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
“两个狗男女跑了,快,快关闭四门,仔细搜查。”
鹿角城中,多勇健帐下千夫长海勒库引兵作乱,欲杀死凛月与周富贵,可千余匈奴乱军冲进匈奴王子弁、王子妃凛月所居住的宫殿后,周富贵却与凛月逃脱,于是乱兵紧闭四门,于城内搜捕二人。
一队队匈奴骑兵高举火把,提着兵刃,纵马奔过一条条街道,四处搜捕周富贵与凛月,并趁机劫掠城中财物,大肆凌辱城中女子,城中的百姓纷纷关门闭户,以拒乱兵。
鹿角城为匈奴王子弁的封地,平时他们是不敢的,不过此时却可以把这笔账算在凛月与周富贵的头上。
一条偏僻的小巷之中,一队匈奴骑兵约十余人,纵马疾驰而过,忽然一条黑影自围墙之上飞跃而下,一脚将马上的匈奴乱兵踢下马去,复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前面的匈奴骑兵却浑然不知,纵马疾驰而过,黑影骑在马上,左右看了看后,便拨转马头,隐入了黑暗之中。
黑影当然就是周富贵了,伏击了一名匈奴骑兵后,夺得一匹战马,钻进了一间石屋,向着黑暗伸出了右手,躲在屋内的凛月便紧握周富贵的右手,翻身上了马背,坐在了周富贵的身后。
“城中不能呆了。”周富贵一手提着长刀,一手握着马缰,略微回头说道。
乱兵如此拼命搜捕,早晚会搜到这里的,并且天马上大亮,天亮之后,周富贵与凛月就无处藏身了。
“嗯,出城找到准靳将军,一切就好了。”凛月点头道。
“哼,准靳将军?”周富贵闻言冷哼一声后说道:“他们在哪里?”
“什么他们?”凛月诧异的问道。
“你这是明知故问。”周富贵闻言又问道:“我的那班兄弟在哪里?”
周富贵策马缓缓的走出了石屋,一件黑色斗篷盖住了身后的凛月。
“原来你这么做,是为了你的兄弟?”凛月有些气苦的反问道。
“是又怎样?”周富贵也是反问道:“前不久,你还打算要我的性命,还在众人之前,羞辱于我。我又为何要救你?哼,实不相瞒,今日救你,就是为了我的那班兄弟。”
“我取你的性命了吗?”凛月问道。
“是打算,难道你听不懂人话吗?”周富贵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羞辱你了吗?”凛月又问道。
“哼,当着众人的面,你要骑我...不是羞辱又是什么?”周富贵冷哼道。
“噗呲!”凛月闻言不禁笑出了声,低声笑道:“原来周大将军,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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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男子汉大丈夫可杀不可骑...何人又受得了如此之事?”周富贵闻言怒道。
周富贵愤怒之下,声音不免大了一些,凛月连忙拍了拍他的腰后说道:“声音小点,惊动了乱兵,可不能被骑了...而是死了。周将军,你护送我出城,凛月向你保证,还你的兄弟便是。”
“哼,但愿你不欺我,否则...”周富贵放低声音,又是冷哼道。
“否则怎样?”凛月从斗篷下探出脑袋,看着星光之下,周富贵的侧脸问道。
繁星点点,挂在空中不停的闪烁,星光落在大地上,给黑暗增加了一丝亮光。星光倾斜在了周富贵的脸部,脸部半明半暗的,显得有些冷峻,不过也照出了他脸部的轮廓,高挺的鼻梁,脸如雕刻般的五官分明,薄薄的嘴唇之上是两道清晰的八撇胡,嘴唇之下则是浓密的,不长不短的胡须。剑眉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刚刚沐浴过的乌发,显得清新好闻,清清爽爽的挂在耳上,披于脑后。
如此英俊可人之郎君,何人又忍心杀之?凛月心中暗道。
不过这只是凛月的想法,换做其他人,换做妒忌成性的男子,岂不大杀而特杀?甚至换做其他女子,也许也会因得不到,而将其杀却...
