡慕的眼光吧,我们俩分到的题信息量最多。”
“书山有路勤为径嘛。”
“我看小叶和林凯的书真是要堆成山了。”
“小叶在书的这头,林凯在书的那头,觉不觉得富有诗意啊。”
“你们少调侃我们,我们已经是日以继夜的拼了。”
“才研一就够呛啊。”
“哎,你们说是不是黄博在外面接私活了呀?”
“不会吧,黄博在学校还是有很高的学术名气的,立项申报弄个项目应该会批的吧。”
“那可说不准,立项申报是导师们的权力,但是批不批又不是学校说了算,最后还是得教育部门批准的。”
“让我们分成几组做数据,像不像已经拿到项目了?”
“那就祈祷每个月有工资发吧。”
“祁东林,你真是天真了。”
“来,海波兄,说说你的高见。”
“问问我们的师兄师姐们,他们的血泪史告诉我们这三年几乎都是被压榨的,连打工都不算,我们在黄博眼里就是免费一群劳动力呀。”
“我也听说好些导师都是在外面私接项目,然后拿到项目资金了就让学生干活,不干毕业论文就挑刺儿,答辩不让过。”
“嗯,我也听说了,因为导师分配的活儿多,学生都没时间去上课,有些导师会和任课老师打个招呼,让考试的时候放水过。”
“有些可能也不完全是接私活吧,课题研究成果也是作为老师晋升的标准之一呀。”
“学生干得累死累活的,有良心的每月还能给发个一两千吧,没良心的真是毛都没有啊。”
“最让人无奈的不是论文全是学生代笔,导师署自己的名吗?”
“李志明同学,你就想开些吧,能让你顺利毕业就是你的福份了。”
“那就是个过程,谁想读博的,完了留校给大家伙儿做个表率,证明自己就是那个有良知的导师。”
“相当导师?毕业还得熬十年吧,发表论文,评职称才有机会招生呀。”
“申请硕导和博导的要求很高吗?”
“以他们留校的资历不需要考虑学校的要求吧,应该是他们对自己学术的追求以及是否能授业解惑传道有要求吧。”
“小叶总结的精辟。”
“能留校的讲师谁不是经过五到八年才立地成佛呢。”
“博士毕业怎么也得二十七八了,如果不顺利就得三十了,再历经五到八年去晋升,哎,何必呢。”
“想想自己的本科同学都已经攒了五六年的工作经验了,读博留校或者去别的高校,是不是有点儿不值得啊?”
“值不值得看自己的价值观吧,如果有其他学校引进的高学历人才除了解决户口问题,连带家属工作问题都一并解决了,再就是学校和市里有一笔人才引进费用,少说也得有五十万吧,除了安家费还送一套房,我的天,这可是这就是典型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范神,你是不是想得有点多。”
“范神这话说的不过分,确实一些二本院校会有这样引进人才的机制。”
“谁不想留到985、211呢。”
“这就是看命吧。”
“大家伙儿都打算留南京吗?”
“哎,待着试试。”
“咱班可能就思思、丹妮和海波本科不在南京读的吧,其余的到毕业都在南京待七年了,相当于第二故乡了呀。”
“还行吧,小叶、林凯、范神你们几个好像本科就是本校的,对这所学校还是很留恋的吧。”
“嘿,留恋没用,要想留本校除非读博,或者国外知名高校镀层金回来才有可能。”
“你们没有读博的意思?”
“能硕士顺利毕业再说吧,目前没这个意愿。”
“哎,早知道去国外读研就好了,一般一到两年毕业。”
“陈恒,你也得有那个费用才敢想出国的事儿吧。”
“我觉得黄博还好吧。”
“笑着杀人啊!!!”
“黄海波,你夸张了啊。”
“不过海波说的也是有可能的,我同学已经在上学期被奴役到暴瘦二十斤了。”
“魏莉莉,你说得是不是夸张了。”
“骗你干嘛,非典我们过年没聚会,偶然在超市碰到我都惊着了。后来聊了两小时才走呢。”
“你同学哪个学校的?”
“nlg的。”
“我们该说他学校垃圾还是导师垃圾呢。”
“其实大家可以换种思维方式,如果我们可以帮导师打下手,既可以提升我们的实操能力,同时又丰富了自己的经验,搞不好还能从中发现论文的题目,想想也是件好事儿啊。”
“只能这么想了。”
“起码分组以来,我们都觉得条理更清晰了,做分析也很快。”
“其实我觉得黄博就很不错呀,可惜师父呢就…………”
“思思,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呢。”
“嘿,她那意思就是师父配不上咱们黄博。”
“好像是大黄博十岁吧。”
“但是师父才华横溢呀。”
“博导啊,好像是教基因学的。”
“没办法,师父就是强悍。”
“两口子都是学者,基因强大,他儿子也是我们的师兄啊,地动的。”
“我也觉得黄博就很不错,经常叫我们上她家吃饭。”
“你看她家的装修,不便宜呀。”
“硕导配博导,这个装修算低调了。”
“确实啊。”
“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肖静,能不能改改你这爱吟诗的毛病?”
“林凯,你什么时候发财了我就不说了。”
“嘿,那你现在就可以闭嘴了。”
“怎么的,还真发财了?”
“我买了彩票,中了两万块。”
“真的啊?”
“假的,我妈今天给我汇了2000块,让我好好活下去。”
“哟,什么大日子呀,你妈能给你这么多钱。”
“暑假我想找个工作,学校不能住,打算找人合租两个月。”
“两个月太短了,估计是找不到了吧。”
“你脸皮厚,应该蹭办公室的,这连房租都省了。”
“哎,我也是烦透了租房。”
“我说你就赶紧找个南京妹子倒插门得了。”
“哎哟,大家听听,小叶同学要么不说话,一说出来的话就是有建设性的呀。”
“范神,你说话能不夹枪带棒的吗,大城市不就是这样的吗。”
“小叶说的也是大实话,南京房价还算好的了,胡成他们几个在上海上班,一年搬两次家都算是好的了。”
“昨天我还和他聊着,他说家里给凑个首付,在单位附近买个二手房都得一百多万了,才只有七十平。”
“他是有得靠呀,算是幸运的了。”
“真的靠自己奋斗在大城市里买房,不得吃十年咸菜干吗?”
