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右古都侯老爷,能见到大匈奴如此尊贵的老爷,是小人的荣幸。”
匈奴贵胄图里忽自报家门后,周富贵做欢喜状道。
“呵呵...”图里忽见状笑道:“呼衍寒苍百长,倒也有点眼光。”
“右古都侯老爷谬赞,小的有眼敢不识泰山?”周富贵也笑道。
“哦...”图里忽闻言顿时有些狐疑的看着周富贵兜鍪中的双眼说道:“有眼敢不识泰山?我怎么觉得你...像个汉人?快快取下铁帽子。”
周富贵闻言顿时有些慌乱,看了看四周,匈奴人人来人往的,另有数百图里忽的手下,实在无法杀人灭口了...于是只好取下兜鍪,看着图里忽说道:“小的帐中...有两名汉奴,因此不知不觉的就跟他们学了些。”
“汉奴?”图里忽见周富贵的模样,虽是个小白脸,但也不像是个汉人,方才放心的说道:“也是难怪,不过呼衍寒苍百长,你学什么不行啊?非要学汉人?汉人顶什么用?如懦弱的猪、羊一般,不过汉人女奴...也是不错啊。”
王八蛋,早晚让你成为你那老姐夫一样,周富贵心中大骂一句后笑道:“右古都侯老爷说的是。”
“我那短命的姐夫在哪里?”图里忽随后问道。
嗯,是短命,你那短命的姐夫去了十八层地狱,周富贵闻言感到暗暗好笑,心中暗笑了一句后答道:“毋厉当户命小的领人回来禀报军情,此时在何处,小的实在不知啊,不过小的走之前,他是在厥泥堡一带。”
“厥泥堡?他在厥泥堡做什么?”图里忽闻言皱眉又问道。
“厥泥堡是个富裕的堡寨,堡寨之中财物、女子无数,毋厉当户老爷大若是仍在厥泥堡,大概是沉溺于酒色,乐不思归吧?”他不是你姐夫吗?那么就让你那姐姐气死或哭死吧,或者你去找你那死鬼姐夫算账吧,于是周富贵笑着答道。
怎料图里忽闻言非但不气,还乐呵呵的说道:“他倒会享乐?呼衍寒苍百长,你禀完军情之后,就快马赶往厥泥堡吧,让姐夫他赶快回来。”
匈奴人当然要娶老婆的,可匈奴贵胄帐下除了老婆之外,还有无数美女女奴,玩几个女奴,就吃醋,这醋吃得过来吗?因此匈奴人的正妻大都与汉人一样,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地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并且周富贵不知道的是,匈奴出兵南下嫖掠,抢得越多,抢得女奴越多,就显得越有本事,因此图里忽非但没有生气,还显得有些洋洋得意的。
“哦,遵命!”周富贵不想与他纠缠了,想着赶紧摆脱他,然后混入匈奴军之中,能够探听些军情就探听些,探听不到就怕屁股走人,于是随口敷衍道。
“你不问问是什么原因吗?”图里忽却是不依不饶的,看着周富贵问道,似乎是他乡遇故知了,欲与周富贵来个抵足畅谈...
“右古都侯老爷之命,小的遵从便是,为何要问原因?”周富贵有些不耐烦的答道。
“嗯,也是啊,不过本老爷还是要告诉你...”图里忽仍是谈性甚浓的说道:“这是因为...”
“撑犁之子,太阳神主,得天之佑,多勇健大单于驾到!”
“太阳神主光耀,孤涂驾到!”
“月亮神主光耀,王子妃驾到!”