“否则...哼,哼哼...”周富贵好像除了哼哼几声外,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栏里的猪就是这么哼的。”凛月又是感到好笑,抿嘴低声笑道。
“哼哼最厉害的,可不是猪...”死生之间,逃亡途中,周富贵与凛月越来越熟悉了,而此时凛月戏言取笑,周富贵也不客气了,嘴里花花,这句口头便宜总是要占的。
自己就应该救她,周富贵这种感觉似乎是生下来就具备的,并且此时此刻,如此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了。
凛月也同样如此。
“嗯...?”凛月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还想说些什么,一只大手却伸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小嘴。
凛月指路,周富贵驾驭战马,已经来到了鹿角城的一处小门,这道小门是供牛羊等牲畜进出的,小门附近当然是臭气熏天的,熏人欲倒,不过小门附近还是有十数名匈奴乱兵把守。
“何人?报上名来!”十数名匈奴乱兵均是用块破布绑住了口鼻,以最大限度的隔绝臭气,一名匈奴乱兵闷声闷气的问道。
“海勒库千长手下的...”周富贵一边策马缓缓前行,一边答道,可却编不出海勒库千长手下的姓名。
“哈其里。”正在此时,一个女声又似一名阉人的声音,替周富贵答道。
哈其里为海勒库千长的亲兵侍从。
匈奴乱兵们闻言顿时大感疑惑不解,明明只看见一名男子骑在马上,为什么又出现了两个声音?还是女声或阉人的声音,难道他是雌雄同体?
“噗!噗!”两声。
正当匈奴乱兵们大感疑惑不解之时,周富贵忽然夹紧了马腹,一抖缰绳,催马冲了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居高临下,闪电般的左砍一刀,右劈一刀,将两名匈奴乱兵劈翻在地,随后一提缰绳,战马便跃过拒马,驮着两人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小门只有围栏,而无城门,围栏也未围上,只在门口放了一个拒马,因而给了周富贵可乘之机。
“啊?”
“是王子妃和那个汉人!”
“那对狗男女跑了,快追,快追!”“嗤!嗤!嗤!”
“啊...”
一众匈奴乱兵反应过来后,纷纷拿起兵刃,爬上马背,打算追赶之际,连珠三箭飞来,放倒了三名匈奴乱兵,余者皆吓得大喊大叫的,慌忙回城去搬救兵。
“驾!”
周富贵拼命催马疾驰,胯下战马四蹄翻飞,驮着周富贵与凛月向远处奔去。只有远离鹿角城,且要在天亮之前远离,两人才会转危为安的。
“咩...”周富贵纵马疾驰,忽然眼前白茫茫的,出现了一群绵羊,战马疾驰发出的声响,吓得羊群乱叫乱窜,一名赶着羊群,打算天亮进城贩卖的牧人傻呆呆的站着原地,呆呆的看着疾驰而来的周富贵与凛月。
周富贵见状灵机一动,勒住战马,用血淋漓的长刀指着牧人的鼻子。
“老爷饶命啊!”一柄血淋漓的长刀递到了鼻子下面,长刀之上兀自挂着一些碎肉,还在“嘀嗒、嘀嗒”的滴着鲜血,顿时吓得牧人差点尿了裤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哀声求饶道,心中痛骂自己的婆娘。
牧人的婆娘为了赚钱,一晚上都在唠叨,让他赶早去鹿角城贩卖羊群...
“呵呵,我要你的命作甚?”周富贵用长刀指着牧人笑道:“看见那道门了吗?你将羊赶过去,就饶你性命!快点,迟一分,就剁你一只手。”
“咩...咩...咩...”
牧人惊惧之下,只好遵从周富贵之意,拼命将羊群往门口赶去,同时心中又是大骂自己的婆娘,没有她的唠叨,自己又何至于遇见这尊杀神?
天神啊,我的羊啊!天杀的婆娘啊,回头定抽你十八鞭子。
羊群赶到了门口,刚好遇到了准备出城追杀的匈奴乱兵,于是马匹与羊群撞在在了一起,挤成了一团,马匹难行,可绵羊却被踩死了不少,每死一只羊,牧人心中便哀哀的,肉痛的哀叹一声。
“啪!”的一声,一块金锭落入了牧人的怀里,牧人惊喜的回头看去,那尊杀神已奔下了山坡,不知去向。
谢了,大英雄,谢了,好婆娘,回头定与你好好温存一番...牧人顿时大喜过望,随后望了一眼乱成一团的匈奴乱兵,趁着夜色就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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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将军果然机敏过人...”周富贵策马疾驰,凛月一边紧紧的抱着周富贵的腰,一边赞道:“这以羊阻敌之计,亏你想得出来。”
“哈哈,哪里,哪里...”周富贵口中谦逊,其实是得意的笑道:“再机敏,还不是落入了你的手中?”
“嘻嘻,你落入了我手中?现在我可是落在了你手中了呢。”暂时脱离了险境,凛月心中大好,于是便与周富贵有说有笑起来。
“共勉,共勉!”周富贵笑道。
于是两人披星戴月,辨明方向,向着凛月的大部人马所在地疾驰而去,不过两人毕竟是共骑一马,而一匹马跑得再快,也不及双马,甚至三马,因此想摆脱追兵,脱离险境,却是极为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