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采澜抬起头来,眼里都是不舍的楚楚光芒。
眸光盈盈,宛若随时都能淌泪!
她的长相就是这一点非常占便宜,一睁开眼睛看过来,双眸里满满的都是无辜,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不仅仅是男人想保护他,女人也可能想。
看到她这模样,阎佩瑜真想立刻掀翻这天!
可最终,还是只能忍一时风平浪静。
不能坏了他们的计划。
“澜澜先回家吧。”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在她额角上亲吻,低声道:“放心,我也会很快回家的!”
从小隐忍,到了如今,他实在是不愿意再忍了。
他也就坚持这最后一段时日!
应采澜也知道,自己必须得走了。
再留下来,惹毛了太子,对他们的计划不利!
她娇声道:“阎望,你再抱抱我!”
阎佩瑜不由笑了,又亲了她一下,然后抱住:“不但可以抱,还可以亲!不过,想要做更多,只能等我回家了。”
应采澜:“……”
讨厌!
心里想着讨厌,可口嫌体正直,她却是狠狠地抱他,然后依依不舍地松开。
在外头的人第三次催促前,她老实地往外走。
走两步,又回头看他一眼。
阎佩瑜目送她往外走,强迫自己不要动。
其实他很想亲自送她走出东宫大门,但……
此时能够下定决心分开,已经实属不易,再送一段路又能如何呢?
只会更加舍不得罢了!
应采澜终于迈出了门槛,最后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始终目光不错地看着自己,她越发认定——
妈的!
她再也不要被压迫了!
夫妻在一起都成了奢望,什么见鬼的太子,去死吧!
回到王府后,之后的每一天,应采澜依旧是把自己关在药房里,专心研究蛇毒。
在提取的毒液即将告罄的时候,她终于有眉目了——
实验品小老鼠,十只存活了四只。
这代表着,方向是对的!
她欣喜不已,立即投入了新一轮的实验。
等她把实验做完,整个人累瘫,躺在贵妃榻上,等待最新一轮的结果出来。
门被敲响,传来冬雪的声音:“世子妃,王妃差人过来传话,让你今晚过去主院,与大家伙儿一块用膳!”
应采澜盯着自己的实验桌,眼神都是涣散的,哪里想往主院跑?
“你去跟母亲说,我这到了关键时期,走不开!”
冬雪沉默一瞬,道:“可是世子妃,今日是小年!”
应采澜:“……”
日子都过迷糊了,不提醒她都不知道,这都小年了啊?
腊八节出的事,到今天已经半个月过去了!
她想了想,道:“那你给母亲回话,就说……我可能要晚点,因为这个实验结果约摸要到饭点过后才能出来,我不能中途走开,以免出错!”
“是。”冬雪去了。
应采澜推算还算早了,实验出了一点状况,她连忙补救。
可这一拖,等到她拿到实验结果、做好实验报告的时候,已经是戌时过半了!
唉,剂量还是不对,十只小白鼠,死了四只。
还有两只要死不活的。
感觉饥肠辘辘,应采澜撑不住了,才从配药间走出来。
没想到,竟然看见邬蔓青等在外面!
“母亲?”昏天暗地的做完实验,应采澜又忘记了今年小年的事,问:“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邬蔓青正在桌案前,看桌上那些凌乱潦草的几十本手札。
她也就是随意翻了翻,不得不震惊这个儿媳妇是真厉害!
只不过……
这绝对不是初学者该有的水平!
她学医才多久,怎么就有这么强的造诣了?
听到应采澜出来的声音,邬蔓青抬起头来,道:“等你用晚膳了,久等不来我就亲自过来看看。”
又问:“这是忙完了吗?”
“嗯!”应采澜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道:“母亲!我手里的毒液样本不多了,还可以做两次实验,但我有信心,在过年前一定能够把解药研制出来!”
“真的?”邬蔓青脸上也露出了喜色,走过来道:“太子妃有救了?”
“嗯!”应采澜重重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结果是有点状况,调整一下剂量,一次比一次好就行。
邬蔓青也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
她说道:“你看看你这段日子,瘦了不少!佩瑜看见了啊,可要心疼坏了。”
提到阎佩瑜,应采澜神色黯淡了一些,道:“也不知道他过年能回来了吗?”
邬蔓青不敢回答这个话题,把头别过去。
这种日子对应采澜来说,就已经很难受了。
可她身为母亲,从阎佩瑜四五岁被送进宫开始,就一直在过这种日子啊!
她叹息一声,换了话题:“赶紧洗洗手、换身衣裳,跟母亲去膳堂用膳,大家都在等你呢。”
“啊?”应采澜也想起来了,不由蹙眉道:“这都什么点了,你们还没吃啊?”
“这不是小年么?”邬蔓青说道:“佩瑜不在家、允闻也不在家,但是咱们在家的人总该一起整整齐齐的,对吧?”
“嗯!”应采澜十分认可这说法。
她内心无比感动。
一家人啊。
到了膳堂,看到一众殷切的眼神,她更加有点过意不去。
她都已经拖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人都饿着肚子在等她!
落座前,她环视一圈,道:“抱歉,因为实验卡在了关键的口子上,耽误了大家用膳。”
许是因为她好几次安排一大家子一块儿吃饭,包括阎佩瑜的庶弟妹那些。
所以这次小年,邬蔓青也按照她的标准来办的小年宴。
她来晚了,却没有一个有意见的。
庶二弟还说:“长嫂不用见外,是你辛苦了。”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她看得起,他们在王府里的地位还不如现在呢!
阎怀谷见她终于来了,一家之主下令:“好了,世子妃来了,大家可以开始用膳了!”
将应采澜在家中的地位,托得稳稳妥妥。
吃完饭后,大家散去,应采澜把阎怀谷叫住:“父亲!”
阎怀谷一愣:“何事?”
这儿媳妇一口一个母亲地喊,但叫他父亲,还是头一回!
平时都是称呼王爷。
应采澜能够喊出这一声“父亲”,自然是完完全全当做自己人了。
她说道:“我有事,想跟您和母亲一起商量。”