“哎,工资永远也赶不上房价涨得快呀。”
诗懿心里想着昨天黄博说的话,再看看今天同学们的一通牢骚,顿时觉得这个去留问题特别烦人。
下课了,诗懿还在想到底吃什么,突然后背被拍了一下,多么熟悉的一拍,让诗懿的心突然又难受起来。
“小叶。”
“范神,你怎么在背后拍人啊?吓我一跳呢。”
“连叫你八百声了,你真没听见吗?”
诗懿吐口气,“哦,我可能在想中午吃什么,先声明,我真没听见。”
范诚笑笑,“没事儿,我就想问问你下午去图书馆吗?”
“去吧。”
“那我跟你一起。”
“我们又不是一个组的。”
“我有些数据想先看看你的我再推导。”
“嘿,你问过林凯了吗?你想走捷径啊。”
“不是,我就想看看我的数据推导是不是成立的。”
“随便吧。”
“你去吃饭?”
“嗯。”
“那一起吧。”
“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着吃吧。”
“我请客,你怎么能看着吃呢?”
“不用,不用,我看着吃就行。”
“很少看见你和其他同学一起吃饭。”
“也是有的,只是我要去图书馆,有时就买个馒头或者包子就带走吃。”
“午饭也带?”
“忙的时候带。”
“你怎么会那么忙呢?”
“我周末在培教中心上课,教初中的数学。”
“我说呢。”
“你得多吃呀,注意身体,当老师是个特别费体力和精力的事儿啊。”
“我也觉得,加上我责任心比加强,学生细小的问题只要我能发现的,肯定及时指出。”
“不过我个人觉得没啥用吧。”
“确实,他们的上课习惯确实没有在小学养好,到了初中基础不牢造成只要有一节课没听懂,后面的知识点就断断续续的难以形成完整的知识链,如果勉强升到高中,弊端就更加明显了,所以只能是讲基础,重基础,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嘿嘿,再好的老师碰到生源差的学生都得翻船。”
“哎,我唯有尽力了。”
“吃个烧鸡加鱼香肉丝怎么样?”
“你也爱吃这两个菜?”
“还行吧,我再买个酸甜排骨和青菜,我们可以混着吃点。”
“我去,范神,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嗯,怎么了。”
“就你抠成这样,这就是命,你该。”
“不是,小叶,我买了然后咱俩分别匀一下,什么菜都尝尝,不浪费嘛,关键是你也吃不了多少。”
“唉,行吧。”
刚把菜分好,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幺!”
诗懿一扭头,“汤二姐。”
“好多天没在食堂碰到你了,任务还没做完吗?”
“差不多吧,大姐呢?”
“她说困了,不饿,回宿舍睡觉了。”
“你要是没约人一起坐呗。”
“我看你们聊着,不方便我坐边上也行。”
诗懿笑笑,“能有什么不方便的,介绍一下,范诚,我财管班的同班同学。”
“嗨,他们都叫我范神。”
“这是我本科班的同班同寝的同学,汤慧。”
“见过见过。”
“汤同学,你只吃青菜吗?要不我给你买个排骨吧,今天的酸甜排骨不错。”
“不用不用,我减肥,谢谢了。”
“你这么高还那么瘦,用不着吧,你等着,我给你加个肉菜。”
“那就谢谢了。”
看着范神的背影,汤慧窃喜,“老幺,这个好像是我的菜哟。”
“他好抠门,请我吃饭买几个肉菜和我匀着吃,这样的你也要?”
“这足以证明他不追你。”
“你这个思维逻辑和细节观察倒是满分。”
“你不觉得他穿的白衬衣有点像老挂。”
“没觉得呀,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他也喜欢穿白色系吧。”
“这么抠还没女朋友吧。”
“没有,我刚问了。”
“我们这么心有灵犀?”
“请我吃饭居然匀菜,我刚还在咒他找不着女朋友而已。”
汤慧哈哈大笑,“收回你的诅咒,姐请你吃大餐。”
诗懿心领神会,“怎么,我帮你搭个鹊桥怎么样?”
“晚上想吃什么,姐请你。”
诗懿只笑不语。
“酸甜排骨最后一份让我插队买了。”
“范神,你可以呀,这么贵的菜你都舍得请。”
“小叶,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的,好吧。”
“范同学,要不我匀一些给你吧,太多我也吃不了,该浪费了。”
“不用,你匀给小叶。”
“不用,我吃不了太多肉,范神你吃吧,不然真的该浪费了。”
“啊,那我就吃了啊。”
“吃吧,都是同学,别客气。”
“汤同学,你读那个专业?”
“金融。”
“金融财务不分家。”
“差不多吧。”
“你跟哪个导师?”
“赵云老师。”
“赵博我知道,出了名的严。”
“是的,我都觉得不努力,可能会毕不了业。”
“怎么会呢,下午去图书馆吗?”
“我下午有两节课,晚上肯定是去的。”
“我和小叶下午去,不过我们任务重,估计得待到晚上,我下午帮你占好座,你晚上就不用着急了。”
“那真是谢谢了,那我怎么联系你呢?”
“你手机号码多少。”
“136xxxxx443。”
“我打过去。”
“嗯,响了,我存下你的号码。”
“再给我个q号呗。”
“可以的,我发给你。”
诗懿笑笑,“要不你们聊,我坐边上。”
范神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小叶,你这是干什么呢,一会儿汤同学该不好意了,我加个qq,想着金融财务是一家,万一以后的论文有什么火花碰撞还能互相参考参考。”
诗懿也突然发现了范神的可爱,“我没什么意思,就觉得你特别热情,爱帮忙,我收回刚才你找不到女朋友的话,你的善良很快会让你得到幸福的。”
“嘿嘿,小叶,让你夸得我晚上不请你吃顿大餐怕是对不起你这吉言了。”
“范同学,大餐能不能等明天,见者有份。”
“可以呀,你们想吃什么,我请。”
“就在食堂吃得了,最近太忙。”
“汤同学,赵博布置的任务也重吗?”
