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是她们济世堂的。
但里面的水却不是。
有人用手指沾了点砸碎在地上的药尝了尝,“呸,真的是酸臭的馊水!”
“济世堂真的卖假药给我们!亏得我们还这么相信她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黑了心肠的!还说什么医者悬壶济世,我看这济世堂干脆改叫黑心堂算了!这么坑骗我们老百姓的血汗钱,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黑心烂肺的哪里还会有良心,卖假药就该天打雷劈,退钱,奸商赔我们的血汗钱!”
药铺里的人情绪顿时都激昂了起来,纷纷指责云念。
为首叫嚣的几人怀兜里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叫骂起来干劲十足,见大家的情绪都被煽动起来了,几人对视一眼,“街坊们,她们卖假药骗人,砸了她们的黑店!”
这几人蛮横的推开店里的人,见着什么就砸什么。
成品的止咳药和桌椅都被他们掀翻了,砸的满地都是药材。
云念眸色一冷,一只药瓶正对着她脑门儿砸了过来。
“卖假药你去死吧!”
云念面若寒霜,不等她出手,铛的一声,十九拔剑挡掉了砸向她的药瓶。
剑气的寒光划过众人眼角,十九一身的肃杀之气,使得砸店的几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几步,怕那剑戳到他们身上来。
“寻恤滋事,杀无赦。”十九面无表情的说。
几人畏惧十九的气势,却又硬着脖子叫嚣,“怎么着,被人戳穿了你们卖假药就要杀人灭口啊!大家伙快看啊,奸商要杀人了!”
“无良奸商,我们有这么多人在,你们杀的完吗!”
“我们虽然穷,但我们有骨气,我们绝不会向你们这些奸商屈服的!”
原本买了止咳药的人此时也都将手里的药砸了,要求云念赔钱。
云念扫了眼被搅的乌烟瘴气的地面,她眸色幽冷的轻笑一声,“是吗?若真这么有骨气,就不会被人收买,来我们济世堂挑事。”
云念越生气,她反而笑的越轻盈。
她清冷的眸光好似能看穿人心,那叫嚣的几人无意识的摸了摸藏在胸口的银子,扯着嗓子嚷嚷道,“你说谁挑事,明明就是你们丧天良的卖假药,还不许人说了!”
云念弯腰捡起地上被砸碎的药瓶,清声道,“这药瓶是从济世堂出去的,却不是济世堂卖给你们的。”
药瓶里的止咳药被掉了包,换成了馊水。
“街坊们,济世堂卖假药还死不承认,大家以后千万别再上当了,都去回春堂买药吧,回春堂的药虽然贵了些,但人家是货真价值的止咳药,我的咳疾就是吃回春堂的药治好的,回春堂的药才是真的童叟无欺。”
很好,这位叫嚣的兄弟已经告诉她了。
收买他们的是回春堂。
回春堂是太医张家开的药铺,她跟张璐瑶结过梁子,对方在背后设计,云念一点都不奇怪。
济世堂外的张璐瑶磨了磨牙,这些蠢货,砸了济世堂便是,多嘴什么,生怕云念猜不到她头上来吗。
不过转念一想,云念就算猜到是她设计又如何?
济世堂都要被人砸了。
她今天就要云念身败名裂,为她在花朝宴上受到的羞辱一雪前耻。
那几人仗着他们人多势众,逼迫云念道,“你今天给我们下跪道歉,再赔偿卖假药的钱,关了济世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否则大家伙就一起砸了你的黑店!”
“没错!必须下跪道歉,必须赔钱!”
几人嘴上叫嚣的厉害,余光瞥见十九寒光凛凛的冷剑,却无一人敢上前。
云念冷笑,幽冷的眸光睥睨着几人,“你说我卖假药,有证据吗?就凭你砸碎的这几瓶要就说是我卖给你的,有人看到你来济世堂买药了?我的止咳药摆在这里,大家可以自行辨认,也可以找大夫来分辨,看看我的药和你说的假药是不是一种东西。”
这话听的大家又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
“我瞧这姑娘不像坏人啊...”
“其实我家姥爷吃了济世堂的药,这咳嗽的毛病确实很有好转。”
“我家相公也是吃了济世堂的药才好起来的。”
“是呀,我觉得济世堂的药不能全是假的吧.....”
见众人又开始倒戈云念,几个汉子大声叫道,“大家别被她三言两句给骗了,我们砸的就是济世堂卖的假药,我可是打听过的,这位云四小姐根本就不会医术,只不过是在乡下跟着撇脚大夫学过几个偏方,就敢拿出来唬人,谁知道她的那些药会不会吃出问题来呢!”
云念闻言微微眯起眸子。
有人敏锐在这话中捕捉到重点,“云四小姐,哪个云四小姐?”
为首的汉子冷哼,指着云念道,“大家还不知道吧,她就是云国公府的四小姐,这位四小姐未婚先孕,生下两个生父不详的野孩子,像她这样的人品,你们敢信吗?”
众人吃惊,“原来她就是那个声名狼藉的云家小姐呀!”
“我们虽然穷,可我们不会干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谁说不是呢,就是那烟花柳巷里的妓子都不会随便生下孩子。”
“这云四连花街柳巷里的女子都不如呢.....”
听着众人对云念鄙夷不屑的嘲讽,几个汉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们可是收了别人的银子,要搞垮云念和济世堂的。
而云念只是淡然的勾了勾嘴角,面不改色的模样好像这些人耻笑的人不是她一样。
未婚先孕是原主的黑历史,谁都可以拿来嘲讽两句,对云念来说不痛不痒,她既然接手了原主的一切,这个锅自然也得背。
十九捏着剑的拳头硬了。
云念生的是王爷的孩子,岂是这些人能妄议的。
十九发现,总有人拿云念未婚生子的事来攻击她。
他提着剑,默默地在云念身边呈保护姿态。
“说的没错,她就是卖假药!”
这时,一道清丽的声音插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