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搞的大阅兵正式完结,不久之后,整个大明周边的所有国家的在京使者都为之震撼惊惧,大明如此实力根本无法抗衡。
消息自京城传了出去,又不知道回到各自的国家,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波,那就要看他们是不是聪明了。
先不说这些后话,户部尚书大清早的就进宫来了,他一进宫就大诉苦水,国库没钱啊,这次大阅兵的费用比之皇上亲征还要多,现在又是正德元年初,许多地方都需要用钱,军饷,朝廷用度,这些都还没有着落呢,怎么办,这个口子怎么补。
大臣们不可能不发银子,都有一大家子要用度呢,将士们不可能不发饷银,陛下刚刚承诺,就要食言,这让天下人怎么看?
“陛下国库的结余已经不足,这次大阅兵用银十一万,打赏十万铁鹰卫,大同,宣府,锦州军各五万银,饷银九十万两,朝廷今年用度,只怕要削减了。”户部尚书委屈道。
他这里提议削减朝廷用度,只怕出去就要遭到大臣们的笔墨讨伐,弹劾攻讦,没办法啊,这本来就是得罪人的事情,谁叫咱们有一个爱闹的陛下呢。
朱厚照的手指敲打着龙案,内帑到时有银子,可是这是他自己的私库,户部明显是来要银子的,这个口子一开,以后一缺银子就来伸手,那还了得,不行,绝不能上这个老家伙的当。
可要如何打发这个老家伙呢?朱厚照很头疼。
南方的税赋已经押解到北方救济,商税又刚刚才开始,最早也要入秋才能知道效果,而且税制也才试行,还没有完善,谁知知道效果如何,什么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要一步步来不是,朱厚照也是人不是神。
“爱卿且退下,朕来想办法,且等几日,国库会有银子的。”他打发户部尚书离去。
户部尚书不解,也无可奈何,陛下不接招,他也没有办法, 国库没有银子,不知道陛下有什么方法。
“臣告退。”
解决了边镇,朝内缺了银,税收就那么多,拆东补西总不是办法,还好某人前些日子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再过几日,孔府的敬献就要进京,还有京城的试运行商税,也要提前运行了,不然,拿什么发给大臣们俸禄,这道坎要是迈不过去,也是不小的麻烦。
朱厚照沉思,门外,刘瑾端着早膳进来,眼见皇上这幅深思状,开口道;“皇上,该用膳了,这是太后娘娘亲自为您熬的汤,吩咐奴婢,一定要看着您喝了。”
刘瑾的话没有唤醒朱厚照的沉思,小心的再次唤道;“皇上,皇上····。”
连着叫了几声,朱厚照才回过神来,无精打采的,皱眉道;“不是吩咐过不要打扰朕吗?”
刘瑾吓了一跳,慌忙解释道;“皇上, 是太后娘娘吩咐的,奴婢可不敢打扰您,该用膳了。”
朱厚照才发现他手中端着的一盅煲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好像是有点饿了,先皇崇尚节俭,虽然现在是朱厚照当政,可是宫中的规矩,还是原来的样子,能省就省,皇帝的早膳,还不如大臣家中的早膳丰富,可怜啊。
刘瑾见皇上没有再发脾气,小心的松了口气,伺候着朱厚照吃食,趁着朱厚照吃的爽快的时候,想着先前皇上的神情,试探着开口问道;“皇上可是有烦心的事情,奴婢愿意替皇上分忧,皇上可是在忧虑银子?”
朱厚照闻言,擦了擦嘴,眺了眺这个死太监,略有深意道;“看来朝廷的事情,你知道不少啊。”
刘瑾没想到马屁拍在马腿上,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言论,竟然让皇上心生误会,这可如何是好,赶紧解释吧。
“皇上, 奴婢忠心耿耿,一心伺候皇上绝无二心啊,奴婢可没有那个胆子,只是眼见皇上忧虑,奴婢自作主张瞎猜的,请皇上明见,皇上啊······!”
朱厚照只是警告警告他,也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刘瑾办事还是挺有能力的,这个死太监还用的着,偶尔敲打还是有必要的, 免的尾巴翘上了天,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效果还不错。
“好啦,好啦,表什么忠心,朕又没有怪罪你,起来吧。”
刘瑾后背已经冷汗淋漓,当年那个他可以把控性子的顽劣太子,现在已经是主宰天下的天子了,还是老实的好,好生伺候皇上最重要,以后也能得个善终。
“谢皇上疼爱奴婢,奴婢肝脑涂地无以为报啊。”
朱厚照嗦嗦两口,喝了碗里的汤,满意的靠在龙椅上,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刘瑾会意,起身过去伺候,朱厚照才半眯缝着眼睛道;“你说的不错,朕是在为银子头疼,国库没有银子了,朝廷今年的用度不足了,哎,这么大个朝廷。”
刘瑾知道皇上的心思,这是在变相又要搞事情了,上次说什么来着,京城的商户调查了清清楚楚,可是后来没有了动静,难道真的是皇上把他们忘记了,当然不是,只是缺少一个适当的机会和借口。
现在不就是了,朝廷缺银子了,那么这些调查的清清楚楚的“肥羊”,就要宰杀了,磨刀霍霍的朱厚照,估计已经心有对策了吧。
朱厚照当然有对策,而且是早就埋下种子的,京城大大小小多少商铺,谁没有点朝廷官员的背景,朝廷是没银子,可是有人有银子啊,现在北方几十年不担心有大战事,只要再解决了东南和西南,他就可是执行自己龙游天下的伟大梦想了,想想都有些小激动啊。
刘瑾不能不说话了,皇上明显是在问他了。
“皇上,请把这件事情交给奴婢,奴婢一定给皇上您弄来银子,皇上请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朱厚照眯缝着眼睛,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中舒爽啊,有个会来事的奴才就是好啊,自己只要稍微露出点意思,就有人去办好,这样的人生,只有风花雪月了吧。
商税已经的政令下达, 孔府第一个站出来力挺朝廷,各地大儒纷纷撰文,文辞锦绣,天花乱坠吹捧皇帝新政,什么烽烟四起,反声遍地,不存在的,老百姓关心的只是自己的肚子,有钱人关心的只是自己的银子,大儒关心的是名望,谁吃饱了撑得去对抗天子政令,活的不耐烦了吗?
