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的话我不想努力了正文卷第三十九章尘埃落定商水坐回了执法堂主座,神态如之前一般平静,若不是他身后少了一个人,就真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看着站在下方的夜鸣,回道:“金香丹可以补给你,封白影修为至蕴灵,不行。”
夜鸣神色微暗,李听闻言也是皱眉,按照夜鸣展现出来的实力、功劳,商水不应该不至于连这个要求都不同意才对。
倒是白影悄悄松了口气,把修为封到蕴灵期,与夜鸣进行生死战,她还真的没有信心。
现在的夜鸣,无论是性格还是相识的人,都让她感觉到忌惮了。
商水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来到了白影的面前,他一只手按住了对方的肩膀,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谎言利用,害死同门,与八矢门串通谎报死因,应该废掉修为才对。”
白影的眼睛猛地睁大,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师父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猛地用力,锁住了自己的一切行动。
接着众人就看到商水一掌打在了她的丹田上,十成十的法力重击在金丹上,白影立时就是一口鲜血喷出,眼中流露出了深刻的恐惧。
商水缓缓收手,白影便摔在了地上,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夜鸣,我已经废了她的金丹,从此之后,她就是一凡人了。”
商水施施然坐回了主座,下方的弟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子,夜三秀站在李听身后,与众弟子一样沉默,一样怔然,这样看去,仿若也在其中。
夜三秀呆滞的黑眸微微动了动,红色的眼白有些变幻,似有莹莹光点。
她向往的人为她还原了真相,她的哥哥站出来为她正名,她的师父亲手废了害死她的仇人。
如此,即便这不是她的执念,也是最温柔的补偿罢。
女鬼细白的手指颤了颤,似乎想伸手抓点什么,但她的眼中实在是太迷惘,所以手指抖了抖之后,便一如既往的垂下了。
商水的话说的那样明白,让白影再没有一点办法逃避,她感受着自己丹田处剧烈的疼痛,眼泪唰就流了下来。
修行者可活千岁,闭关动辄几十年,白影在这其中,一百五十多岁算是很年轻的了,可如果她是凡人呢?
她捂着丹田处,崩溃地低下了头,崩溃的哀嚎声断断续续地在鸦雀无声的执法堂内回响。
夜鸣听了只觉得痛快。
众弟子脸色都有些白,宗门重视底蕴,正岭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真正废掉一个弟子的惩罚了,就是大师兄在的时候,最严重的也不过是毒打一顿,再毒打一顿……但就算是摁着头打,总归也是打不死打不废的。
白影的头发寸寸变白,容颜肉眼可见变得苍老,身子颤抖得如同一片枯萎的落叶。
夜鸣一直看着白影,眼神终于有些颤动,他似乎是想笑一下,却因为太久绷着脸而勾不起嘴角,便放弃了。
他只对着商水点了点头。
其实夜鸣心里大概知道,今天的结果和昼夜的出现,乐柏心的帮忙,侧面戳穿宗主的身份有着复杂的联系。
但他已经渐渐理解了这种事,就像没有证据,几位长老也不会对着宗主出手一样。
这世道就是如此,如果连最基本的事实都没有办法证明,如果连一个站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办法自己创造,那就不会有人去消耗自己来拉扯你,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规则,才要修仙。
这是夜鸣的想法,也是大多修行者的想法。
商水手上持着一玉牌,他用法力在上面写了什么,接着画了一个符号,然后才递给夜鸣道:“你拿着这个牌子去药堂,自可领两粒金香丹。”
李听看了眼那个牌子,又看了一眼夜三秀,微微松了口气,还有四天夜三秀就变成怨鬼了,当初阎王并没有告诉自己怨鬼的存在,可单看有趣的态度,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索性金香丹一事终于尘埃落地,一切还来得及。
夜鸣接下了牌子,虽还是没有笑,但到底说了句,“多谢。”
商水看了看堂间的弟子,入目的一张纸脸,半是冷淡,半是惶然。
他思考了一阵,看向了自己身旁的两位长老,道:“尹宗主已逝,便请大长老暂代宗主之位,两位意下如何?”
月思远淡定的点了点头,易肃宁皱着眉想了想,又看了一眼下方的弟子,才道:“好。”宗门不可一日无主,尤其是值此变故,他虽无野心大才,但到底经验丰富,能稳住情况。
蓝溪看了一眼染血的执法堂,又看了一眼大长老,眉毛微微抽动了一下,显然是在思考以后该如何处事。
易肃宁在这其中走到了上位,看了一眼弟子们,开口道:“尹宗主的尸体已经收好,择日下葬,诸位可自行祭拜,李听于此事有功,升内门弟子,散吧。”
各弟子陆陆续续的散去,只剩寥寥几人站在原地,各有各的心思。
这其中李听是呆滞的,他本想解决完夜三秀一事就离开正岭宗,结果这就变内门弟子了?不过好歹没有拜师,他感觉还能救一救……吧。
反正没有师父监督的话,他还是可以和昼夜一起晒太阳,也可以保住图书馆的差事,甚至换个角度考虑,内门弟子都有自己的小院,也许还能养两只鸡呢。
他的眉目重新放松下来。
……
另一边,谢一饮已经忍了很久,眼见所有事毕,一把拽住了夜鸣,“昼夜哪来的,陈时在哪?他还活着吗?”
乐柏心眉头一挑,顿时不满了,“放开他,关你什么事?”
“那关你什么事?”谢一饮不仅不松,还抓得更紧。
李听有些无语,小孩吵架吗?
夜鸣低着头,有点无法忍受,“谢公子,你是何意?善意恶意?”
“你没听过我们的关系?陈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必须告诉我他在哪。”谢一饮听到那句善意恶意,越发火气上涌。
夜鸣张了张嘴,竟是回了他的话,“应该是转世,他打听到了一些前尘,不想见任何故人,因为有缘才借了我昼夜,但人已经离开了,过段时间自会召回法宝。”他的神情格外冷淡,也不再管自己被谢一饮抓着的胳膊。
“不想见任何故人。”谢一饮的声音越来越低,道:“不可能,陈时不会不见我。”以陈时那么强的掌控欲,法宝出事害他掉落两生桥,他必要找自己算账问个明白的。
“谢公子,陈时已经死了。”
“你才死了!”谢一饮手上用力,夜鸣的胳膊便咯吱作响,但他什么表情也没有,因为他知道,李听在看,看着谢一饮自以为是,看着他怎么威胁自己。
他听说过那些流言,也觉得谢一饮此人不可交,现在李听是他兄弟,他当然要帮他认清对方。
虽然李听并不需要夜鸣帮忙,因为他本来就很烦,很烦前世的牵扯。
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神情才再度温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