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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孙权带着一万多士兵刚刚消失的前两天,各路诸侯还玩着“孙权去哪了”的游戏,四处寻人。那么现在这段时间,各路诸侯如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他们已经通过各自的手段,掌握了孙权的行踪!
嗯,表面上是这样没错。
“你这样不是在玩儿火吗?”
某丛林深处,窦玉茹非常不解的询问孙权。
孙权伸出手掌,做了个伸展运动,说道,
“一个人啊,手就这么长,哪怕再是强大,触手可及之处也非常有限。另外,人啊,喜欢先入为主,他们总是习惯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化整为零,是孙权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案,毕竟那么大需求量的粮草,一时半会儿从哪里找来?不过粮草虽然找不到,但挡不住孙权有钱呀。在江东经营这么多年,孙家三代只知打仗,从来没有过奢靡之风,所以,拿足够多的盘缠,分发给每个士兵,让他们分批外出到各个乡村城镇,在外面活上一个月,孙权还是很轻易就能办到。
足足一万多士兵,哪怕是分散行动,但如果去一个地方,或者一个方向,对那一边的城镇来说,承受压力也会很大,并且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于是,孙权使了个小手段,分别对不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安排,使得每一方都认为他们才是主力,潜伏在目标之地,随时等待孙权的召唤,以发起奇袭。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局面,也有了窦玉茹现在的问题。孙权把兵力如此分散,使得任何一边的兵力都非常弱小,并且短时间还根本集结不起来,一旦被敌人发现并识破,很难想象会造成何等严肃的后果!这不是玩儿火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对孙权的回答,窦玉茹显得有些不明白。
“仲谋的意思是说,在他消失之际,各路诸侯势必都非常紧张,担心仲谋会不会突然率兵出现在他们的领地附近,带着这种先入为主的想法派人一查,结果还真让他们查到了蛛丝马迹,那他们自然会相信这就是事实了。”貂蝉向窦玉茹解释道,“另外,诸侯对自己的领地四周是最在意,也是有最多斥候的,离得越远,情报跟掌控能力越弱,所以,他们肯定是优先发现自己身边的问题,而注意不到其他地方。”
“那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是吧?”窦玉茹不禁道。
“确实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貂蝉点了点头,“但你设身处地去想,如果你是袁绍,同时得到多个情报,一说孙权朝他北方来了,一说孙权去了南方,那你会信哪个?你肯定会认为,孙权一定是偷袭你来了,南方那不过是孙权故意放出来的幌子,不然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他发现?与之相比,北方的情报是他主动派人去查出来的,故而更加可信!再不济,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貂蝉说道。
“原来如此。”窦玉茹深深点头,孙权这小子年龄不大,倒挺会玩弄人心嘛。
“不过,我也有一事不解。”这一次,却是貂蝉发问了,“你确实能够欺骗所有诸侯,包括你江东自己人,但这当中,必然该有一个是你真正的目标才对。你在乎益州,那就该去益州;你担心徐州,那就该去徐州;你想夺许都,那就该留在许都附近;你要稳定后方,那也该回江东。可我们现在这算什么?”貂蝉质问,孙权一个都没选,实在让她无法理解。
“你们一个个问题怎么这么多。”孙权摇了摇头,突然回身道,“陈武,你有没有什么疑问,干脆一并问了吧。”
陈武大概没想到自己能介入这样的谈话当中,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紧张,连忙鞠躬回道,
“属下没有任何问题,主公说什么,属下就做什么!”
“你看,这多好。”孙权不由转回貂蝉。
“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貂蝉看着孙权回道,可迎上貂蝉那不打算放过他的眼神,孙权只得无奈一摊手,
“好吧,服了你了,好奇宝宝。”
貂蝉脸一红,对孙权总是当着其他人面,给她取一些莫名其妙的昵称,貂蝉只能对孙权报以一目嗔怒。
“在我回答你问题之前,你先看看这个。”孙权第一张纸条给貂蝉,貂蝉接过之后,脸色一正,不及说话,孙权又递了张纸条过来,
“你再看看这个。”
然后第三张,
“还有这个。”
一连好几张。
而貂蝉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蹙眉道,
“这些你怎么都不说?”
原来,这些字条上分别写了江东各处的情报,并且还是不好的情报。
什么淮南地区的蝗灾,什么荆南一代的瘟疫,还有山越某首领被人煽动作乱,另有某某官员跟袁绍勾结的罪状。。。。。。
此时的江东,哪里只是什么四线作战啊,分明已经内忧外患,千疮百孔了!貂蝉真佩服孙权,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一点不乱?!
貂蝉深吸一口气,
“此局你打算何解?”
孙权如此镇定,想必已经有了对策吧。
“无解。”孙权耸了耸肩。
貂蝉脸色大变,
“无解?!”
所以现在算什么?自暴自弃?
“唉,所以我才不想当主公啊。”孙权感叹一声,“这还半壁江山都不到了,一天天破事就这么多了,很难想象,那些人谋取天下到底是为了什么?恐怕整天都睡不着,担心被人下毒暗害,担心有人造反吧!”
“仲谋,我知道你苦,但达则兼济天下,天下百姓需要你,大汉需要你!”貂蝉抓着孙权胳膊说道。
“放心。”孙权拍了拍貂蝉的手,“我也就抱怨几句,孙家还需要我呢,还没到我放弃的时候。此局虽然无解,但其实也没必要去解。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有时候机关算尽,反而是死路一条。”
貂蝉一怔,突然心中有了明悟,
“你的意思是。。。。。。”
“我现在是首尾难顾,动一子就满盘皆输,既然如此,这棋不如暂时不下了。”孙权道。
“我不明白,这棋不下了,难道就不会输了?”窦玉茹听得云里雾里。
“只要我举棋不落,对面就没人敢落子。所以拖,拖到对面先死为止!”孙权说道。
不管孙权是出现在益州还是徐州,都可能导致另外一边惨败,现在,唯有拖延时间,才会迎来转机。而趁着这个不能露面的空白期,孙权可还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