“还好吧,只是我周末要去培教中心上课。”
“和小叶一个培教中心吗?”
“是呀,我们还有一个同班同寝的同学,我们三个人大二暑假一起去应聘的,就一直干到现在。”
“可以呀,哪个培训机构?”
“hc教育。”
“好像在哪看见过招牌。”
“嗯,车站、车厢、商场传单…………”
“好像是呢。”
“所以呀,我还得参与出习题卷子,忙着呢。”
“汤同学,你也教数学吗?”
“我教英语。”
“也是初高中?”
“差不多,我们都是以初中为主,如果大学专业是对口科目才能教高中,我们是老师资源紧缺了去替补的。”
“替补怎么备课?”
“就是让备什么课就备什么课呀,有些老师会被高薪挖走,或是考到编制就辞职赔一部份违约金走人,然后培训机构又没有招到合适的老师代课,所以总会让我们先替一段时间的课,直到招到合适的老师为止。”
“那你们的教案都是自己写吗?”
“不是呀,统一有机构编写的,我们只需要熟记,然后用自己最通俗易懂的语言去授课,只需要让学生理解、记忆、运用,我们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哎,去补课的如果学会了灵活运用还至于去补吗?”
“所以我们才要送他们上西天呀。”
“简单的说就是有一半的学生是死路一条的。”
“还是小叶说话客气。”
“我说的送上西天和小叶说的死路一条怎么她说话就是客气呢,你没觉得我挺含蓄的吗?”
“你说的语气有揶揄嘲讽成分,而小叶的语气很中肯啊。”
“你这是听话没听音,我只不过选用了一个代换词而已,绝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呀。”
“二姐,范神逗你呢,你那么认真干什么?”
范诚哈哈一乐,“你真是可乐。”
汤慧一记白眼,“那你是把我真得罪了。”
范神调侃回了一句,“你只要能消气,我又能做到的,你就大胆说。”
汤慧掩嘴一笑,“真的我就不客气了,从下星期开始请吃一个星期的午饭和晚饭吧。”
范神哈哈大笑,一脸春心荡漾,“说定了。”
诗懿和汤慧异口同声,“嗯呢。”
一路走回宿舍,诗懿一脸坏笑的推了汤慧一把,“我觉得范神比老挂靠谱啊。”
“哎,得不到老挂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你就骚吧你。”
“哎,我的意思就是说他俩气质很像了。”
“你放过老挂吧。”
“嗯,我上网很少碰到老挂,还说是学计算机的,他不会是长期隐身的吧。”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这叫放过老挂?”
“好了,不惦记了。你结婚打算摆几桌?”
诗懿心理像被猛烈撞击一下,久久缓不过劲儿来。
汤慧推了一下诗懿,“你怎么了?”
诗懿惊着了,“没什么,怎么问这个呀?”
“问你这个不是很平常吗?”
“我有个事儿想和你说。”
“嗯呢。”
诗懿拽着衣角,低着头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我和他去年六月分手了。”
汤慧也惊着了,“你说什么?”
“我六月从bj回来的时候分手了。”
汤慧一脸不解,“为什么呀?”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出国学习并且定居在国外了,而我不想异地恋,所以分手了。”
汤慧一脸的问号,“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诗懿虽然是想着要站起来,但是每当提到这个事儿还是会痛彻心扉,“是真的,其实也没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汤慧一脸的心疼,“我就说嘛,问你还不承认,我发现你不对劲就是你剪头发那回,你就是不承认。”
“当时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想着等我放下了再告诉你和周丽。”
“明天周末,你别回家了,到我们宿舍聊一晚上。”
“嗯。”
“你眼睛红透了,我也没啥好说的,你要好好的呀,晚上我把课题过一遍,明天晚上咱们好好聊。”
“二姐,你怎么还哭了呢?”
“自从我们分开了寝室,就少见面了,各忙各的,就把老幺你给忽略了,亏得你还整天大姐二姐的叫,你都瘦成那样了我们都还以为是你学习累的,我现在都难受死了。”
“二姐,你别难受了,是我自己的问题,失恋而已,是我把它看得太重了,其实真的没什么。”
汤慧边抹眼泪边说,“我哭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你没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你还把不把我们当亲姐妹了?”
“二姐,我错了,明天一定给你们个明白的交代,行吗?”
“行,明天早早过来我们一起吃饭。”
“嗯嗯,那我先回宿舍了。”
诗懿回到宿舍,大家都各自忙着。
“小叶,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今天中午又埋图书馆了。”
“就是的,你又瘦了。”
诗懿笑笑,“忙得差不多了,下午有谁泡图书馆的?”
“林凯真是走狗屎运了,和你分一组。”
“也是我的狗屎运,林凯也很卖力的。”
“那下午也帮我占个座吧。”
“行。”
“谢了,小叶。”
“客气啥。”
“明天周末,我们聚餐吗?”
“看小叶吧。”
“后天聚行吗?刚刚我本科寝室的已经约了明天聚餐。”
“没事儿,那就后天晚上吧。”
“总让你们迁就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吃个饭而已,咱们寝室四个人,大家成天忙着任务,寝室就像个旅馆,除了拉和睡,其余时间大家都在教室泡着,我还是想大家周末多能聚聚,攒攒人气。”
“嗯,确实没有本科的时候热闹。”
“趁着不算太忙,大家多聚聚。”
“嗯,只是我周末要回亲戚家,一周见一回,不过如果有聚餐,我吃完再回也是没问题的。”
“我们都行,你凑时间就好。”
诗懿觉得自己很幸运,碰到的每一位同学都对她真诚以待,她突然觉得从前的自己很卑微,其实她大可不必这样。
汤慧火急火燎的回到寝室,寝室只有周丽在睡觉。
“大姐!!!!!!!!”
