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才,清水琉璃就处在这个满地是乐器的空间了,她的脑子已经从看到神灵故事的震惊中恢复,她选取了一个古琴弹奏。
这是一个十三弦琴,毕竟是要做大和抚子的人,清水琉璃一上手就弹奏出了美妙的音乐。
十三弦琴起源于大秦,经过千年岁月,有了变化,音调比大秦古筝要低沉一些,古筝如春雨,清水琉璃弹的这个则如秋风。
也许是弹奏出了好听的歌曲,在刚才琵琶声响起的时候,她并没有切换环境,而是依旧留在这里。
看到是清水琉璃,福禄寿握着拐杖的手前倾,似乎随时就要出手,可是脸上却依旧笑眯眯的问:“贤师侄,你在这里做什么,可找到切换神境的办法了么?”
清水琉璃疑惑的目光从福禄寿肚子上收回,思考了下,才认真的问:“前辈,你是和师父一起,专门等着埋伏剑……陆君的么?”
这个答案,对她来说非常重要,师父养她宠她,看到她和陆离一起来,就不应该对陆离出手才对,除非师父已经不再疼她。
当陆离说出遇到福禄寿时,清水琉璃就跟陆离一样,想到了瀛洲仙山和陇州李家那两个修仙修的把后辈当工具的人。
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师父也是那样的人。
她的师父,敢和八百万众神割席,又怎么会做这种偷偷埋伏的事情呢?
福禄寿却是笑眯眯的说道:“七福神同气连枝,贤师侄既然与那人交好,就应该劝一劝他,那东胜神洲空缺无数神位,又有二十亿生灵,让给我等一个小小神位,为何不可?”
清水琉璃的眼神暗了下来,她想起了轩辕忆昔,说道:“剑仙前辈不会同意的,陆君也不会同意,神洲已经是他们的执念,不可能让别人染指。”
福禄寿往前走了几步,嘿的冷笑一声:“执念?那轩辕剑仙,不过是贪图东胜神洲为灵气觉醒之地,明明拔一毛就可利天下,却不肯分润一点,这等自私自利,也能称作五千年来成仙第一人?”
这番话,让清水琉璃不知道如何反驳。
自私?她跟轩辕忆昔认识了那么久,那个安静的连坐小摊车都只占小小一片的女剑仙,那个喜欢看着星星发呆的九天神女,是一个自私的人么?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那么,她又为何不能分给别人一点神位呢?
她也回答不上来,她只能沉默的记下,等之后询问剑奴君。
福禄寿是她师父以前的好友,既然对方没先出手,那她肯定是不能主动出手的,因此她又重新坐下,抚起了十三弦琴。
“咚隆呤……”
琴声响起,福禄寿突然“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的肚子要爆掉一样,明显感觉到自己要生了。
清水琉璃眨巴眨巴眼睛看他,疑惑的问:“你喝的玉酒是会肚子疼的么?”
……
“嗖——!”
车辆飞驰的声音响彻京东市的夜空,两辆跑车在街道上追逐。
一金大师熟练的做了个漂移,拉开了和后边车的距离,对方的车马达轰鸣,但依旧追不上他。
“呕?!”
鱼女悦儿坐在副驾驶,直接被甩的吐了出来,眼睛不自觉的蹦出两滴眼泪,鲛珠砸到跑车的后玻璃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悦儿施主,别哭了,再哭咱的车都要超重了!”
一金无奈的说着,把黑墨镜上推,从后视镜里看后边车的情况,见对方没追上来,才松了口气:“还好提前找住在桃山国的零铁师叔要了辆好车,不然想跑出来,难。”
也好在少室山的和尚,有钱,不然去哪借跑车去。
悦儿在安全带上蹭了蹭嘴上的残渣,问道:“大师,看清楚是谁在追咱们了么?”
“应该是魏军长抓到过的那批灰衣人,没想到这居然是个跨国组织。”
“那咱们能逃出去么?我看他们的车好像是那种叫跑车的啊!”
悦儿探头往后张望,对方车上的那个标志她听清水琉璃提起过,只是忘了名字了。但这种车型还是记下来了,毕竟这种一眼就能看出好的东西,鱼女也不能免去好奇。
一金嘿嘿一笑:“兰博基尼算什么,咱这是皮亚迪汉!”
“嗖——!”
又一个漂移,对方的车已经彻底被甩下了。
“贫僧听说轩辕军有个能把七菱宏光开上二百的高手,贫僧早就想找他切磋车技了。悦儿施主你放心,有这车,再加上咱俩两个三品,无敌!”
一金单手开车,另一手拍拍健壮的胸脯,打起了包票。
再然后,他一抬头,看到前边站了一个额头凸起的老人。
七福神中的多福厚禄之神,福禄寿。
四品!
