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御书房。
淑妃的脸色就“唰”的一下沉了下来。
待回到清月宫后,淑妃唤来了自己的侍女香儿,道,“立即持我密信去谢府。”
“是,娘娘。”
香儿接过密信后,火速离开了皇宫。
“该死...”
“陛下近日对我越来越冷淡。”
“郭天翊这厮战功赫赫。”
“陛下之前都没有封赏他。”
“他若是回来,必定登上储君之位...”
“我的皇儿就一点机会都没了...”
淑妃谢满荣躺在软塌上,修长的大腿随意耷拉在床边,其心中涌现了许多念头。
必须想办法阻止郭天翊登上储君的位置。
否则,一切都完了。
以前她仗着陛下对自己的宠爱,认为自己的儿子只要再长大点,迟早有出头之日。
但如今看来...
希望极为渺茫。
另一边。
宫廷内的另一股势力也没闲着。
正是魏王。
魏王早些日子就经常拜访淑妃,给淑妃请安。
目的,就是要联合起来,对付郭天翊。
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政敌,那就是郭天翊。
谁都知道,郭天翊若是回京,必定会飞黄腾达。
这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一旦郭天翊被立为储君,他们将会永无翻身之日。
储君会有私人的办公衙门,麾下官吏就有上百人,协助皇帝处理朝廷大大小小的政事。
这也是之前奉景帝一直让郭天翊到内阁以及各部学习政务的原因所在。
而且储君代表了未来的君王,会有许多朝臣以及将领为其表忠心。
除非储君做了极大的错事,让朝廷损失惨重,或者引得天怒人怨,才会被罢黜。
前太子就是如此。
率领三十万大军出征。
折损过半。
差点丢失北方疆土。
因此前太子也成了大奉第一个被废的太子。
但历史上,很少有太子被废黜。
谢府。
这是礼部尚书谢志达的府邸。
当香儿来到谢府后,从后门而入,将谢曼蓉的密信交给了谢志达。
谢志达看过信件后,愁容满面,深夜叫来了另外两人谈话。
分别是大理寺卿龚伟。
少傅祁峰。
大理寺卿龚伟也是谢家的外戚,靠着皇宫有淑妃的关系迅速坐上了大理寺卿的位置。
少傅祁峰则是魏王党里的忠实拥护者。
“二位,淑妃娘娘说陛下对其越来越冷淡。”谢志达看着二人说道,“陛下现在的心思都在汉王身上,咱们得想个法子,阻止汉王成为储君啊?”
若是外人在此,定会惊得合不拢嘴。
他们三个朝廷重臣,竟然要密谋阻挠郭天翊登临储君之位。
这种事情,在政治斗争里并不少见。
因为各自的立场不同。
若是郭天翊成了储君,再当了皇帝,他们的日子断然不会好过。
甚至连家族都会有灾难。
“唉...”龚伟叹了口气,道,“我们以为郭天翊率领两万兵马到西北不一定能回得来,毕竟西北的诸侯可不是善茬,可谁能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祁峰亦是愁容满面,出口道,“谁说不是呢,本想着汉王会出事,鬼知道他如此猛,竟然仅凭两万兵马都搞定了西北近二十万大军...”
“二位,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谢志达不满道,“许多人之前都有这样的想法,可现在汉王屡立战功,登上储君之位是大概率事件,咱们应该研究怎么阻止他登上储君之位才是正道啊...”
闻言,其余二人都沉默了。
是啊。
要想阻止郭天翊当储君,必须早早敲定个计策。
否则,等郭天翊回京,一切都晚了。
一旦郭天翊被立为储君,按照郭天翊目前的才干与表现,断不会犯下前太子那样的错误。
登基,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要不...”身为大理寺卿的龚伟办过诸多案件,懂得套路也最多,悄声道,“要不咱们制造个证据,就说汉王殿下拥兵自重,想要谋反?”
龚伟继续道,“反正现在汉王在西北招兵买马大肆整顿吏治,还提拔亲信,只要罪名做实,必定会让陛下生疑心...”
不待祁峰说完,少傅祁峰就摇头道,“这招数若是对付一般的诸侯与异姓王绝对惯用,但用在汉王殿下身上绝对不行,反倒是会引火上身,为我等招来灭顶之灾。”
“祁大人所言不错。”谢志达也点头道,“汉王殿下如今颇得民心,且陛下对其信任有加,就连太尉王渊与宰相等一众老臣都跟其关系较好,这计谋绝对不行。”
“别忘了。”
“宇文辕震可是军中第一人。”
“连他都是汉王的人。”
“怎么可能成功?”
“再者。”
“汉王殿下乃是陛下的亲儿子,陛下龙体欠佳,只要汉王成了储君,过几年就是皇帝,他何必造反?”
“反倒是我们的人若是敢这样参汉王,会招来天大的祸事。”
“不妥,此计不妥...”
谢志达乃是淑妃谢曼蓉的表亲,在官场混迹多年的他早就如老狐狸一般精明。
这样的计策,他三言两语就道出了其中的利害。
“对。”祁峰点头道,“甚至我们派去参汉王的人会被砍头不说,陛下还会彻查,到时候我等都难保...”
“那怎么办?”龚伟皱眉道,“娘娘现在都在陛下面前说不了几句话,对了...!”
龚伟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另一条计策,道,“若是咱们直接参汉王不行,是不是可以从汉王身边的女人身上下手?”
龚伟是谢家的外戚。
自然站在谢志达这边。
也极力拥护淑妃谢曼蓉,同时也希望淑妃的儿子周王能当太子。
那样的话,他才能保证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不然等汉王登基,必定会逐个收拾他们,换上自己的人。
“这更不行啊?”少傅祁峰大惊,“汉王的正妻乃是素素公主的女儿,素素公主可是太后的心头肉,那吴国公主虽说是异族公主,但她在大奉连个朋友都没有,整日都在承德宫,咱们泼脏水也没地方泼啊...”
“哈哈。”龚伟自信一笑,摇头道,“祁大人,我说的可不是汉王殿下的妻妾,而是汉王殿下的母妃啊?”
“妙,妙啊!”谢志达眼前一亮,兴奋道,“容妃本就不得陛下喜爱,再加上这女人在宫中人缘也不好,若不是汉王崛起她的存在感几乎等于没有,要是我们派人在其中挑拨,让她触怒了陛下,被陛下打入冷宫的话...”
“有了这样的母妃。”
“汉王怕是不能顺利登基吧?”
谢志达老谋深算,立即想通了其中的圈圈道道。
论阴谋诡计,还是得看龚伟啊。
三人越说越兴奋,都觉得这计策有极大的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