周丽一翻身,“怎么了,着急忙慌的。”
“老幺和姚健分手了。”
“啊???”周丽赶忙坐起来,脸上毫无睡意。
“真的,就是去年六月份从bj回来分的。”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没和我们说呀?”
“你记不记得我暑假上课的时候和你说过老幺有点奇怪,眼睛总是红红的,当时你还说我多心呢。”
“确实,那怎么办?”
“你听我跟你分析,然后她回来就把手机号换了,qq号也换了新的,当时她跟我们说q号被盗了,手机换号是因为联通的信号不好,家里人和老师同学老找不到她,有一天晚上还让我陪她去剪头发,说什么从换发型开始,好长一段时间她的眼睛都是红肿的,而且还特别瘦,我们约她吃饭她也总说忙,避开我们是害怕我们发现吧,要是我们开她和姚健的玩笑她总是避而不谈的岔开话题。”
“哎哟我的汤尔摩斯,你的推理不无道理啊,是我们忽略她了,蛮了我们小一年了,我们居然没发现。”
“你还记得上次一哥来南京吗?那顿饭老幺哭得稀里哗啦,当时我们还以为是她太久没看见同学,相思成灾呢。”
“嗯,现在想来肯定是一哥来看她是帮姚健传话的吧,或者是劝和。”
“我记得当时吃完饭一哥还单独和老幺走了一会儿,没和我们一起回学校。”
“哎,我现在给老幺电话,问问她为什么分手。”
“你别打了,我让她明天来宿舍详聊,明天再问问她。”
“哎,这事儿我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我现在知道了你叫我怎么能憋着?”
“明天我让钱程也回来。”
“我也是这个意思,你赶紧去打电话,先别说什么事儿,就让她明天回来小住一晚。”
“明天宿舍这两个怎么办?”
“不是都有男朋友的吗?和她们说说,看看她们是不是出去住一晚?”
“如果她们不去怎么办?”
“那就去我家。”
“我先给钱小姐打电话,一会儿再定吧。”
“嗯,快打。”
汤慧拨通了钱程的号码。
“二姐,大中午的不睡觉,那么想我呢?”
“老幺和姚健分手了,约了明天晚上来我们宿舍详聊,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不是吧,这是怎么了?”
“哎,我们也想知道原因,你明天回来一趟。”
“二姐,我估计咱们四个得声嘶力竭到不行,你们宿舍不方便聊吧,我小叔在南方饭店有一间长期包房,接待客户用的,那是个双人标间,我们明天晚上去那聊吧。”
“成,那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儿和大姐说。”
“我晚上下班去看看老幺吧,你们约一起吃饭吗?”
“明天都约见面了,今天晚上我们努力把作业弄一下,因为我们有小组讨论,不能糊弄,不然会拖了组员后腿。”
“那我现在知道了,不去看看她我心里难受。”
“别难受了,我和大姐现在心里也难受着呢。”
“你怎么知道的?”
“中午和老幺碰着就一块儿吃饭,她给我搭个男生,看看有没有发展,后来回宿舍路上我问她什么时候也和姚健有进一步,她就告诉我说她去年六月就分手了。我当时就惊着了,因为我们都有任务,所以我就约了她明天晚上来我们宿舍聊,她答应了。”
“哎,听着我难受,我先和我小叔说一声,我弄好了发地址你们,明天晚上下课直接来饭店吃饭,然后再回房间聊。”
“饭店?吃饭?是不是太废钱了。”
“能吃得了多少,就算吃也是记我小叔的账,没事儿,来就是了。”
“行,你弄好发信息我。”
“老幺那边我自己发给她。”
“行吧。”
放下电话汤慧转身看向周丽。
“钱小姐说明天晚上我们去他小叔长期包的房间过一晚,连晚饭也在饭店吃,一会儿她安排好把房号发我们。”
“钱程估计是给大家挪个地方,好好大哭一场。”
“大姐,我现在都挺像哭的。”
“我也是。”
不一会,周丽、汤慧和诗懿的手机同时都收到了钱程的短信。
“南方饭店,809房,下午五点都集中在大姐宿舍等我,我们打车一起过去。”
诗懿看着短信,心里头涌出万般滋味。
一天的时间四姐妹就像过了一年。
六月的南京有了初夏的味道,诗懿电话响了,是钱程的。
“老幺,你们都在宿舍了?”
“嗯,都在大姐宿舍。”
“我打车来的,还有五分钟到,你们在南园门口等我。”
“嗯,我们现在下楼。”
仨人才刚到门口,就看见钱程朝她们招手。诗懿上车一直没说话,还是钱程先开的口。
“老幺,一会儿我们在饭店可以点单也可以吃自助,你想怎么吃?”
“随便,看你们。”
“那大姐、二姐呢?”
“看老二。”
“吃自助吧,四姐妹团聚本来就是要放开肚子吃的呀。”
“行。”
“钱小姐,你好像越来越精致了。”
“阿是的呀,大姐你好眼光,上班都这样。”
“你的秘书梦终于得以实现了。”
“不算实现,干行政的事儿太杂了,不省心呀。”
“怎么还干出了辅导员的感觉呢?”
“差不多,但是比辅导员好多了,不是直接面对学生。”
“那就是老师事儿太多,闹心了。”
“确实是,尽欺负刚毕业进来的新人。”
“你那组织协调能力没得到尽情的发挥吗?”
钱程扁扁嘴,“老幺,你真是一语中的呀。确实干不过那些老家伙。”
“那么委屈吗?”
