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海,雷云海域,神秘大陆旁的岛礁上,当一个符遁四散,一行人显露身影。
不仅有张天流、莫老板、小白、老爷子、白螣、陆陟和羿哲,还有云智、稻浮、颜仙仪与浑身都被金属笼罩的擎冢耘。
“这无边海,不是说仙家海域么,怎么比幽冥还黑?”稻浮最先疑惑道。
“感受一下灵气吧。”小白冷笑。
稻浮一愣,略微感受一下,顿时就被神秘大陆上的灵气冲的险些元神都出窍了!
“什么鬼?怎么会浓郁成这样?还有这树,简直了都……”稻浮愕然的回头看着神秘大陆。
“你可别去里面,原人不欢迎。”小白提醒道。
“这是雷云海。”颜仙仪说完,对张天流道:“只怕需要散人护送我们离开了。”
擎冢耘目前无法动弹,颜仙仪不过圣初境界,且多年未归,身体有些生锈,闯雷云海域太依赖运气了。
“放心,他们送你们走。”张天流说着,转身挥袖,一片茅屋水榭显化而出。
“那我先去交差了。”羿哲说完,拿出一个黑匣子,立刻就被黑匣释放的混沌漩涡吸收走。
“幽冥三十五年,无边海四百二十年,我也该会百族城看看了!”陆陟说完,同样拿出个黑匣子,开启混沌漩涡走了进去。
“我回仙膳舫,你们呢。”莫老板开启混沌漩涡道。
“当然跟老板去搓一顿咯。”小白嘻嘻笑着。
“嗯嗯嗯……”蛇妹是一万个赞同道:“幽冥那些垃圾,早吃腻了!”
“嚯,吃得最多也最嗨的人,真好意思说啊。”小白掐了掐她的脸蛋,然后两人打闹着进入混沌漩涡。
“你们也去吧,那边是八海。”莫老板看向颜仙仪。
颜仙仪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点头,带着丈夫走入漩涡。
“大师请。”老爷子对云智道。
“居士请!”云智施礼道。
“哎呀你们少客气了。”稻浮一手抓着一个,拉着他们进入漩涡。
莫老板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看着望着茅舍的张天流背影,道:“北玄岛,或许可以找赤仙子了解一下。”
“这特么不是你的事么。”张天流头也不回道。
“熟人好办事,况且我很忙。”
张天流罕见的抱怨道:“是,你忙,先得招待大师他们,然后从幽冥带回来的种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种植,平时又要做菜,连传送过去问句话的一分钟也挤不出来。”
莫老板点了支烟道:“我总觉得,五方天和九州有莫大关联,五地八荒不是因为有了海棠才有瑶池,而是先有瑶池的传说,才有了海棠的瑶池!”
“你再不走,传送能源要耗尽了。”张天流说完,推门进入茅舍。
莫老板一笑,这才步入混沌漩涡中。
随着漩涡消失,张天流也坐到了熟悉的椅子上,四百年,几乎没什么变化,里面还是一如既往的乱。
他没有心情去看他的净灵树,挥手开启满墙虚屏,留意一下这些年的异人动向,同时打开一个空白文档,打道:[九州最后的大战,出现了许多你的技术,你说跟你没关系,我很难信!]
文档上自动弹出一句话:[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张天流苦笑:[那也得说啊,真假我会自己判断。]
[你无法判断,因为确实是我,只是你所见九州非你所在九州。]
张天流字都懒得敲了,直接问道:“平行世界?”
[不,是衍生世界。]
“唉,果然这样吗。”张天流苦笑。
[所有神迹都是衍生产物,是信仰,也是愿力,包括你们的能力,当一个衍生世界与另一个衍生世界相撞的时候,两个世界就会出现崩坏,而当衍生世界的主体世界相近的时候,双方衍生的诸多世界就像星陨撞击,双方虽会毁灭,却会诞生新的世界,你可以视为众多文明的融合,或消灭。]
张天流嗤笑道:“那我是死了来的,还是活着来的?”
[活的。]
“怎么说?”
[你的精神在这个世界衍生了你。]
“能说人话吗?”
[你去过虚无了,甚至到了虚无之外,我说过,这可能是个黑洞,它不仅可以吞噬物质,还有精神,但一般而言,在虚无中的你与物质,就像如静态的影像,或一张照片,没有思维,却不妨碍精神的穿越,如你看到对你影响之深的一张照片,一段影像时,你的精神是在身体里,还是在照片或影像里?]
“一般而言,我的思维在告诉我,这些只是过去,回不去,那么我现在应该回到我九州的身体里去,为何还会在这里?”
[你真的这样想吗?那你应该想玄黓一样,消失才对。]
张天流沉默。
[意识到和做到不是对等关系,我们的存在,就如时轮天仪可塑造我们一样,你想要回归,就需要一个契机。]
“所以你要制造一个假的九州?”
[真假不是我来定。]
张天流冷笑道:“曾有人跟我说,有幸入诸天轮盘,进入九州历史洪流中,得知他若以神入,九州无神醒,他若以形入,人人可觉醒,因他当时之能在形,不在神,当他形神皆备能力时,不论神入形入,世人皆可觉醒,后他悟得,他入即为种,世界因他而变却不受他所控!”
这番话,是张舶岩留给张天流的遗言之一。
简而言之,传承可延续,却不受传承之人的控制。
放到东黑手打造九州这件事上,他并不是一个人在做,他只是起了一个头,是九州异人齐心协力为此而奋斗,那么最终的真假,是结果论,而非他说。
当然造得太假没人相信,但若一比一的逼真,张天流都很难不信!
因为这一切只是东黑手一家之言。
他的话,难道就是绝对的?
他没有错吗?
很早之前,两人聊天时东黑手就提到过,这是他的自认为,而非有了真凭实据的铁证!
张天流不会去寻找什么铁证。
他在这上面跌倒过,为此痛苦过,懊悔过,也恨过,还因此力图改变过,但最终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又或许不是,毕竟这一切尚未结束。
这结果如何,他如今已没了兴趣。
他只想真真实实的过完后半生,不论未来面对的是什么也无所谓,他想回到他成长的地方,想给养父和清秋扫墓,想与他们述说这如梦如幻的经历,想坐在大马路边晒着太阳,烟气就着尾气狠狠的吸上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