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卫兵匆匆来报: “昨晚回来的斥候醒了,说是有重要情况要汇报。” 大厅里的气氛突然严肃起来。 重要情况?究竟是多么重要的情况?难道叛军要打过来了? 道奇公爵一下子站起来,向来报告的卫兵吩咐道:“带我去看看!” 他迈开脚,快步流星地向大厅外走去。 克莱恩和莱斯特也双双起身,跟在老公爵的后面,现在谁也没心情在这里等早餐了。 而鲍曼等侍从自然也得跟着。 众人很快来到一间专门收容伤员的营房,推门而入。 公爵急匆匆地问道:“他醒了吗?” 在角落里的木床之上,一个全身都缠有绷带的伤兵斜靠在被子上,旁边有另一个人在给他嘴里喂米汤。 见要塞里身份最高的三位大人前来,给伤兵喂汤的那个人立刻起身行礼,床上的伤兵也挣扎着想要下地。 公爵立刻往前一步把他轻轻摁住:“既然受了伤就不要乱动了,继续躺着吧。” “谢谢公爵大人。” 重伤的斥候轻声说道,从声音可以听出,他现在的身体十分虚弱。 卫兵搬来几个矮凳,请公爵等三人坐下。 “你说有重要情况要与我汇报?” 斥候点点头说:“是的,我认为这次探知到的情况十分重要。”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上就浮现出悲楚之色,这次任务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其他两个朝夕相处的兄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你就给我们说说吧。” “是!” 斥候顿了顿,细细地回忆了下昨晚的细节,慢慢地叙说起来。 “昨天傍晚的时候,我们去自己队伍负责的那条路上蹲点,预防叛军的夜间突袭。” “大概到了晚上8点左右,那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们突然听到远处有动静。趁着还有几分月光,隐约能看到对面有几个人影慢慢地沿着路边摸了过来。” “队长估计那是叛军的斥候或者小股部队,趁着天黑来摸摸要塞的情况,当时本来是打算立刻返回要塞报告情况来着,但是一个眼尖的兄弟看清了对面也只有5个人,而我们这边有7个,队长就起了抓几个舌头的心思,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也很赞同。” “于是我们迅速调整了下各自的位置,继续候在那里等待敌人的接近。” “还好我们隐蔽得不错,行进中的敌人没有发现我们,渐渐地就进入到了我们的包围之中。” “然后队长一声下令,我们就突然跳出来,各自扑向离自己最近的人。” “我紧紧地握住自己手中的短剑,狠狠地刺向对面的一个人,很明显,他被我们的突袭惊吓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而且还是背对着我,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我有十分的把握能把他捅个透心凉。” 道奇公爵、克莱恩、莱斯特屏住呼吸,他们听出了斥候的意思,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正常了。 果然,只听那斥候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气说: “可偏偏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了,就在我的短剑刺到他身体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感觉到自己就像捅到一块铁板上一样。” 克莱恩问道:“对方穿着盔甲吗?” “不,大人!” 斥候连连摇头,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一阵咧嘴。 “等到他们走近后,我们看得轻轻楚楚,对方身上没有任何防具,他们的的确确是斥候无误,为了在夜间行走的时候动静小一点,他们都穿着普通衣物。” 公爵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克莱恩猜测说:“或许对方在内里穿着一套薄而精巧的内甲?” 但他一说出来脸就感到自己脸上发烫。 这么一套轻便、精巧、可以隐藏在普通衣物之下,丝毫不影响行动,甚至能防得住一名训练有素的成年男子的全力一击的内甲……乖乖,这都能作为一个贵族之家的传家宝了,怎么可能让一名普通斥候穿着到前线随便溜达。 这确实是异常之事,公爵面色凝重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 斥候的脸上浮现出不解和后怕的神色。 “然后对方在我的一击之下往前跌了踉跄,我趁机扫了一眼周围,发现在我们的突袭之下,敌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受到致命伤害,哦……可能因为夜色的原因,我没看清楚,但是他们接下来的动作确实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我们对自己的身手都十分自信,虽然不敢与诸位大人想比,但是往哪里刺,怎么让敌人失去行动能力却不致死,这些技能都是我们斥候必须掌握的。” 公爵问道:“也就是说,这五个人身上都……都可能在内里穿着什么‘内甲’?” 公爵实在是想不出来对方不着甲是如何做到如此地步的,只好接着克莱恩子爵刚才想到的那种可能说了。 “呃……如果真有那种所谓的‘内甲’,那么一定是这种情况吧。” 以斥候的见识,还真不知道贵族们砸钱请能工巧匠搞出的各种“高科技”玩意儿,心下不由感慨:还是各位大人见多识广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继续往下说: “对方反应很快,遭到我们突袭之后立刻背靠背组成防御阵型,而我们也顾不上继续惊叹他们的防御,再次扑了上去。” “很快我们就发现,无论是砍、是刺,我们的刀剑对他们的身体貌似造不成什么伤害。” “对方的身手倒是和我们差不多,但仅仅是‘刀枪不入’这一点就死死地克制住我们了。” “在激战了近二十分钟后,我们几乎人人带伤,那五个人却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渐渐地我们落在了下风。” “终于,有3个兄弟倒在了地上,队长眼看取胜无望,向我们发出了撤退的信号……而他……则留在了下来……” “我……” 说到这里,斥候的脸上泛起红晕。 “我扭头就跑了……” 他的声音开始哽咽,似乎说不下去了。 道奇公爵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你的队长是个英雄,你也没有做错,把情报带回来是你们斥候的责任,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斥候的眼角泛起泪花,“昨晚就我一个人回来了吗?我记得还有两个一起撤退的兄弟,我当时……只顾着跑了……” 一阵令人难受的沉默,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斥候耷拉着脑袋,默默地承受这残酷的现实。 道奇公爵叹了口气,说:“你好好养伤吧,只有活下去才能对得起牺牲的兄弟。” 他向另外两人做了个手势,转身向外面走去。 克莱恩和莱斯特紧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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