“不算吧,就是看不上他们的一些为人处事。”
“钱小姐,是不是右前方那个饭店。”
“嗯,对对对。拿好东西下车。”
到前台领了房卡,然后把包一放立刻下楼吃自助。
诗懿看她们什么都没问,心理一直很忐忑,肢体不由得放慢了许多。
钱小姐一把搂着诗懿,“老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想知道的只不过是你今后的人生,其他的东西在我们眼里什么也不是。”
诗懿眼泛泪光,“三姐…………”
周丽和汤慧也过来搂着诗懿,周丽带着哭腔道,“老幺,我们四姐妹从上大学的第一天开始就注定了我们的缘分这辈子都割不断,我们先下楼撑死自己,然后再上来聊个黑白颠倒。”
四姐妹含泪相拥。
姐妹的世界只有她们才懂。想说就说,想笑就笑还是在她们上大一的时候,那时的她们单纯、喜悦、努力,对一切都是那么好奇。老大沉稳、老二灵动、老三娇气、老幺实诚,就是这样性格各异的四个女孩居然成了无话不谈、久处不厌的好姐妹,问世间的姐妹情,恐怕再难遇了。
把两张床拼起来,轮流洗了澡,黑着灯,打开了窗帘,四人横趴在床上。
“老幺。”
“嗯。”
“觉不觉得今天晚上的夜很黑。”
“嗯,在我还有两天就回来的那个晚上,他告诉我他要去法国留学了,他妈妈也跟着去,并打算在那里定居,我当时很震惊,我当时就觉得脑子嗡嗡响,我问他是不是早就都算出去了,十人帮是不是也就知道,他没有否认,我当时需要时间去理清头绪,后来我在路边坐了很久很久,也哭了很久很久,后来我回到家,手机关机了,我哭累了就睡着了,等我睡醒又接着哭,一直到晚上8点,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放下他,我就去他家找他,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没有接,我就在他家楼下喊他的名字,后来两个保安说我扰民把我拖出去,我当时又急又慌我拿着手机让他们看看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有急事联系不上他,可能是其中一个保安大哥被我的眼泪动了恻隐之心,他帮我去他家把他叫下来,他试图和我解释,但是他的妈妈装病又把他叫了回家,他让我先走,以后再和我解释,我突然意识到了我的愚蠢,那是人家的妈,我算什么?我第二天就回南京了,他也准备他的移民,我们哪里还会有以后呢?后来我哭着走出他家小区,我想不到任何理由让我坦然去接受这个事实,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直祝福我的亲朋好友,我当时很绝望,我抬头看着天,那天的天很黑很黑,风很大很大,彷佛一下一下的抽打着我的脸,路上的行人匆匆,汽车喇叭很刺耳,车灯也很刺眼,我当时想都没想就直接冲出了马路,我想让车子把我给撞死,好在有一个好心人拉住了我,让我小心车,我跌坐在路边的那一刻,忽然清醒了过来,我想到了我的爸妈,要是我出了什么事他们该怎么办?我是他们所有的希望啊,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回到家里大哭一场,第二天一早我到了车站,我走上台阶回头再看看bj,这个城市我想我再也不会去了。我回来之后成天以泪洗面,没法专注的学习和上课,吃不下也睡不着,我知道我不能这样下去,我要试着接受所有的一切,我怕触景生情我扔掉了他送我的所有东西,剪碎了我们所有的合照,我换了新的手机和qq号,断了我和他所有共同朋友、老师和同学的联系,但是我依然很痛苦,我晚上还是成宿成宿的睡不着,难过时也不敢哭出声儿,害怕舅妈和同学发现,后来我得变得很不自信,很敏感也很脆弱,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书上看到了有一个人得了抑郁症跳楼死了,病征和我很相似,当时我很害怕,我就一个人去了医院检查,后来得到的结论是情绪病,这时抑郁症的初期,这个病前期需要做心理治疗,所以我每个星期六的早上十点要去医院。一哥那次来他没有我的联系方式,于是他耍滑头骗二姐把我约出来,那是我回南京后的第一次同学见面,我记得那晚我一直哭一直哭,二姐和钱小姐总说我是太久没看见同学激动的,其实我那时的心理五味杂陈,一是我感谢他还能想起我这个老同学,再就是他没有告诉你们我和他分手的实情,后来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聊到为什么和他分手的时候我很激动,我不想说,但是一哥穷追不舍的问,我不想回答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就让一哥不要再联系我了,后来一哥还和我拉扯了一下,我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正想往学校走,迎面有一辆车按着喇叭,闪着大灯,我脑子里又回想起了那天晚上所有发生的一切,当时的我呆立在那里,一步都不能动弹,幸好一哥反应够快,拉着我的衣服使劲儿往后一拽,我和他都跌坐在地上,后来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一哥已经把我送到了医院。因为要身份证办留观手续,一哥翻了我的包看见了我的病历本,他知道了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于是提出陪我去看心理医生,最后在他和医生的开导下,我终于说出来那天晚上的一切,我当时很崩溃,一哥也哭了,他搂着我让我坚强,他鼓励我对同学、家人敞开心扉,说出事实,他答应不把我的状况告诉给任何人,现在他也还会打电话发信息鼓励我,让我不要总想着过去,让我积极的面对将来,这就是这一年来我所有的经历,对不起姐妹们,我那么晚才告诉你们。”
钱程早已哭得稀里哗啦,“老幺,我不敢相信你会有一天去干傻事。”
诗懿含着泪,“是啊,你说要是当初没有那个好心人拉我一把,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汤慧哽咽道,“你这是干嘛呀,有什么事儿不能说的,非得自己往子胡同里钻,就你这个脑袋瓜子平常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就认个死理儿呢,失恋很正常的,你说这个年代还有几个人结婚是和初恋的,你说你为了一个说不明白的人你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吗?”
周丽更是泣不成声,“老幺,爱情的世界里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缘分天注定,你如此优秀,值得更好的人陪你走完下半生。”
诗懿笑笑,“都过去了。”
钱程嚷嚷,“什么叫过去了,三姐替你找个更好的。”
“三姐,我现在真的不想再为了感情的事儿伤脑筋了,过一阵再说吧。”
“老幺,你那天晚上回家你姨和你弟不在家吗?”
“我也是到家才看见他们给我留的条说是去进货去了,让我走的时候把门锁好,他们得过几天才回来。”
“你怎么知道他妈是装病?”
“站在窗台上对着我们喊,声音洪亮,意识清楚,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病的人。”
“他没看出来吗?”
“谁知道呢?”
“当局者迷?”