君不见几大皇商的下场,抄家,罚没,砍头,流放三千里,这就是对抗新政的下场,锦衣卫缇骑大索天下,东西两厂监察镇守天下,稍有异动,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刘瑾领了皇命就去了东厂找到范亭,两人早已摒弃了前嫌,现在都是皇上的好奴才,一心跟着朱厚照,自然一条心,一番商议后,京城里首先开始了商税的收取,按照货物的不同,十抽一,抽二,抽三,最高的抽到了五成。
税不可谓不高,可是那些商户也只能咬着牙答应,一下子感觉在大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可没过多久他们发现,朝廷也不是白收他们的银子,给他们的便利,也是相当可以的,朝廷核发了一块特制的税牌,可以不受地域和府镇管制的通行,沿途的官道驿站,也可以放开使用,作为货物人员中转休息,大大的节省了商人的时间和银子。
这一发现,让他们喜出望外,官道驿站,一站一凭,官凭,路引,人员,原本手续繁杂的,衙门办事又拖时间,动不动就要登记造册,现在一块税牌,全部搞定,花点银子算什么,越是大宗的货物运转,人力和物力财力消耗越是多,现在好了,这一算下来,他们的利润比原本的还要高。
不仅如此,为了让他们无话可说,官府是大开方便之门,除了特殊管制物品,由皇商专供,比如玻璃,比如火药,比如水泥,还有兵器,盐和铁,茶都开放了贩卖,只要你拿着朝廷的税牌,大明境内,畅行无阻。
当年在京的都是朱棣迁徒过来的大豪商,家大业大,生意遍及大明甚至是周边藩属国,当这一政令传达,首先获利的就是他们,他们发现,商税交了后,给他们带来的利益更大了,关键还是朝廷的宣传得力。
锦衣卫化身的商旅持着税牌沿途散步宣讲,让所有人认识到交税的好处,还有什么人会去反对呢?
刘瑾带着两百万两银子送到国库的时候,户部尚书,还有几位侍郎老大人都惊掉了下巴,这才多久,皇上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银子,两百万两银子啊。
“尚书大人,皇上答应您的银子,咱家已经带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管咱家什么事了,告辞了。”
刘瑾带着东厂的番子们趾高气昂的离开了户部府库,留下一帮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老大人们。
朱厚照正在宫中陪几位辅政大学士谈论国家大事,什么大事呢?
当然是天子大婚,现在已经是正德元年,原定的大婚日期将近,刘健,李东阳,谢迁,杨廷和还有礼部尚书,几位是隔三差五的进宫。
“几位师傅,大婚的事情,你们看着操办就好,朕照做就是,宫中有什么问题,由太后做主,朕实在不懂这些,还请几位师傅费心。”
谢迁等几位阁老很满意皇上的态度,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交给陛下的了,能看着陛下大婚,就已经心满意足,可告老还乡,簇膝弄孙,颐养天年了。
“既如此,老臣等告退,近日就不再进宫了吗,臣等告退。”
几位老大人起身告退,刚行至殿外,一名禁军侍卫,形色匆匆的奔跑而来,看着像是有什么急事,杨廷和走在最后,刚好和那个侍卫撞个正着,杨廷和吃痛大呼“唉哟”一声跌倒。
刘健几位大学士也是心有余悸,幸好闪了快,要不撞的就是他们这把老胳膊老腿了,微怒的望着那名惶恐不安的侍卫。
刘瑾正好回宫,看到这一幕,大喝道;“大胆侍卫,竟然敢在宫中横冲直撞,冲撞大学士,来人啦,拿下。”
那名侍卫大惊失色,被刘瑾身后的侍卫拿住身体,慌忙挣扎着赔罪解释起来。
“刘公公赎罪,是卑职一时情急,冲撞了大学士,是卑职该死,实在是有紧急军情,卑职刚刚进宫,不懂规矩,还请刘公公赎罪,杨大学士赎罪,三位阁老赎罪。”侍卫躬身行礼赔罪,他们是内侍卫,按礼是不需要对大臣行跪礼的。
刘健一听有紧急军情,喝道;“此等大事,还不快进去通报。”
他看了几位大人一样,点点头,几人又再次回到大殿之中,朱厚照早已听见外面的吵闹,知道又有麻烦了,坐在龙案后等着看军报。
小黄门传报道;“启奏皇上,刘大学士,谢大学士,李大学士,杨大学士请求觐见。”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