“呲——”
一金猛踩刹车,跑车在地上刹出印痕,他的手臂飞快转动方向盘,车在原地打了个转,往反方向驶去。
他没想到福禄寿敢公然出现。
已经过了凌晨,路上车不太多了。但这毕竟是京东是,夜里也有很多的人。
福禄寿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如果他使用超凡力量被发现,而桃山国的官方组织又没有正确处理,也许第二天,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神魔的存在。
暴漏在公众视野的福禄寿则有可能被隐藏在暗处的其他神魔攻击。
如果桃山国官方组织倾巢而出,那四品的福禄寿不见得就能逃脱围攻。
他疯了么?
心念电转之间,一金已经开出很远。
悦儿的长头发在空中飘舞,她的眼睛里已经全是金星,两排鲛珠滚落到地上。
但很快,一金就瞳孔放大。
因为他的面前,停了好多辆灰衣人的车。
他们是从不同方向汇聚过来的,直接堵在了他的道路上。
一金听到远处有警铃响起,可他知道,桃山国的警队在这种战斗面前,根本帮不上他的忙。
此刻,也不知道桃山国的官方组织在哪里,但肯定来不及帮助他了。
“悦儿施主,安全带解开!”
他拉下墨镜,一咬牙,轰踩油门,跑车直直朝对方的车辆撞去。
就在车辆要撞上灰衣人车辆的那一刻,他魁梧的身子突然从车上弹起,一手抓住解开了安全带的悦儿,然后极具暴力美感的往上一跃,天窗玻璃被他撞碎。
他像个杂技运动员一样,就这样带着一个人从天窗出去,跳到了对方车辆的后边。
落地,身后“咚”的一声撞击响起,但他根本没往后看,而是夹着悦儿,在道路上狂奔。
“砰砰砰!”
数声枪响划破了京东市夜空的宁静,一金不闪不避,用自己钢筋铁骨的背脊和后脑硬接了子弹。
对方显然没有白无咎那么能吃苦的好员工,他们的子弹上只有一丁点的灵力,打在一金身上,只是有些疼,并没有什么太好的效果。
一金奔跑的速度,快于奔马,等对方上车追来,他已经跑出了很远。
他运用全身灵力,有信心在下一个转角,找到地方藏起来,再想办法通知陆离,等待救援,或与对方周旋。
“嘿嘿!”
他大笑着,他觉得今天的经历实在是太棒了,先是策划了一场震惊桃山国的演出,然后又来了个街头飙车,最后在四品神灵的包围圈里逃了出来。
等回去了,要好好跟师弟们吹一吹,听听他们的彩虹屁,说不定等哪天陆离准备公开神魔和灵气复苏的事情了,他还能在直播中把这段经历讲出来,从而吸粉无数。
可是,他的兴奋马上到头了,他只听到风中传来一阵响动,然后“啪叽”一声,魁梧的身体就摔倒在地。
“怎么会在这里摔跟头?”
他无比困惑,摔跟头这种事,对从小负重跑步的他来说,是不可能的,别说平整的马路,就算是山路或陡坡,他也能畅行无阻。
“跑啊,小友怎么不跑了?”
摔在地上的他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福禄寿那高高的额头。
福禄寿笑眯眯的说:“小神掌管福禄,说让谁摔倒,他的脚下就会出现西瓜皮。”
一金慢慢爬起,握紧拳头,浑身肌肉膨胀,上衣瞬间爆开,露出光亮的腱子肉。
“来啊!你过来啊!”
他冲对方勾了勾手指。
但福禄寿显然没看过大秦的电影,他只是笑着举起了拐杖。
半分钟后,一金擦擦嘴角的血,再次爬起,勾着手指说:“你过来啊!放学别走!”
被打倒,和尚又一次站起。
福禄寿有点不耐烦了,正当他要下狠手的时候,他突然捂住了肚子,“哎呦”一声。
然后,他的肚子“砰”的一声爆炸了,婴儿的哭声从里边传了出来。
……
“哇……哇……”
婴儿的哭声响着,陆离却没有管,他一把抓起福禄寿的后脑,把他突起的额头按到长桌上,然后问道:“拔一毛以利天下?那让你把你的寿命给我,你愿不愿意?”
“砰!”
福禄寿被撞的头昏脑涨。
陆离又说:“神位空着,那是神洲先神们留下的财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染指?”
“砰!”
福禄寿的额头都要被撞瘪下去了。
“自私自利?那你让你们女尊,给我的第一副军长当老婆,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大公无私?”
“砰!”
“圣母谁不会当,就这?”
福禄寿哑口无言。
在两人的身后,各自有一块木牌,陆离的那一块上,红色的“正”字不断浮现,已经写了数个,可是福禄寿的,还一个没有。
这一个环境,正是弁财天的神职:辩论。
而现在,辩论正处在一边倒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