“我觉得他是涉世未深,被他妈忽悠了。”
“哎,无论怎么样,都过去了。”
“一哥来我倒是不觉得唐突,而且他说给你个惊喜的理由太充分了,谁知道这是个套啊?”
“二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十人帮真的都没人告诉你他要出国吗?”
“没有,后来一哥说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都想等他自己和我说。”
“老幺,你有没有觉得这和正房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丈夫的小三的桥段是雷同的。”
“二姐,你这个比喻是很精准就是有些不够高雅。”
“话糙理不糙。”
“真的都过去了,我上个月就把这个事儿和我舅妈说了,她说没事儿,失恋根本就不算什么,还带我吃了好吃的,给我买了新衣服。”
“老幺,也就是老挂也很久没你的消息了是吗?”
“嗯。”
“你不打算和老挂联系联系吗?某人不珍惜的人自有人珍惜。”
“哎,老挂去美国了深造了,他没跟你说吗?”
“没有啊,我很久没在网上碰到他了。”
“老幺,你说得跟玩儿似的,有时差的好吧,哪里碰得到?”
“哦,对哦。好像也是8月份走的,去的芝加哥。”
“哎,你打碎了我编织的少女梦。”
“那就是时候该醒醒了。”
“老幺,以后但凡有点心事,一定要告诉我们。”
“就是就是,你三姐我现在混得可开了,我们学校的优秀男生也多到你不敢相信,你后半生的幸福三姐包了。”
“钱小姐,我真不着急,等我着急了一定求你,成吗?”
“你别管了,我先把这事儿给撂下,不然好的也给别人拐走了,那时就来不及了,要知道你现在已经23了,毕业出来就25了,再去找去谈不得有个三两年吗?那还是顺利的,万一不合适,找个三四五个再谈谈再相处一段时间,那时都是快三十的老姑娘了,然后再买房、结婚、生孩子不得三十好几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就是,钱三说得在理。”
“二姐,你怎么叫我钱三?”
“钱小姐,爱称钱三。”
“四年同窗同寝你都没这么叫过我,不过挺顺耳的。”
“那是我们助长了你的小姐德性,钱小姐!”
“嘿嘿,二姐,你的爱称包裹着浓浓的东北味了呗。”
“乍地?不认可啊?”
“认了。”
“钱小姐,这一年的社会没白练啊,我怎么瞧着有点儿口是心非的样子。”
“大姐,你这就是挑事儿啊,我心服口服,二姐说的都是大实话。”
“听听仨儿的表白。”
“二姐,仨儿是不是更接东北气儿了?”
“哎,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儿伤了你的心呢?”
“这算什么伤,我乐享其中。”
诗懿失声大笑,“钱小姐太逗了,这完全不是你的个性。”
钱程也回以大笑,“你高兴就行,姐姐我关心你少了,姐姐以后好好补偿,你在学校好好学习,努力拼搏,毕业了留在南京,然后房子买附近小区,我们随时见面。”
“仨儿,你日子定了吗?”
“年底吧,林浩铭家来人提亲。”
“房子都买了,怎么还拖那么长时间?”
“哎,他做新闻的,你们也知道经常到处跑,现在还学做后期编辑,剪辑,忙死了。我一星期也见不了他几回。”
“和夏天一样,不过我们也打算年底凑个首付,现在也是他在选房子,我觉得我就安心待在学校就好。”
汤慧向周丽和钱程眨眨眼,示意着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诗懿笑笑,“没事儿,聊着我听着也挺好,现在的我真的好多了,我都能和你们聊我的病还在乎什么。”
“老幺,我想问你一个很认真的问题。”
“嗯呢。”
“如果他回来找你,你会原谅他吗?”
诗懿嘴角微微上翘,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然后含着泪说,“我想忘了他。”
四人都沉默了。
生活的轨道依旧,转眼就入夏了,大家都在讨论暑假的实习的事儿。
“小叶,暑假打算去实习吗?”
“哟,林凯,又打小叶的主意呀?”
“思思,你啥意思啊?”
“范神!!!”
“没打算,我打算继续我的教育事业。”
“小叶,你咋想的呀?”
“实习就先不考虑,因为没时间看书,我想考注册会计师。”
“嘿,咱们班有多少人是这么想的?”
“应该很多吧。”
“我想先实习,然后看看我的就业方向再决定考不考。”
“思思的话有道理呢。”
“调剂过来的才会这么想吧。”
“那如果是这样就不该来这里浪费三年时间吧。”
“混个文凭吧。”
“找工作的敲门砖?”
“有点儿那意思。”
“有这样想法的咱们是不是任性了?”
“读都快读一年了,还剩两年看清自己。”
“范神,你得跟紧小叶的步伐?”
“必须的呀。”
“那想考的组队学习吧。”
“组队?”
“小叶,有那么不可思议吗?你是核心呀。”
“我是零碎时间学习,你们是大块儿时间学,我怕时间对不上。”
“你的大块时间去哪了?”
“还是以专业为主吧,我就晚上学。再说了我们也不一定考同一个科目呀,怎么凑在一起学?”
“好像也是呢,你们想一次过几门啊?”
“我还没想好,小叶你呢?”
“我肯定是把经济法和税法先考了。”
“我也是呢。”
“大量背的东西要先考。”
“确实呀,后边就是算的多了,我们主要找时间刷题和总结就好。”
“争取三年内过完。”
“然后扎根到这个行业里大红大紫。”
“忙瞎眼是真吧。”
“既然选择了就无怨无悔吧。”
“现在都是双向选择,我们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确实,只要有关于金融行业,我们确实有不少选择。”
“每年的双选会我们的专业和学校竞争力也是很大的,就业率奇高。”
“范神,你还关注就业问题?”
“思思,我这么和你说吧,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那什么行业就业率高呢?”
“银行、证券公司、学校专业老师、房地产、大型国企都很需要我们这些专业人才。”
“我们得考些含金量高的证才算是专业人才吧。”
“思思说的对呀。”
“所以现在考注会是不是得提上议程了。”
“这个是个人能力问题,不需要特别安排吧。”
“起码这个规划是对的。”
回到宿舍,诗懿接到刘主任电话。
“小叶,忙什么呢?”
