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出远门,还要住几天啊?”
应采澜是完全没想到这样的事。
不过想想,古代的王公贵族出门游玩,挑一个好时光,在那些什么皇家园林游玩什么的,的确是存在的。
她又问:“可你走得开么?”
自己还好。
太后已经不需要这么频繁施针,后续主要靠养就行。
一点春那边,身为世子妃,当大夫可真不能当做主页,她也不可能真的每天上班打卡的。
以后就是给柳传声替班,他要上五休一,那她就上一休五。
阎佩瑜挑眉,反问:“我为何走不开?”
应采澜补充说明自己的疑惑:“太子能放你走?”
“我不是在养病么?”阎佩瑜的神色,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闲适。
提到太子,他有点讳莫如深的感觉,说道:“正好,趁这个机会暂时避避风头,也是挺好的。”
应采澜不是第一次敏感地发现,他对太子的感情是真不如以往了。
如今他们俩的关系,她是真当夫妻在过了的,自然不喜欢藏着话。
她直接问:“你对太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好的地方?”
跟太子没感情的她,并不完全把毒杀阎佩瑜的事,死死扣在皇帝头上的。
皇帝是有嫌疑。
但,同样有那样的权力、能够把控宫里太医院等等诸多细节,储君一样做得到!
只不过,因为太子尚未登基,还需要阎佩瑜助力于他,所以嫌疑小了一些罢了。
而这种话,她也不能贸贸然跟阎佩瑜说。
免得影响了他的判断。
毕竟,她家这个男人在用脑方面,绝对是比她强的。
她有那么点小聪明,在朝堂权谋上,是远远不够的。
她都能想到的这一点,他不可能没想到。
瞧,现在他不就开始防备了吗?
阎佩瑜真心将她当成一生一世的结发妻子,对这一件事也不会瞒着她。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好几次你在太子面前展露出才能的时候,我都有危机感。”
“啊?”应采澜想过他是担心太子对他如何。
却完全没想到,他担心的竟然是她!
阎佩瑜与她在一起,喜欢无限亲昵。
手掌顺着她的发丝滑落下来,捏了捏她腰上的软肉,眸色沉郁地道:“我有感觉,他不喜欢你有才能。换而言之……”
与她惊愕的双眸对上,他又道:“他是不希望我获得贤内助,也不希望我获得妻族的帮扶!”
“毕竟,在刚知道我娶了应二小姐的时候,他是没有任何情绪表露的。”
“表面上表现了遗憾,为我娶了太师府的草包惋惜。”
“在岳父明确表示站你而不是应彩月之前,太子对我也一直没有多少防备。”
“可,当他发现你并非草包、而岳父全力站在你这边后,我几次在太子面前感受到危机感!”
“他目前还需要我当智囊,这种情绪表露得不明显。”
“我想,他是比较希望我娶的是……”
以前的那个应二小姐!
那才是太子喜闻乐见的!
可应采澜嫁过来后,就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应二小姐了。
太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毫无戒心?
但凡他的戒心少那么一点,太子这个位置早就动摇了!
“听了你的分析……”应采澜也正色起来,说道:“其实我也有感觉,太子有点怪怪的。只不过我脑子没你的好用,我也不了解他,所以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现在,听你这么一解说,我就明白了!”
原来,是比较希望阎佩瑜娶一个草包,所以她每次表现出来那点小聪明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太子细微的变化。
想想第一次见太子的时候,是把应彩月推进湖里那次。
她明明的确是推人了,太子却没问责。
可见,他是会包庇阎佩瑜有个草包妻子的!
想了想,她又问:“那以前你未婚妻是应彩月,他没有什么表示?”
阎佩瑜摇头,道:“应彩月那种人,小聪明的确有,心狠手辣也的确足够。但……不上台面。”
想了想,他又用了比较大逆不道的话来形容:“用会遭来砍头的说法,那就是她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应采澜:“!!!”
她瞪大眼睛,眼里都是不可置信:“我?”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瞳孔地震:“我有母仪天下的气度?我这么优秀,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本来,阎佩瑜说的是很沉重、很严肃的事,结果被她这么一闹,竟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面露绝对自信,说道:“你现在确实还差了点儿,但你嫁了我,不代表假以时日不会到达那个点。”
主要是,太子是知道的,他对应采澜是藏不住的喜爱。
而他又宠着惯着她。
她人聪明,有才能。
该沉稳的时候沉稳,该出手狠辣的时候也足够狠辣。
特别是,她很有急才!
才十六岁的她,在他的培养下,来日未必不会成长起来!
太子那样的身份地位,看人、做事,历来都是未雨绸缪、将一切不利于自己的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的!
这男人,胸有成竹、淡定自若的自信,是沉浸在骨子里的。
平日他总是和和气气的样子,难得如此张扬,更叫人移不开眼睛了。
应采澜越发觉得,自己阴差阳错得来这个老公,还是捡到宝了的!
“综上所述……”她得出结论:“皇帝怕你爹夺位,太子也怕你有二心?”
如果康亲王父子俩想要举旗,那也是正统啊!
阎佩瑜没再继续说,而是道:“所以,我想带着你暂时避开风头,去江春埠的园子住一段时间。”
“江春埠是皇家园林所在,那边的秋日景色十分怡人。”
“除了有一个山头的红枫,另外还有数不清的秋菊。”
“正好,为夫带你去赏秋!”
“咱俩过几天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岂不快哉?”
应采澜眨了眨眼睛,又问:“和父亲母亲说过了吗?”
阎佩瑜点点头,道:“我今日跟他们聊了下,母亲是赞成的。母亲赞成,父亲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阎怀谷年轻的时候,做过不少对不起邬蔓青的事。
可邬蔓青依然把这个家撑起来了。
因此,到了这把年纪的时候,阎怀谷没了年轻的荒唐劲儿,自然是把邬蔓青给哄着的。
“好吧,那就去!”应采澜果断同意了。
说去就去。
阎佩瑜立即让人做准备。
因为是要住一段时间的,所以要收拾的东西还是不少。
还有,要把阎苏带上!
于是,在应采澜又去一点春替班两日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