只可惜匈奴大单于多勇健等人不给图里忽啰嗦的机会,数十名匈奴勇士手持长戈开道,随后就是五千匈奴铁骑开进了军营,五千匈奴铁骑之间就是大单于多多勇健及王子弁、王子妃凛月。
五千匈奴铁骑,个个身形剽悍,兵器、甲胄精良,胯下战马神骏,开进军营之时,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令人不禁心生敬畏,刚才还乱糟糟的匈奴人便伺立在道路两侧,恭迎匈奴大单于多勇健等人。
周富贵等人躲闪不及,也只好立于道路两侧,装模作样的迎接匈奴大单于多勇健等人。
正主来了,周富贵立于人群之中,偷偷抬头,打量着多勇健等一行人。
匈奴大单于多勇健身体肥胖,皱着眉骑在一匹无比健硕的高头大马之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高头大马健硕,也是被肥胖的多勇健压得不断喷着白气,四蹄踏在泥地之中,形成了一个个的小坑。
两刀,最多两刀便可取了他的性命,周富贵见到多勇健真容后,心中不禁有些不屑,身体倒是健硕,可过于肥胖,其灵活度必然就要差上许多了,自己与他捉对厮杀,最多两招便可将其斩杀。
斩杀了匈奴大单于,匈奴大军必将是群龙无首,周富贵等人也就立下大功一件了,可代价却是周富贵等两百人的性命,并且多勇健的亲兵侍卫岂是易与的?说不定周富贵等人还未靠近多勇健,便会死在他们的刀下。
因此周富贵这个想法或打算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了。
多勇健从周富贵面前走过,周富贵的目光便落在了其后的王子弁及王子妃凛月身上,这一看不要紧,却将周富贵吓了一跳,直感背上冷飕飕的,冷汗却已经下来了。
王子弁瘦瘦弱弱的,一如既往的伏在凛月怀里,凛月与其共骑,抱着王子弁,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敞开衣襟,依偎着王子弁,不禁令人面红耳赤的,不过一众匈奴人早已是习以为常了,面红耳赤的也就只是周富贵等混进匈奴军营的燕军了。
周富贵不但面红耳赤的,还立即低下了头,恨不得将头埋进身体里去,原因就是凛月为周富贵当初于雪原中,遇到的那名蛮女。
当初周富贵射伤了她,却也饶了她一条小命,给她敷上了金疮药,并放她离去。可周富贵万万没想到,居然在此地遇上了她,若是被她认出,岂不是大事不妙?周富贵等人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且死得无比凄惨。
看着模样,美若天仙的她还是匈奴人之中,地位尊崇的女子?只是为何如此的不知羞耻?周富贵心中暗暗不屑的想到。
周富贵拼命将身子藏在了战马之侧,低着头,生怕被凛月发现并认出,可他相貌过于出众...于是凛月的目光便落在了周富贵的身上,不过却一扫而过,并未有任何异状,只是嘴角微杨,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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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嗵...”
“吼!吼!吼!”
燕常山郡,八万甲士列成阵势,听鼓声起、坐、进、退,井然有序。金、鼓、铃、旗四者各有法,鼓之则进,重鼓则击;金之则止,重金则退;铃之传令;旗麾之左则左,奇兵则反之;一鼓一击而左,一鼓一击而右;一步一鼓,为步鼓,十步一鼓,为趋鼓。闻鼓不进则斩,喧哗者则诛,不听金、鼓、铃旗而动着有诛。
总之就是,在这个世上,指挥作战的主要令物就是金、鼓、铃、旗,遵金、鼓、铃、旗而行,为平日里训练的主要内容。
常山郡,为大燕国左贤王慕容勃烈的封地,扼守秦、晋东进之要道,井陉口,常山郡就位于井陉口附近,井陉口以西为赵胡的地盘,而井陉口以东就是燕胡的地盘。
慕容勃烈亲自领军坐镇于此,其一当然就是防范赵胡寇边,其二就是听从了其女慕容慧莹的建议,避祸于外。
随着燕帝慕容熙的年龄渐老,他的脾气就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喜怒无常,同时皇嗣之争也就愈演愈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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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国皇嗣之争,主要是太子成与皇后慕容晴的亲子慕容溢之争,不过也不仅限于此,大燕国三个郡王,汝南王慕容雄,齐王慕容盛,东海王慕容弘,三王为燕帝慕容熙的亲弟,均是觊觎皇位,原因就是大燕国的皇位继承并非一定就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也是有可能的。
如此复杂的局势之下,慕容勃烈以养病为由,离开幽州,回到封地,远离纷争,避祸于封地,确为上策,慕容慧莹所献之策,确实高明。
不过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在很多时候,不是你想避祸就能够避得了的。
当然此为后话,暂且不表。
常山郡的这八万精锐兵马,是慕容勃烈的家兵,军中主要统兵将领均为慕容勃烈家族之人,八万兵马只听从于慕容勃烈一人号令,皇帝的诏令在此处也是不管用的。而在这乱世之中,手握一支雄兵,为安身立命之本。
“父王,紫月她来信了。”
慕容勃烈于校场之中,教阅家兵,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众人都不敢问事于他,只他的次子慕容琊拿着一封书信走到他面前后说道。
慕容勃烈回到封地,将其长子慕容炽,次子慕容琊带回了封地,京中却留下了夫人贺娄氏与三子慕容瑞、独女慕容慧莹。
回封地“养病”,可不能全家都回封地了,否则就不是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