“刚下课回宿舍,刘主任找我有事?”
“嗯,我想和你确认下暑假上课的时间。”
“哦。”
“你这边没什么计划吧?”
“没有。”
“那行,我们这边现在缺些教高中数学的老师,如果在开课培训前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需要你帮暂替几节课,课时我们会按高中的和你结算,你看行吗?”
“啊?我担心我本来就一天三节课,到时哪里会有时间上其他班的课。”
“我看了排课表,你这个假期主要是上初三的课,我们会安排做卷子当成考试去调整你上高中班的课时,这个你可以不用担心。”
“那做卷子我也是要批改和讲评的呀。”
“你牺牲一下休息时间改一下,这个做卷子我们就当给学生考试,一样算你的课时,你就当帮帮我的忙,我们会尽快找到合适的老师去授课,你看可以吗?”
“这样啊?”
“小叶,如果你有好的推荐也可以,反正目前我看了来应聘的老师还没一个能入我心的。”
“我也没想到谁,那几这样决定了,等你找个合适的老师再说吧,我先暂替一段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你呀小叶。”
“没事没事,主任。”
放下主任的电话,诗懿并不觉得这是个负担,可能她觉得只有把自己耗费得精疲力竭才能将她伤痕累累的心填满吧。
考完最后一门,大家的实习工作基本都已落实。
“带薪打工两个月,算是感受一把工作的日子了。”
“林凯,一个月给你发多少?”
“就是实习工资,1500。”
“也行呀。”
“林凯,你找到合租的地方了?”
“没有,我住小叶给我找的一个学校招待所,300一个月,划算吧。”
“什么?”
“范神,喊什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是说怎么什么好事都给你小子撞上了。”
“也不是什么都是好事吧,这句话要我怎么解读呢?”
“做任务你分到和小叶一组,住宿小叶又给你解决了,还说你不是什么好事都摊上了。”
“要这么说,确实是呢。”
“你的家当不少呀,一会儿打包吗?”
“都弄好了,等一会儿和小叶一起坐他家亲戚的车回去。”
“天啊,你真是占尽小叶的便宜。”
“没办法,同学同组就是该这么帮助的。”
“小叶,你俩不会是好了吧。”
“就是,成天俩人凑图书馆的,不会是日久生情吧。”
“就是就是,真好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好好大搓一顿了。”
“思思,你这话一说本来他们想承认的,一听要请客就地下情了。”
“啊?难道我说错话了。”
“没有了,就是他找合租一直没找到,我回亲戚家的时候顺嘴说了一下,我亲戚给解决了。”
“小叶,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好像没什么波澜呢。”
“多大的事儿嘛,一切都是正好。”
“算林凯幸运。”
“同学们,大家开学见了。”
“开学见!”
诗懿白天上课,晚上看注会的书,每天忙碌到深夜,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站在窗台前,抬头仰望着星空,看着满天繁星,她的心底还是会思念他。
手机有很多短信,诗懿睡前总会一一打开,周山进了好几条,今天忙晕了一直没看,于是点开。
“诗懿,暑假你还回家吗?”
“如果你回家我一起买票。”
“今天很忙吗?看见信息回我?”
“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充电见信息记得给我回电话。”
诗懿赶紧回复。
“我暑假不回了,要上课,你自己回吧。”
正要放电话,周山信息又进来了。
“那么晚不休息?”
“嗯,准备了。”
“我不很着急回去,帮老师做课题。”
“哦。”
“你整个暑假都不回吗?”
“是的。”
“明天周末,出来逛逛吗?”
“明天我有课。”
“哦,那下次吧。”
“好。”
“早点休息。”
“好,谢谢。”
周山放下手机,其实他早就可以回家了,但是他想等诗懿一起回去,老师的课题也只是个借口,来回看着诗懿回他的短信,虽然只是短短几个字,但是还是忍不住看上几遍。
诗懿整理好笔记和第二天上课的教案,已经累得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想其他,沉沉睡去。
清晨坐上公交实属不易,一路挤到车子中间,险些又被刚上来的一波人挤下车,诗懿感叹还是上学好呀,不用被挤到怀疑人生。
紧赶慢赶,庆幸没迟到。
“小叶!”
“刘主任。”
“今天上高中的课,之前你没参加培训,有问题随时沟通,我们现在也在面试老师了,这个星期先辛苦你一下。”
“没事儿,高中数学我还是很不错的。”
“这个我知道,上次你那个b大同学说了,你经常考140的。”
“哦,反正还行,我昨天熟悉了教案,上课没问题的。”
“那就好,我先去开会,你上课吧。”
“嗯。”
走进教室,学生陆续进来,看着这些学生,诗懿的思绪一下被拉回到了高中时代。
“老师,你好年轻呀。”
诗懿稍作调整,看着这些“皮猴”,忍不住道,“都到齐了吧,我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大家可以叫我叶老师,本科毕业于n大,在这里教学已经三年了,你们不要看我年轻,我的教学成绩很不错呢,很多同学在我的帮住下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熟话说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那么在我上课前,我想给大家立三个规矩:一,上课不允许讲话或是交头接耳;二,上课不允许吃东西包括喝水;三,上课不允许下座位或上厕所。以上是我的三点要求,希望同学们可以遵守。”
“老师,你好严格。”
“你们学校的老师不严格吗?”
“没你严格、要求多。”
“不然呢?你本应该假期享受属于你自己的欢乐时光,为什么要来这里补习心里还没点儿数吗?”
