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你告知为父,西山底下有火油,此言确实不假,可最后这火油为父一滴也没捞着啊,还差点被人察觉到为父头上来,若是叫陛下和那狼王知道,只怕会给我们端王府招来灭顶之灾啊!”
端王心有余悸的叹道。
陛下和承恩王之间的明争暗斗,他并不想参与。
这天下,那皇位,横竖是落不到他头上的。
端王深知自己没那个本事去谋夺皇位,他一介闲散王爷,又上了年纪,要人没人,要兵没兵的,拿什么去跟萧承君和宏文帝争?
只想安度晚年,富足到死即可。
偏宁玉是个有野心的,端王搞不懂,他这个女儿,往日里总是弱声弱气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性子又安静内敛,可半年前她一次失足落水之后,醒来整个人都变了。
在外还是沉静内敛,不善言辞的样子,可端王这个做父亲的却觉得,她是在韬光养晦。
并且她似乎还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秘事,辟如她说青州山里有金矿,可让人去开采炼金。
端王半信半疑的派人去青州她所指的山中查看,竟果真有座小金矿。
端王偷偷命人开采了,小小赚了一笔金子。
尝到甜头之后便对宁玉说的话深信不疑,这次也是她说,西山底下有火油,若能将火油偷挖出来,他们有金子有火油,便可养兵!
私自养兵是大罪,可又有几个人能抵得住权势的诱惑呢。
结果火油没偷出来,反而差点叫人揪住了小辫子。
端王后怕的不想干了。
他挖出来的那座金矿,够他吃到死了。
“陛下和承恩王争斗,哪里会注意到父亲,咳咳.....父亲多虑了。”宁玉就看不上父亲这窝囊的样子。
若不是父亲窝囊,不敢同承恩王过多来往,也不敢去承恩王府为她提亲,上辈子她也不会嫁了个狼心狗肺的人最后郁郁而终。
宁玉县主目光坚决,上天既然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必不会再妥协,她想要的,她会靠自己挣来。
人人都惧怕承恩王,她却爱了他两世。
她一定要成为承恩王妃,才不枉她多活一世。
瞧着宁玉的脸色不太好看,端王讨好语气道,“西山大火一事我看多半是意外,又或者,会不会还有别的人知道西山有火油,想趁机.....结果了废太子?”
端王边说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实则却是一脸怂样。
宁玉抿唇,轻咳道,“西山的事父亲不用管了。”
说罢,她转身要走。
端王叫住她,“闺女你等等!这西山.....火油,本王还能喝到油水么?!”
宁玉顿步,微微偏头,眼角回眸道,“父亲不是不敢掺和陛下和承恩王之间的争斗吗。”
说完就走了。
“这.....”端王又气又怂,到嘴的鸭子飞了,啥油水没捞着,还得小心翼翼夹起尾巴做人,生怕被废太子和陛下踩着尾巴了!
真真是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骚!
“县主慢些,您身子还没养好,不宜动气动怒.....”
丫鬟喜鹊开口劝道,宁玉猛地停住脚步,“父亲说的对,确实有个很大的意外!”
“县主你在说什么?奴婢没听懂。”喜鹊搀扶她道。
宁玉紧紧抓着喜鹊的手,“是她,意外一定是她!”
“县主说谁?”
“云念!”
宁玉一字一顿,眸子里冷光盈盈,“从花朝宴上开始,我就觉得她不对劲,她本不该出现在花朝宴上。”
上辈子,云念根本活不到现在,替嫁一事后,云念连同她那两个孩子都默默无闻的死在了云家后院里。
该死的人没死,反而还在花朝宴上大放异彩,一鸣惊人,如今更是得了承恩王的青睐,不但将两个野种留在王府,还将云念带在身边。
且云念蠢笨无知,根本就不会什么医术!
宁玉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
“咳咳.....是她,是云念帮了承恩王.....”宁玉咳的厉害,脸色也越来越白,一股烧心的火从心肺咳上喉咙,每咳一下,五脏六腑都扯着疼。
“县主的咳疾前些日子已经见好,这怎么又犯了,好在上回我们从济世堂买回来的药还剩下些,奴婢去给县主拿药来。”喜鹊担心道。
宁玉闻言微微眯起眸子,然后点了点头。
身子不好一切都是徒劳。
她不能拖着这副病弱的身子将来嫁给承恩王,上辈子她就是身子太弱,才会被气的郁郁寡欢。
回房间吃下药之后,心肺上的灼烧感逐渐减退,宁玉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
她捏着止咳药,面带愁容,她这病反反复复的就是好不彻底,难道重活一世还要做个药罐子吗?
宁玉甩手一把扔掉了药瓶,她不会输给云念的!
“县主你脸色好了些,吃了药也不咳了,可见这药效确实好,您身子还没好全,这药不能扔了呀!”
喜鹊将药瓶捡起来,哄着道,“等县主的咳疾好了,奴婢就把这药扔了给县主出气!”
她知道县主不喜欢云念,因为云念嫁过承恩王。
哪怕如今已经和离了,但云念总归是做过承恩王妃的。
县主又一直爱慕承恩王,对云念自然是嫉妒中带着羡慕。
宁玉笑笑,“你当我是小孩子么。”
喜鹊听出她心情好了些,便默默地将药瓶收了起来,转头就听见县主自言自语的嘀喃,“云念,你究竟是谁.....”
她不信云念真的有这么好的医术,她一定不是真的云念,真的云念怕是早就悄无声息的死在了云家后宅。
这个云念接近承恩王,一定不怀好心,她该怎样提醒王爷,要王爷小心云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