教室里顿时充满的火药味,安静得可怕。
诗懿最看不惯的就是学生吊儿郎当的德性,挥霍着父母的血汗钱却还心安理得的坐在教室里叫嚣,真搞不懂他们的父母知道了会不会想逃跑。
“好了,今天我们要讲的求函数奇偶性常见错误。一般常见错误有求错函数定义域或忽视函数定义域,对函数具有奇偶性的前提条件不清,对分段函数奇偶性判断方法不当等。判断函数的奇偶性,首要考虑的是定义域,一个函数具备奇偶性的必要条件是这个函数定义域区间关于原点对称,如果不具备这个条件,函数一定是非奇非偶的函数。在定义域区间关于原点对称的前提下,再根据奇偶函数的定义域进行判断,在用定义进行判断时要注意自变量在定义域区间内的任意性…………”
一节课下来,课堂纪律出奇的好。
“老师,你刚讲的例题我没有听懂。”
“我让划重点你划了吗?”
“啊?什么重点?”
“我上课,你走神,马上把你妈的号码发给我。”
“老师,不能这样吧。”
“你自己去办公室给你家长打电话,一会儿我发卷子你做题,不会就别回家了。”
“啊?”
“啊什么啊?在学校没弄懂的题,在这里还没弄懂,不要出去说你是我学生。”
“啊?”
“不用啊了,还有谁没懂的,全部去打电话给家长,叶老师留堂了。这个课的内容很重要,必须要搞懂才能走。”
“老师,你那么漂亮不用谈恋爱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下次再说这些无聊的话你就转班吧,不用再上我的课了。”
“老师,我错了,你忽略我吧。”
“我的课不允许提无关学习的问题,听见了没?”
“知道了,叶老师。”
紧接着又是一堂高强度的课。
“这节课我们讲导数与极值。我们在使用导数求函数极值时,很容易出现的错误就是求出使导函数等于零的点,而没有对这些点左右两侧导函数的符号进行判断,误以为使导函数等于零的点就是函数的极值点,出现这些错误的原因是对导数与极值关系不清,可导函数在一个点处的导函数值为零只是这个函数在此点处取到极值的必要条件,在此我要提醒同学们在使用导数求函数极值时一定要注意对极值点进行检验…………”
口干舌燥的一节课,可能是学生的基础太差,感觉上得很吃力,学生听得也云里雾里。
“老师,我可以提出一个问题吗?”
“说。”
“我怎么觉得你上完两节课一副很累很累的样子呢?”
诗懿忍不住笑笑,“你要是都听懂了我这副样子还是很值得的。”
“那完了,我好像不是特别懂。”
“把你们上课的笔记打开,我现在检查。”
“啊?还检查。”
“没有做的叫你家长来找我。”
“老师,你饶了我们吧。”
“全部打开,我现在看。”
教室开始骚动起来。
“欸,同学,给你笔记我看看。”
“我好像没有记全。”
“我想看看你那个三点注意的地方,我好像才记了一点。”
诗懿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学生的笔记,没有一个是她满意的,她立刻意识到他们差的原因。
诗懿环顾课堂,教室里只能听到风扇转的声音,“全班三十个学生,没有一个人的笔记是记完整的,你们知道优秀的学生为什么不用坐在这个课堂上吗?那是因为他们听课的效率很高,同时输出也很准确,而你们的假期没有拿去干别的,全都拿来补课的原因就在于听课的效率,再就是对知识点的串联、吸收和输出存在很严重的问题,在学校,老师讲课你们不注意听,听了也没听懂,没听懂也没有及时反馈给老师,累计的知识点之间相互都是有关联性的,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讲过的知识你们还是觉得很陌生,不能够举一反三的原因,大家不觉得你们应该反思一下吗?”
教室鸦雀无声。
诗懿再次缓缓道,“如果你们不改掉被动学习的毛病,不预习、不复习、不练习,其实可以不用来了,浪费大家的时间,因为你们只是换了个老师教而已,反正都是不听,谁教不是一样的,何必难为大家呢?”
一堂充满了挫败感的课在诗懿的一声“下课”而告终。
“老师,可以给我们看看你的笔记吗?我们现在把它补完。”
“可以的。”
“老师,这个教室一会儿还有人上吗?”
“半小时后有课,你们抓紧吧,今天的知识点不算多,有不懂的地方做好标记,我下节课统一回答,记得看完我说的笔记再做卷子,要独立完成,我也想看看这堂课的效率反馈,也是从你们做的卷子中来提取的,所以你们怎么想的就怎么写,把思考的点写在试卷空白处,一步一步的做,不要着急,我回头看了帮你们逐个分析。”
“好的,老师。”
正如诗懿说的那样,没有一个端正的学习态度,也没有一个良好的学习习惯,想要在学习上取得一定程度的进步在高中阶段还是很困难的。
南京的炎热只有喝带冰块的水才能解暑,此刻正是诗懿心中的念头。
“小叶,你有空吗?”
“主任,有事?”
“今天你一天都满课,还能顶住?”
“嗯,差不多吧。”
“今天的课反响不错。”
“才上了两节课就反响不错?”
“嗯,有些学生的家长反映你很认真负责,学生上课的氛围也比较积极,有些学生夸你严厉中又带着慈祥。”
“哈哈,有吗?”
“这就是你的人格魅力呀。”
“主任,今天面试得怎么样了?”
“哎,有些还行,但是工资待遇可能他们还是有些自己的想法,所以也在等答复吧,你也知道,现在都是双选了,都需要彼此成就啊。”
“主任,我怎么觉得我这忙碌毫无尽头了呢?”
“哈哈,你再坚持坚持,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招到老师了。”
“我说你这高帽给我戴的,又是认真负责,又是人格魅力的,我真的受不起啊。”
“小叶,真是冤枉我了,你绝对的评价最高的老师之一。”
“那就谢谢大家对我教学的认可了,主任,还有其他事儿吗?”
“没了。哦,对了,还想问问你有没有把教育事业作为自己的事业的?”
“当老师?”
“嗯,有长期打算吗?”
“不知道,对未来还没什么规划。”
“如果打算投身教育事业最好是考个教师证,这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嗯,我看看吧。”
“那行,你回家吧。”
“行,主任,我走了。”
主任挥挥手,诗懿带走了她的烦恼。
天色已晚,诗懿随意在小店吃了碗面才回家。背着一身的疲惫,朝着自己的预定目标稳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